大洋彼岸洋插隊

一介教書匠,酷愛自家鄉;寓居多倫多,桑梓永難忘。
個人資料
正文

轉載:戚本禹回憶錄(39)

(2021-04-18 17:39:05) 下一個

 

第十三章   知識分子在文革運動中受到的打擊

 

1.文革初期校園內的鬥“牛鬼蛇神”

 

   文化大革命從批判《海瑞罷官》開始,又是先在學校裏麵發動起來的。這使得當時一些學術界的“權威人士”,和學校裏的一些教師與學 校的領導,同時首當其衝地受到了群眾運動的衝擊。毛主席在建國初期就曽經說過,無產階級在奪取國家政權之後,隻有在經濟領域和政治領域的革命是不夠的,還必須在思想意識形態領域展開對資產階級的批判。否則,無產階級的勝利是不牢固的。在文革前夕,根據蘇聯出現修正主義分子上台的曆史教訓和中國當時的情況,毛主席又提出了:“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 了。”無論從當時的情況或者從毛主席逝世以後的情況來看,都證明了毛主席要批判資產階級思想的正確性。

 

   開始的時候,這種對知識分子的衝擊,主要是通過學術討論和學術批判來進行的。從《人民日報》1966年6月1日社論《橫掃一切牛鬼蛇 神》的發表,和在同日把“北京大學聶元梓等七人的大字報”向全國廣播以後,許多大、中學校就掀起了鬥爭“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及一些曆史上有這樣那樣問題的教師的熱潮。但當時被受到衝擊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由所在單位的領導指定或授意的。後來劉少奇他們派出的工作組進駐學校以後,工作組隻是千方百計地去製止學生向領導提意見,貼大字報,但沒有去製止這種鬥爭知識分子的情況。相反,由工作組所組織的以“高幹子弟”、“革幹子弟”為主的各學校的“文化革命委員會”,把在校園裏揪鬥被他們定為“反動學術權威”的知識分子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在揪鬥中,出現了掛牌子、戴高帽子、遊街等侮辱人格尊嚴的情況。後來這種情況就很快地蔓延了開來,而且越來越擴大,特別在一些“高幹子弟”、“革幹子弟”的帶頭下,進一步出現了非法開押、剃陰陽頭、甚至是嚴刑拷打的情況。這樣武鬥的批判、鬥爭方式不是毛主席的主張,而是毛主席明確表態反對的。

 

   我自己在當時就曾親自見過這種情況。一次我坐車出去辦事,車順著小胡同向大馬路開去,就在出胡同的時候看見一位婦女,估計也就三 四十歲左右,她一邊哭一邊用手捂著腦袋,一路小跑。我一看她腦袋半邊沒有頭發了。我趕緊叫司機停車,走下去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看著我們穿著軍裝,就說,是被學校裏的學生鬥了,他們把我的頭發都給剪了,我沒臉見人了,我要趕緊回家。我問,他們為什麽要鬥你?她說,學生們說我搞資產階級教育,可我就是按教科書教的,怎麽是資產階級教育。原來她是一位語文老師。看見她走路很難堪的樣子,我說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她說不用,她家就在前麵。

 

   我回到釣魚台的辦公室,跟文革小組的人一說,大家也都知道這種情況,說不僅剪陰陽頭,現在“紅衛兵”在街上剪人家長頭發和小褲腿 的也很多。

 

   我在家裏經曆的一件事也讓我感觸很深。我的女兒是1955年生的,那時就十一歲,還是個小學生。一次我回家去看看,見她正對著一張凳 子,用皮帶叭叭地抽打。我說,你這是幹啥呢?她說,學校裏的同學都批評我沒有鬥爭性,說我不敢打老師,叫我回家練一練怎樣打人。我說,你們在學校都打老師呀?她說,現在都在打老師,誰不打老師就說誰沒有鬥爭性、不革命。我一聽,覺得問題真是嚴重了。我說,你有沒有打老師啊?她說,老師平時對我挺好的,我不願意打老師。我說,中央文件裏都明確說不準打人的,打人就是有鬥爭性啊?  給我背了毛主席的語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溫良恭儉讓……”我說,不對,這是在解放前鬥地主,你們的老師又不是地主,你們有意見,可以批評他,但不能打他們。後來,我們把這些發生在校園裏的暴力事件的情況,向江青、陳伯達和毛主席作了匯報,毛主席就此作了明確的批示,打人、掛牌子、噴氣式、剃陰陽頭都屬於武鬥,統統禁止。 在文革結束以後,把這些打人的事情都說成是中央文革小組支持下進行的,這完全是謊言。

