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她現在常常忘事，眼事前記不住，過去的事忘不掉。過去多少年了，在腦子裏晃來晃去的總是舊事。她閑暇時又想到了婚姻問題上。她想起小時後看過的電影、話劇、戲曲，五十年代特流行的[小女婿]、[小二黑結婚]、[劉巧兒]、[天仙配]等等，都是宣傳自主婚姻，反對包辦的。到了六十年代，就是政治婚姻。從1957年到1977年，20年中，中國經曆了一係列的政治運動。婚姻要聽組織的話，個人的政治身份決定了婚姻的命運。尤其在紅的發紫的年代，地、富、反、壞、右、臭知識分子，很難找對象。村裏說媒的要是給地主成分的小夥子介紹對象時，首先要說；小夥子什麽都好，就是成分‘高’了些。聽的人就問；是地主？還是富農？上中農？然後再權衡利弊決定交往。在結了婚的夫妻中，因為丈夫是右派、現形反革命、曆史反革命的，為了劃清階線，為了不讓子女背政治上的包袱，幾十年的夫妻，為政治而離婚的比比皆是。親友中，怕黑七類連累自己，大都斷絕了關係。看來，婚姻離不開政治。五十年代嫁工人，六十年代嫁貧農，七十年代嫁軍人，八十年代嫁文憑。那麽，九十年代就要嫁財神？
- 現在八十年代了。知識分子吃香了，婚姻開始講愛情了。從1976年‘文革’結束，我國開始迎接民主法製的春天，重新審視30 年前的婚姻法。以前的婚姻法，麵臨著很多的問題。比如男20歲女18歲 就可以結婚。還有允許五代以內旁係血親可以結婚。東方風來滿眼春，80年代後，漸漸走向正軌的中國，經濟開放，社會穩定，人們思想的堅冰也在化凍。婚姻、愛情、性這些禁錮多年的話題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沒有愛情的婚姻，還要維持嗎？隨著第三者插足，小三兒理直氣壯的出現，離婚率居高不下，性解放，未婚先孕，包二奶等頻頻的出現，也同時出現在大量的文學、影視作品中。結合中國的國情，婚姻法規定男不得早於22歲，女不得早於20歲。三代以內旁係血親禁止結婚。
- 黃花結合自己，想了又想，她還需要堅守講道德的婚姻嗎？黃花對有人勸她‘找個情人’、‘試婚’、‘先同居，後結婚’、‘一夜情’、‘當小三兒’、‘結了婚不好就馬上離婚的閃婚閃離’等等很是反感。他們把自己看成什麽人了？她對非法同居的行為痛斥為敗壞道德的行為。她也不聽校長夫人勸說隻選一頭子。不少好心人問她；黃話，你到底想找什麽樣的愛人？她自己也說不清她理想中的愛人是啥樣？好像存在於看不見摸不著的想象中也會偶然遇見過？她做過不害羞的夢。曾在夢中與李好、馬金龍、孟福柱、小東的爸、倪老師還有在太原偶遇的那個酷似馬金龍的男人相會過。這些夢中情人，在她不勞累時睡得香甜時，有時會隱隱約約地在夢中出現。她查了書，男性會在性夢中夢滑遺精。她想；女性也會做‘性’夢？夢是心中想，她也想盡量地不再想過去，隻有放下過去，才有未來。她要自覺地拒腐蝕，永不沾。不去吃請，要盡量減少吃肉，減低體內的菏爾蒙激素，防止性夢的發生。不過性夢帶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愉悅和快樂。她幻想著結婚可能就和做性夢一樣的愉悅吧？她幻想的‘性生活’可能就是夢中的那樣的？‘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是她和戈美麗討論過的人生最幸福的時刻。金榜掛名時，她們都沒實現。但是戈美麗洞房花燭夜兩次了。算上小禍就三次入洞房了。有人說黃花不食人間煙火，有性冷淡病。其實，她是多麽渴望洞房花燭夜啊，這種渴望隻能幻想卻不能實踐。因為她就是明日黃花-蝶難來的剩女、老處女。
