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麵
一個星期過去了,我正坐在燈下盤算如何找個理由把阿咪丟接回來。忽聽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接著就是老媽驚愕的聲音:“阿咪丟這是怎麽了?”我飛速衝出家門,隻見阿咪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它吃了死老鼠,中毒了。”劉阿姨囁嚅地說道。
“怎麽會這樣!”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質問她。
“我們本來一直把它放在屋裏的,誰知它跑了出去。前幾日街道上不是搞大掃除麽,居委會聽說這兒鬧鼠害就下了老鼠藥。它是吃了被毒死的老鼠後中毒的,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想著抱回來讓你們見一麵…”透過昏暗的燈光我看到劉阿姨帶著一臉的歉意解釋著。
我充滿恐懼地蹲下身子,想仔細看看阿咪丟,它的頭埋得很低,腹部還在微弱的起伏。我猛地轉過身朝老爸大喊:“爸!阿咪丟沒死!它還活著呢!你有解毒的藥嗎?咱們救救它!”
老爸無奈地搖著頭:“到哪兒找解毒的藥啊,來不及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聽說喝牛奶好像能解毒。拽著老媽問:“咱家有牛奶嗎?牛奶能解毒!”老媽也無奈地搖著頭。
“媽,你給我點兒錢,我這就去買藥,買牛奶!”我祈求著。
“你去哪兒買呀!商店早就關門了!”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我盯著阿咪丟,眼前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忽然,阿咪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低著頭踉踉蹌蹌朝我走來,把它的頭伸向我的腳腕。一絲驚喜剛要降臨,驚訝的我還沒來得及回應它的溫柔,阿咪丟就躺下去了,它沒有完成它應有的一係列動作。
“這是回光返照!”不知是誰說麽說的。我猛地跑回屋,“砰”地關上門。我討厭他們這麽說!我怪他們為什麽不幫我救阿咪丟!我恨自己不該把阿咪丟借人!恨自己為什麽這麽無能!我趴在桌子上任憑自己痛哭發泄。不知過了多久,我抬起頭,茫然地望著黑洞洞的窗外想:“貓不是有九條命嗎?阿咪丟還剩七條呢!阿咪丟怎麽會死!想到死,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我見過殺雞宰魚,但從未害怕過。不知為何,阿咪丟的去世卻讓我如此恐懼!
“要不,我幫你們把它處理了吧?”我又能聽到他們在院子裏的對話了。
“你們誰也不許把阿咪丟扔了!我要找個好地方把它埋了。”我衝屋外嘶吼著,眼前再一次變得模模糊糊。我的意識也開始慢慢變得模糊,隱約聽到老爸要出門,老媽叮囑他小心點什麽的。等我清醒過來,天已經亮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睡在床上,起身看見老爸正在廚房準備早餐。
“阿咪丟呢?”我問。
“爸幫你把它埋了。”老爸停下手裏的活兒看著我說。
“埋哪兒了?”
“爸幫你給阿咪丟找了個好地方,就在離我們單位不遠的小樹林裏的一棵鬆樹下。”
阿咪丟這次是真的離開了我,我再也沒看到它出現在牆頭,再也沒聽到它的喵喵細語,再也沒摸到它柔軟溫暖的身體。但我還是相信,貓是有九條命的,阿咪丟一定找到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地方快樂的生活著呢!
小時候,我在國內養的貓咪們也沒有一隻是善終的。想想真是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