 

   中央文革小組從來都是堅決反對並製止打人 的,而且1966年6、7月時,許多有關大、中學校文化大革命的重大決定,都是由劉少奇、鄧小平在一線領導的常委會和書記處決定的,中央文革小組當時的發言權還很小。 還有人把劉少奇、鄧小平派工作組去學校,說成就是去製止打人的。真實情況不完全是這樣。多數的工作組在學校裏並沒有去製止打人, 他們隻是不許學生起來反對領導。他們對起來反對領導的學生,和他們所拋出的“資產階級學術權威”,一般都是實施殘酷鬥爭的。 在毛主席批示之前,隻有少部分的工作組遵循毛主席的一貫教導,在不同的範圍內製止了武鬥。

 

2 .文革中一些“名人”遭到迫害的真相

 

   王任重雖然是中央文革的副組長,但他在湖北,武漢卻是堅決執行劉、鄧的資反路線的,他不鬥當權派,專鬥被他指定的李達等學術權威 和一些老師、教授。王任重在“大躍進”的時候,搞“浮誇風”是出了名的。李達反對王任重的那些做法。當時王任重還提出,要“學習馬克思、超越馬克思”的口號,也受到了李達的批評。所以王任重和李達結怨很深。文革開始後,王任重就把李達說成是武漢的吳晗,發動學生起來鬥他。李達那時已經76歲了,身體也不好。1966年7月19日,他給主席寫信,請求解救他。我見到李達這封求救信後即呈送給主席,李達在信上求主席救他一命。毛主席見信即作了批示: “陶鑄同誌閱後,轉任重同誌酌處。”我記得一次中央會議上,毛主席就當著王任重的麵說:對李達可以批評,但他是黨內最早宣傳馬列主義的理論家,要保護。而王任重接到主席批示後,並未對李達采取任何保護措施,致李達被鬥病重,不及時救治,而被迫害死亡。

 

   李達死後,主席在一次會上說,李達是中共一大的宣傳部長,他解說的《實踐論》、《矛盾論》是最好的。在資反路線期間,王任重在武漢把鬥爭矛頭指向了知識分子、學術權威和教師、學生。要在他們中間抓漏網右派。而且他抓人抓得厲害。工作組撤銷後,這些受打擊的人就起來造反。形成了武漢地區的首批造反派。王任重還背著中央文革小組, 在後麵支持“西糾”等組織和後來的“聯動”,而在王任重的後麵,又有葉劍英等人在支持著他。

 

   老舍的死在當時震動很大。毛主席很喜歡老舍,主席去看《龍須溝》時候,我也在場。演出剛結束,主席就站了起來,遠遠的和老舍招手 打招呼。主席經常和老舍談話。老舍有學問,二十四史他都熱悉。 主席看到老舍總是很高興。我看他對老舍的喜歡如同喜歡郭沫若一樣。有一次主席跟老舍說,康熙是對中華民族有功之人。我們現在的國家版圖還是康熙那時定下來的。老舍聽了非常高興,因為他是滿族人。他說,這下好了,原先總覺得,滿族人殺了那麽多的漢人,感到抬不起頭來。現在我們可以抬起頭了,毛主席說康熙對中華民族也是有功的。江青也很喜歡老舍的戲。可是大家都喜歡的老舍,怎麽就在文革中被人不明不白地打得投湖自盡?