- 村裏來了人說；‘你家住的老屋，是村裏叫變小二家的房子。先是大隊借去做了生產隊的飼養院。三年困難時期，人都快餓死了，牲口也餓死或被殺死吃了肉，房子就空下了。又正趕上62年城市人口大壓縮，城市人口大下放、五八年的大躍進、共產風和後來的割資本主義尾巴、收回自留地、階級鬥爭、反共倒算、文化大革命。在那個年代，誰還敢要回房子？連提也不敢提了。所以你家就住到今天。你的父母在時，也不好意思要房子。現在沒住人，你家能否把房子還給主人？國家有政策了，城裏的[公經房]可以退給原房主了。咱農村也可以要回自己的私房了。對了，變小二家不是地主、富農，是個上中農成分。不應該沒收人家的房子。如今，他家三個兒子都大了，都娶了媳婦，又都想分家過，可就是沒房子。把你們收拾房子重修了大門、換了玻璃窗、院子裏種了桃樹、棗樹等的開支花銷，讓變小二家賠上些錢吧’。黃花說；‘你回去對變小二大爺說；我們住了這麽多年，還沒給他房錢呢。歸還大隊房屋，我父母在世時就說要還給大隊。當時住進來時，就問過村長，村長說；你們盡管住著。現在除了原來的老住戶，包括你們城裏人，那兒還有私房？房子全部是公家的。對吧？到了共產主義，就連老房子也是大家共同的了。我們不知道這房子的產權是變小二大爺家的。我們因為白占了這麽多年的房子，我父母都很欠疚。我這就抽空和大弟弟一起回去收拾收拾，把要用的拿走，不用的全留下，把房子退還給房主’。
- 黃花說到做到。星期天，她和大弟弟一家就回去就把家給搬了。她回去那天，老光棍和老狗都來幫忙。老狗親她親的不得了，圍著她轉呀轉，一刻不離開她。她和大弟商量了一下，留下了大部分的東西以及他們開出的自留地、農村很用的著的農具、工具，連一些桌椅板凳日用雜品全留給了房主。隻拿走必要的東西回到城裏。變小二一家感動的熱淚盈眶說；‘你們家的人真是開通、厚道啊。你們再回村裏，一定要來家裏住啊。黃花，這裏就是你的家。過年過節的回來過啊’。在以後的日子裏，變小二家的棗子、老玉米、菜瓜、白薯、毛豆等熟了，兒子們進城就給黃花送來了。學校的人都以為變小二家的人是黃花的親戚。有學生見變小二老漢來了，就叫；‘黃老師，你老家來人了’。
- 範仲庵在[登嶽陽樓記]中說；‘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學校正在紅紅火火蒸蒸日上地向前發展，經濟上的收入，用不了幾年，就可以擴建成一個很像樣的學校了。雖然工作辛苦，但心情舒暢，日子過得很充實。有人說教師是蠟燭，照亮別人，毀滅自己。教師是春蠶，吃的是桑葉，吐的是真絲。我從農村小學的民辦教師、代教、中學教師，再到校長助理、教導主任、付校長、校長。從1964年到1988年，從教24年了。走了不少的彎路，但也積累了寶貴的教學以及管理經驗。失敗是成功之母。在一次次的教育實踐中，豐富了從書本上也難以得到的辦學知識。真是實踐出真知，憑著真心的熱愛、豐富的教學經驗，我要把私立民辦中學辦成真正‘我們都是好學生’的好學校。把一身獻給教育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每每想到這裏，黃花的心就豁然開朗起來了。‘活著幹死了算’成了她的座右銘。 自己比起張誌新與四人幫鬥爭被割喉後槍殺、新疆的胡楊淚，隻因為出身不好，考上大學也上不了，自學成才當上大學老師，卻因肝癌英年早逝。還有中學教外語的吳老師，北大西語係畢業，她的男友出身貧農政治好分到外交部成了人人仰慕的大使級人物。而她專業好但出身資產階級，輪為後補右派。她從1957年到1978年，從22歲到43歲，20多年的青春獻給中學的教育事業。在那個政治第一的年代，人被分為左、中、右。冤死的不計其數。
- 黃花自己也差一點就成為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畏罪自殺身亡的不齒於人類的狗屎了。自己現在還活著，活著，這就夠幸運了。活著真好啊。活著就要有夢想，活著不為吃，吃是為了活著。年輕時，總覺的來日方長。現在，尤其患癌手術後，時刻感到了死亡的威脅，總覺的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會很多了。珍惜每一天吧，要趁現在沒病，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堅持信念，把夢想實現，如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實現把民辦中學辦成真正的‘我們都是好學生’的一流民辦中學，就像新疆的胡楊樹，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腐。
- 黃花高中的女同學李秀芳來看望黃花時說；‘生一個孩子，種一棵樹，寫一本書’人生就完美了，這是我的理想。黃花聽後說；‘好啊。生一個孩子，後繼有人了。種一棵樹，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積德了。寫一本書，把自己的失敗、成功、科研成果、寶貴的經驗，寫成書告訴後人。後人就可從書本中得益，少走彎路。什麽房子、車子、錢財、寶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死就叫撒手，就是空著手死了，什麽也帶不走的。留下一本書比留下萬貫的財產好啊。你真幸福，生一個孩子、寫一本書、種一顆樹，全能做到。可我呢，種一棵樹沒問題。但寫一本書，隻會是滿紙委屈言，幾把辛酸淚。都雲作者冤，誰解其中味？寫我想寫的事，才能有激情去寫，寫了才好看。把我受的委屈再說一遍，等於給傷口上撒鹽，就是寫了，發表也不容易。所以我也就不寫了。生一個孩子嘛，那更是想也別想了’。秀芳說；‘不對。書，要寫，就寫寫你這個老處女，肯定能出版，我來給你找出版社。生孩子嘛，也沒問題，隻要你想生就能生的。要知道，女人四十，一支花。生孩子沒問題，五十五生個小老虎。但是相親嘛，男人肯定寧要小的不要老的。再說了，女人年過四十歲，就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好看了，好比鮮花，時間久了就蔫兒了。送人鮮花那有送蔫兒了的花的？黃花，你就好比放蔫了的鮮花，掉價了。除了我，沒人敢這麽說你，別人盡給你說好聽的是不是？你想找個理想的對象的確是困難了。你上學時是全校最美的姑娘，要模樣要身材，沒有那個能比過你，你是校花。想找你的人簡直就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隻能看著你流著長長的口水。現在的你，盡管還是黃花大姑娘，但已是半徐老娘，沒有一點水淋勁兒了。不過，你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還是一點兒也不難。你的月經是月月準嗎？你沒到更年期吧？中國婦女的更年期平均為四十九歲半，雌激素水平高的人，能到55歲甚至再高點呢。你想生嗎？你就聽我的，我就能叫你很快生孩子’。
- 黃花瞪大了眼睛看著同學。秀芳說；‘生個私生子，怎麽樣？’黃花說；‘去你的，你怎麽這麽看我呢’。秀芳說；‘那就克隆一個行嗎？’黃花迷起了眼睛不解地看著同學。秀芳說；‘克隆就是通過無性繁殖而來。比如克隆人，如果是男孩 ，他父親將是是他的孿生兄弟，他沒有生物母親，也許根本就沒有媽媽。因為存在倫理道德法律等等諸多的問題，克隆人被越來越多的國家認為違法。認為克隆對動物很殘忍，對人類很危險’。黃花對克隆很不理解說；‘行了，我水平低，聽不懂你的科學大道理’。秀芳說；‘你種過山藥蛋嗎？一個土豆切成好幾塊，每塊上要至少保留有一個芽或幾個芽，種在地裏，就會長出新的山藥蛋來。把一棵樹折成幾截，種下去，就會長出同樣的樹種來。有心種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叫同性繁殖。動物嘛，聽說國外已經有了克隆羊、克隆牛等等。人嘛，還不允許克隆。我想你這麽漂亮，再克隆一個黃花，不過，克隆出的黃花就是你的妹妹，應該叫你姐姐了’說完哈哈哈的笑個不停。黃花說；‘你也拿我開心，再胡說八道，我可真生氣了’。秀芳說；‘好，好，不逗你玩了。說真的，如果你實在不結婚，可以做人工授精。你借用你理想中男人的精子，用你的卵子，體外結合培育成胚胎，再植入你的子宮，讓你十月懷胎自己生出來，就是你的孩子了’。