 

   對老舍的死,江青問過我們好幾次,究竟是誰把老舍弄死的?她甚至還懷疑是不是周揚餘黨指使人幹的。我們都說不可能,我們認為周揚餘黨沒有這樣大的力量,也沒有這種必要。江青說,你們不懂,他們這是要打著紅衛兵的旗幟來反文革,別有用心。她讓我去查。我曾經懷疑是葉向真這些人搞的,但査無實據。江青又叫謝富治去查,也沒有査出實據來。査了半天,有人把責任都推到他夫人胡潔青和他兒女的身上,說她們要和他劃清界線。老舍在外麵挨鬥,回家又挨罵。他找不到溫暖,這才自殺了。

 

   文革結束以後,鄧小平他們來人審問我的時候,根本就不向我提老舍這件事,他們隻提鬥爭王光美、劉少奇的事。我反過來質問他們,老舍是誰弄死的。他們卻不回答。看來他們很清楚這件事是誰幹的,但不好說。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對上官雲珠,現在許多人說是江青迫害致死,胡說八道。我從未聽江青說要批判或鬥爭上官,更談不上迫害了,相 反,江青不止一次說過上官是舊演員中最優秀的,思想又進步。批判《清宮秘史》時,江青還叮囑我,別牽涉上官。她說上官雖然曾與《清宮秘史》編導姚克做過夫妻,但她與《清宮秘史》沒有關係。《清宮秘史》受批判時,上官也受到單位群眾的批判,《文匯報》把情況反映到中央,江青專門問我,上海為什麽要鬥她?江青說,上官是個老實人。

 

   江青認識上官的丈夫姚克。姚克是影片 《清宮秘史》的編劇。江青說,關於《清宮秘史》的爭論主要是針對劉少奇的評價,不是批判姚克。雖然上官的挨批判與我無關,但我當時還是馬上把江青的意見告訴了張春橋,要他去處理。 春橋答應立即向上海方麵通氣打招呼。令人惋惜的是,後來還是發生了上官跳樓的悲劇。江青還跟我說,憑什麽要鬥爭蓋叫天啊?江華是怎麽搞的。我說,這恐怕挨不到江華,他也管不了。這些冤案都是些背景非常可疑的人幹的。

 

   馬思聰、傅聰等人的逃亡和死亡,也都是這樣的情況。但在文革後,他們卻把這些事情統統推在了江青和中央文革頭上。可是他們又不拿 出一件像樣的證據出來,而是放任一些無良作家去編造情節,散布謊言,以欺騙中國和世界的人民。

 

   要說跟江青在曆史上有過節的也就是周揚這些人。周揚的弟弟對她心懷不軌,而周揚卻偏信弟弟,不給她接組織關係。 江青對此事一直不滿。但在文革時,江青並沒有讓我去整周揚和他的弟弟。那時我是江青很信任的下屬,她如果要整什麽人,她會先跟我說的。後來審判她的法庭,說她讓葉群叫人去迫害鄭君裏和一個姓秦的保姆。目的是企圖掩蓋她當叛徒的曆史,這是栽贓陷害。那時她連組織關係都沒接上,叫她叛變什麽?老實說,江青在文革中真要抓上海什麽人,她不叫張春橋、姚文元就近去,卻要叫葉群派人去?這不是授人以柄嘛!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是很可疑的。

 

   據我的觀察,江青和葉群之間的關係多是政治性的來往,江青在文革前與鄭君裏夫婦的關係很好,她能叫葉群去加害鄭君裏?不可思議! 江青倒是幾次跟我講起那姓秦的保姆的事情。說她當年在上海時候,有一段時間生活非常困難,有時甚至餓肚子。多虧一位姓秦的保姆對她好。那保姆白天在一個有錢人家幹活,晩上常常帶點飯菜回來給她吃。而且還很照顧她的麵子,說是讓她嚐嚐她做的飯菜味道怎麽 樣。江青非常感激她。解放後,還請她來北京,安排她在一個幼兒園工作,可這保姆說在北京住不慣,還是要回上海去。在文革中,江青曾要我有機會去上海時,找找她去,看她生活的怎麽樣,能不能照顧她些什麽。可後來不知是誰把這個保姆給關了起來。我估計這很可能是葉群叫人幹的事,她可能是為了討好江青而出此下策。但這事江青根本就不知道。後來審判江青,鄧小平那些人叫那個保姆出庭作證, 控訴江青。江青見了保姆一愣,誠懇地對保姆說:我不知道這事。我相信江青說的是真話。