- 黃花又氣又笑地說；‘你呀你，你對我說這些，是對牛彈琴’。秀芳說；‘你呀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黃花啊。你媽怎麽就給你起了個這名字呢？哎，我看呀，你應叫荷花，出於汙泥而不染。或叫天山上的雪蓮更準確。扯遠了，言歸正轉。你當前最重要的是正兒八經地找個對象結婚生子。你說說到底要找什麽樣的吧？我好給你留心點。像你這歲數，肯定是得找個二婚頭了。沒有結過婚的好男人，能配上你的，我看是找不到了’。‘還是說正經的吧。今天你來找我什麽事’？黃花打斷了秀芳越說越離譜的話。
- 秀芳說；‘我兒子15歲了，叛逆期，不聽話。天天泡網巴，有時夜不歸宿。我猜他是到網吧裏看黃色錄像去了。哎，我問你，你們學校給學生講避孕知識、發避孕套嗎？我前夫經常晚上不回家，愛上了他的女秘書，就是插足我們的第三者，現在叫小蜜。丈夫與我離婚與小蜜結婚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兒子就是跟他爸學壞了的，我也管不住兒子了。他爸和小蜜很快就生了個兒子，也不稀罕他大兒子了。兒子還打了小蜜，父子反目為仇了。我是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教育他，都不見效。想求你來給教育教育，你看行不行 ？’黃花說；‘我就能教育好了？’秀芳說；‘能啊。你們學校專收家裏管不了的壞孩子，已經美名天下了。要不，我怎麽從太原跑來找你呢’。黃花說；‘我們不是專收管不了的壞孩子，我們收的都是聰明的好孩子’。秀芳說；‘對，對，你說的對。我兒子就是特別的聰明。浪子回頭金不換，你把我兒子給教育好，黃花，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黃花說；‘那就送來來試試吧’。 秀芳要給黃花錢，黃花婉言謝絕了。秀芳說；‘黃花，你這麽好。怎麽就不被好男人發現呢？誰要是娶了你，那是他一輩子的福氣’。黃花說；‘醫學院畢業的李大夫，你回去為我這個乳腺癌病人動動腦子，研究研究，我得的這種乳腺癌還能活幾年？我為[我們都是好學生]學校，好安排個好的接班人’。秀芳說；‘黃花，你怎麽老想著能活幾年的事呢。凡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是被文化大革命冤屈的，可是文化大革命中被冤的何止你一個？
- 我給你講個外國的真實的故事；有個80歲的老太太，年輕時心高氣盛，不願下嫁，而能配上她的男人又寥寥無幾，最後被剩下了，就是咱現在說的剩女。她終身未婚未育，無兒無女。老年時，她覺得活夠了，就整天躺在床上懶的動彈。一天隻做一頓飯，做一頓飯吃一天。得過且過，就等著死了。一天，她聽到有嬰兒在哭，她想；這是誰家的孩子？讓孩子把嗓子哭啞了也不管？於是她顫顫微微地開門走出來，朝著嬰兒的哭聲走去。啊，是個棄嬰？孩子小臉紅紅的，嗓門卻很大。裏麵有個小紙條是孩子的出生日期，別的什麽也沒有了。老太太想，先抱回去喂點奶粉，再設法送到孤兒院。她把嬰兒抱回了家。這一出去，再走回來卻有了精神。她為孩子衝了奶粉，她一點一點地喂了孩子。孩子吃飽了，居然會笑，而且衝著她笑了好幾次。這一笑，老太太舍不得送走孩子了。就這樣，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養育了這個孩子。她和孩子共享天倫之樂，天天快樂地生活著。雖然經常累得丟三拉四屁滾尿流，但她的日子過得很規律、充實。為了孩子的健康，一日三頓飯，定時定量，葷素搭配，注意營養。孩子快樂地成長，她看在眼裏喜在心上，她的日子過的很充實。為了孩子，她從不想多活等著死，再到好好活著，不想死了，她快快樂樂地活到了98 歲，壽終正寢。而這個女孩18歲就成了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她還彈一手好鋼琴。這全是老奶奶精心培養的結果。再後來女孩的親媽來找孩子，才知道這個女孩是個私生子。女孩堅決不回到親媽身邊。她隻認老奶奶做媽媽。老太太年輕時漂亮得很哪。她心氣太高，潔身自愛，孤芳自賞，沒有那個男人能配得上她。她在擇偶問題上要求完美，又不能湊乎，挑到最後隻能成剩女了。她心地善良，喜歡孩子，為了孩子，已經奄奄一息的耄耋老人，又堅強幸福地活了18年。