 

   事實上,江青在黨內並沒什麽大仇人。她1933年入黨,不久就與組織失去了聯係,之後直到30年代後期才恢複黨的關係。到1938年她和 主席結婚了,她在黨內能有什麽大仇人。可為什麽有那麽多人都嫉恨她呢。江青跟我說,有些人如項英他們其實是對主席不滿,他們不敢對主席怎麽樣,所以就都衝著她來了,甚至不惜製造她的謠言,通過她來埋汰主席。但江青有時脾氣不好,不善與人相處,恐怕也是重要原因。

 

3 .毛主席及文革小組在文革中對知識分子的保護

 

   1966年8月29日章士釗的家被抄了,章士釗給毛主席寫信,請求主席幫助。8月30日主席立即批示:“送總理酌處。應當予以保護。”而且 主席同時還告訴總理,看看還有哪些人需要采取保護措施的,趕緊保護起來。總理馬上按主席指示去辦了這件事。

 

   我聽總理講,章士釗家是聶元梓下麵的人去抄的。聶元梓聽了總理的指示,趕緊叫人把抄走的東西一件不少地還了回去。後來,根據主席的指示,列了一份需要保護的人的名單,並派部隊去切實保護。名單中第一位是宋慶齡,接著是郭沫若、章士釗(zhāo 勉勵)、程潛、何香凝、傅作義、張治中、蔡廷鍇、邵力子、蔣光鼐(nài 大鼎)、沙千裏、張奚若以及李宗仁等。在李宗仁之後就是國務院幾位副總理,還有好多部長、副部長。 江青一看有意見了,說,總理,名單裏名人沒幾個,怎麽都是你國務院的人?國務院副總理就不用說了,還那麽多部長、副部長? 不管怎麽樣,通過這件事情,主席不僅僅保護了章士釗,而且把其他應急須保護的人也都保護了。衝擊名人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政策,也不是中央文革小組的布置,都是一些偏激分子甚至是一些對文革別有用心的人胡搞的 。

 

   江青是個愛才的人,而且她有眼光。她在文革中保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有才能的人。 在《紅色娘子軍》演吳清華的白淑湘,她的父親是國民黨的高級人員,有血債,解放後被人民政府鎮壓了。江青還是保她。我在會上就聽江青講了好幾次了。那時文革小組的文藝組組長是金敬邁,他那時威信很高,所有的樣板戲劇團都歸他管。江青說,我讓你們把白淑湘爭取過來,你們怎麽老不把她爭取過來。於是金敬邁趕緊找中央芭蕾舞團的劉慶棠去做工作。後來讓她在紅色娘子軍中擔任了B角。這在當時的樣板戲劇團裏是一件大事。後來毛主席逝世,江青被抓,白淑湘站出來控訴說江青迫害她。白淑湘如果真是這樣說的,那要麽她是受人利用,要麽就是把劉慶棠的打壓當成江青的帳。

 

   劉慶棠藝術上有成就,但為人不是很完善,不象錢浩亮、於會泳那樣嚴於律己。像白淑湘那樣的情況,當時如果沒有江青保護,她的命運是很難預料的。 有一次,我向江青反映,廣東把紅線女鬥得很厲害。給她剃陰陽頭,讓她去了農場養雞。江青說,那怎麽行。她還想叫紅線女把樣板戲移植到粵劇裏去呢。她讓我去保她。我就去跟吳法憲說,江青要保紅線女,還要她去移植樣板戲。吳法憲馬上去跟黃永勝說了,把紅線女保護了起來。

 

   江青還保了作曲家李劫夫。文革一開始,東北音樂學院就把李劫夫定為黑線人物,學生要批鬥他。江青跟我說,你把他弄到北京保護起來,讓他住北京飯店,由國家出錢。我馬上寫了個報告,江青在上麵作了批示。江青所作的這個批示的原件,被夾在一本我出獄時歸還給我的書裏。我根據江青的批示,專門去和沈陽音樂學院的造反派講了話,做了他們的工作。後來李劫夫給我寫來了幾封信,表示感謝。“9.13”事件之後,有人掲發李劫夫寫過歌頌林彪四野的歌曲,江青反過來又批判了李劫夫,但林彪那時是四野的司令員,從曆史發展的觀點看,這不能算是什麽問題。所以江青也沒再深究。

 

   體委的莊則棟、張燮林、李富榮、徐寅生在文革中也受到了衝擊。江青也讓我去保護他們。她說,他們都是為國爭光的小英雄,去鬥人家幹什麽。有人說他們是跟劉少奇黑線的。江青駁斥道,他們都是孩子,懂什麽路線?又有人說他們是跟著賀龍的,是賀龍的人。江青說, 他們與賀龍能有什麽關係?他們又沒打過仗,沒有卷入軍隊的內部鬥爭,怎麽能是賀龍的人呢?總理知道我要去保護他們,非常高興,就叫榮高棠來釣魚台找我。這位我原來中央團校的老領導,到了釣魚台來見麵,大家都很高興。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4 .中央文革在文革中保護國家文物

 

   我們中央文革小組的幾個人實際上人人都是積極保護文物、書畫、典籍的。因為我們都懂點文化,知道那些東西的珍貴,不能隨便就毀了。我那時一聽到哪裏有人在破壞文物,就心疼得不得了。一次我拉上關鋒,一起去向江青專門匯報了關於文物被破壞的情況,江青又去報告主席。當時康生、陳伯達也都是很支持我這樣做的。毛主席對一些人不認真搞“鬥、批、改”,卻喜歡去破壞文物,感到很不滿。 1967年1月27日,主席叫我去與一些保管圖書、文物以及考古和博物館等單位的革命造反派開座談會。我在會上講了話,要堅決保護文 物,並要求製定出具體的措施來。我的講話公開發表後,日本通訊社馬上就進行了報道,其他國家也有報道的。毛主席從《參考消息》上看了這些報道,很高興。他肯定了我的講話和提出的辦法,說這些做法都是對的。我那個講話後來還出了個紀要,詳細規定和引導有關人員,如何在文化大革命中保護文物、書畫、典籍。王力在他的“反思錄”裏也說到了這件事。

 

   在1966年8月文革中的“破四舊”期間,確實還是有一些古舊的東西遭受破壞。這一直是國內外的一些人對文革不滿的原因。可是有些人明明是知道內情的,知道破壞文物主要是運動初期各地那批所謂的“老紅衛兵”帶有盲目性的偏激行為,而且不久即被中央文革所製止。但他們為了否定文革,就對當時的一些真實的情況閉口不談。

 

   事實上,中央文革小組當時沒有發出過任何一個破壞文物的指示或者講話。就拿批孔、清理孔廟、挖孔子墳的事情來說,最初是由曲阜當地的造反派提出來的,他們給中央文革寫信反映當地文革運動的情況。毛主席闡明的馬克思主義的道理“造反有理”,是文革運動的指導思想;而孔子的道理,歸根到底,也是一句話:“造反無理”。因此,我們覺得,批孔是文革應有之義。

 

   但這是件大事,讓群眾自發去搞,不如由中央文革主動加以引導,防止造成不應有的破壞。當時北師大的學生造反派譚厚蘭他們聽說此事,反應很積極。陳伯達表示支持譚厚蘭她們的革命精神。這個事當時就放到中央文革小組的會上來討論了, 這個會總理和康生都參加了。總理在會上講了話,康生、江青也關心這個事。關鋒是批判孔子的專家,他對批判孔子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議,但他對清理孔廟,挖孔子墳是持謹慎態度的。不過他也說了,孔廟、孔子墳是幾千年封建統治階級壓迫人民的象征,乘文革的東風, 清理一下也好。但要有專家參加,不可亂挖、亂毀。康生在會上分析說,孔子墳裏可能是沒有什麽東西的。孔子是窮教授,沒有錢財,頂多有幾捆竹簡。陳伯達說,有竹簡挖出來也好,可以彌補學術研究。他估計屍體早腐爛了,孔子的後人又不能像秦始皇那樣保存墓葬。所以挖不挖隻是個形式問題。我當然是積極擁護清理的,我提議,不妨由國家派出考古人員和他們一起去,這樣既可以滿足群眾挖墳的願望,又可以進行考古發掘。最後,總理綜合各方麵看法,拿出了意見:與考古所相結合,作科學的清理。