- 我勸你，黃花，結婚吧。偉大領袖結了幾次婚？最後找上江青滿意嗎？毛主席1957年寫的詩詞[蝶戀花--答李淑一]中的開篇第一句；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踢直上衝宵九。問詢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就是懷念夫人楊開慧的。婚姻就是磨合，湊乎著過日子，先是男女異性相吸，像磁鐵一樣有吸引力。等結了婚，生活在一起，鍋碗瓢盆那有不磕碰的？當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就互相包容點過吧。孩子長大，兩口子老了。磨合了一輩子的夫妻，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這就叫做相濡以沫吧，愛情變親情了。黃花，生孩子吧。生了孩子和孩子一起成長，到孩子二十歲，你也老了。老了後再考慮死的問題。要有信心，別老是想還能活幾年。我離婚了，但我不後悔結婚。更不後悔生兒子。雖然兒子氣我，但他更愛我。他專門找他爸爸出差的時間，去把小三狠狠揍了一頓。專打她的私處。兒子打了她後跑回來告我說；媽媽，我替你出氣了。很快，他爸趕了過來，要揍兒子。兒子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偷偷的樂。就是真要打起來，我兒子也不會吃虧。我兒子可比他爹機智靈巧多了。前夫隻能氣急敗壞地走了。
- 我把兒子送到你這裏。我兒子就變成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好學生。那我就太幸福了。我雖然離婚了，但仍然有性愛。我有相好的男人，我們常找地方在一起住一住’。黃花驚訝的‘啊----’了一聲。李秀芳平靜地說；‘你不必大驚小怪的。現在同居，已經不是犯法或丟人現眼的事了。我兒子也知道我有性伴侶’。黃花又驚得大聲‘啊----’了一聲。李秀芳說；‘你啊什麽啊？大驚小怪的。你就是太保守、太封建了。世上有守財奴。你是個守性奴。守著處女身，你為誰守呀？值得嗎？你要第一愛自己。你懂嗎？食色性也。性生活很重要’。
- 黃花一聽到性生活，像被電打了一下，她的心跳加快，臉通紅通紅的不敢正視李秀芳。秀芳說；‘好了，好了。我不說性生活了。我知道你對性生活恐懼、渴望又害羞。對你，好比是對牛彈琴。不說了，別害羞臉紅了。還是說說我吧。我1964年9月考上醫學院，學了一年多的基楚課。1965年去搞[四清]運動，緊接著就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1967、1968 、1969年直到1970年，從紅衛兵造反、大串聯、鬧派性、參加武鬥、奪權，成立革命領導小組，大學期間談戀愛，五年的大學我混了四年。我什麽也沒學好，連基礎課也沒有學全。現在隻能是庸醫治病，摸索著幹。在幹中學，在學中幹。虧了病人還都挺好說話的。這藥用的不對，再換一種試試。醫生看錯了病，病人不信任你了，人家就再換個醫生或換家醫院看，反正不再找你看了。我跟你說吧，那個醫生也有過誤診。就是人們說的內科不懂外科，外科不懂婦科，各科看各科的病，甚至本科的病也常常會看錯，誤診率很高的。俗話說內科怕喘，外科怕癬。而做為病人，隻知道牙痛醫牙，腳痛醫腳，結果掛錯了號。有人出不上氣來、背痛、胸痛、就掛心內科，心內的醫生就給病人做了不必要做的[冠造]。其實這人得的是慢性阻塞性肺炎支氣管哮喘。病人說他不哮喘，但有經驗的內科醫生會告訴病人哮喘病的表現並不都是哮喘，而先做個肺功能測試。