 

   得到中央同意後,由陳伯達、關鋒和我向《紅旗》雜誌的林傑作了傳達,要林傑去北師大作動員報告。隨後譚厚蘭組織了一個隊伍,在1966年11月浩浩蕩蕩地開到曲阜,結合當地院校的師生,成立一個“全國紅衛兵徹底砸爛孔家店革命造反聯絡站”,在曲阜市大造了孔夫子的反。

 

   紅衛兵在曲阜造反,山東省委馬上給中央文革打來電話請示。 我即根據總理在中央文革會上的指示精神,代表中央文革電話回複山東省委,要求他們告訴紅衛兵,孔廟裏的牌區,明代以前的都不能砸、不能損壞,要保護好。清代的可以砸,但康熙、乾隆的不能砸。孔廟可以改造,象收租院那樣改造。孔墳可以挖掉,但要有懂文物的考古人員在場參與,對墓中文物要保護。陳伯達亦將上述精神直接告訴了譚厚蘭他們。後來聽譚厚蘭匯報,根據陳伯達傳達的總理指示精神,對孔廟的碑匾、文物要保護的都寫上了紅字保護,並留有照片。

 

   考古隊和學生們一起去了之後,主要是當地貧下中農的造反隊伍動手挖開了孔子的墓,發現裏麵全是黃土,什麽東西也沒有,連竹簡也沒 一片,更談不上什麽珍貴文物了。實際上,那是不是孔子的墓也不一定,說不定就是後人隨意堆起的一個土包包。孔子當時沒有很高的政 治地位,他最高的官職隻是個司寇,而魯國又是個彈丸之地,能有多少東西留給他。孔子死的時候,他弟子還沒有整理出《論語》呢,所以也不可能把《論語》放在裏麵。他一生是述而不作的,沒有自己的專著。而《詩》、《書》、《禮》、《樂》各種典籍也不可能放在裏 麵。所以,所謂的孔子墓,隻是在他被捧為“萬人師表”以後,才由後人重新給他重修的一個墓。而孔子死時為他造墓的人都不是官僚、富親,墓裏沒放什麽殉葬品也是合乎情理的。

 

   實際上,幾千年來,孔子的思想對幫助封建統治牢固自已統治階級地位有利,他的墓實際上隻是個糊弄人的象征。關於對孔廟裏碑、匾等文物的清理,譚厚蘭他們是根據陳伯達傳達的總理指示精神,清朝康、雍、乾之前的碑、匾等東西,都是文物,不能破壞,以後的可以清理處理。譚厚蘭她們當時就是按這個原則清理孔廟的文物碑、匾等東西的。 在我和關鋒被打倒後,曲阜市裏的一些人自己又起來造孔子的反了,叫做徹底反孔。他們批判我們包庇孔子,還不準砸康熙、雍正和乾隆的東西。他們要重新砸,於是有一塊很大的康熙時修的碑被砸出了一條裂紋。文革結束後,有人說這些事情都是譚厚蘭他們幹的,其實不對,是曲阜市第二次大造孔子反的人幹的。

 

   在中南海裏也有文物保護的問題。中南海的警衛戰士說中南海裏有很多都是皇帝的禦碑什麽的,要搬走。總理說,中南海裏的文物要保存,清三代(即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的東西要保存,1840年以後的東西,有許多也是文物,也要保存。我向戰士們傳達了總理的意 見,戰士們都執行了,他們知道,康熙、雍正、乾隆的東西不能搬,也不能砸。所以,曆代皇帝們在中南海立的那些石碑都保留了下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