- 中國太缺全科醫生了。在美國專門有律師為病人打醫患官司。你知道嗎？我班的一個女同學，給一個小女孩割闌尾，錯把卵巢割掉了。等孩子過了幾年，又腹痛，到醫院做檢查，才發現把卵巢割了，闌尾還好好長在身上呢。我們這批大學生中，除少數自學成才的外，還不如有經驗的老護士呢。所以我也在努力學習、實踐，爭取再深造深造把醫學業務知識提高提高。俗話說老醫生，少木匠嘛。爭取到老了也當個名醫。就是我的搗蛋鬼兒子把我折騰的夠嗆。你能教育好我兒子，我就能專心當好醫生了。謝謝你了黃花’。
- 黃花問；‘那失去卵巢的人就這麽完了？’秀芳說；‘為小姑娘割卵巢的人去美國留學去了。醫院讓患者找手術醫生。因為錯在醫生嘛。醫患官司太難打了。一打就是幾年。反正割了就割了，再也長不上了。也隻能是賠點錢，為那點錢就得耗上你年幾年去打官司？患者又不懂醫，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可憐的病人以為醫生跑了就沒法子打官司了。讓病人找證據、請律師、、、、、多麽不容易呀。我們是5年的醫學院畢業生，可業務知識、臨床經驗都很差。我隻能在幹中學 ，邊學邊幹吧。我回醫院給你好好問問乳腺科的專家，再告訴你應該注意什麽。美國的醫生、律師工資高都很能掙錢，但是他們要是看錯了病，有錯的醫生就會賠的傾家蕩產。律師會追著不放棄地把醫療事故搞清楚。當然，律師費也不低。美國的醫生沒有收紅包的。醫生的工資很高，英國的好醫生的工資超過了總統。
- 黃花說；‘謝謝你讓我大開眼界長了見識”。不過，秀芳說；‘佩服，佩服。我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愛情，婚姻，都不能一勞永逸，需要好好的經營才行。我前夫追我時，我一百個不願意，他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好，你看，現在不是離了。黃花，你不懂，一見鍾情的、日久生情的、媒人介紹的、辦公室戀情、同事中產生的愛情、閃婚的、、、、不管怎樣發生的愛情，都得好好經營、更新。不是你見了有眼緣，彼此有好感，就一輩子有好感，不是的。我爸我媽打了一輩子的架，為了孩子沒離婚。所以婚姻就是磨合，磨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用我媽的話說；你爸一張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麽屁。這話是話糙理不糙。我現在有個相好的，但又不能結婚。因為我兒子說，你要是和他結婚，我天天打他一個大耳光，直到把他打跑。而他的女兒則說，你要是帶回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來，我就給她的水裏放老鼠藥[三步倒]，把她毒死。反正我是未成年人，殺人不嚐命。住幾年監獄，殺死一個破鞋值了。你聽聽，她叫我破鞋。這麽小的孩子就懂的什麽叫破鞋？現在的孩子，都是獨生子女，都給慣壞了。你不找有孩子的男人是對的。可離婚、死了女人、又無孩子的，能配上你的還很難找呢。要麽，給你征個婚？連係人是我，又不麻煩你，我看的合適再說給你’。
- 黃花說；‘別，別。你的情，我領了。但是，我堅決反對征婚，真的。不知為什麽，現在人們給我介紹對象，我就沒有心動的感覺。前些日子，婦科主任給我介紹過他們醫院的醫生，當過右派。我以前總覺的右派都是犯政治錯誤的，現在右派平反了，又是文革前的老大學生。我認為條件不錯就見了麵。沒想到他就是給我爹看病的醫生。他的醫德很壞。我爹上腹部難受，來到醫院急診。他正當班，他不問問病人有沒有吃多了？是不是膽囊結石、胰腺、膽囊炎？隻憑一個心電圖上的Q波，就再三的鼓動病人家屬做冠狀動脈造影，在造影的過程中把我媽叫進去說；你看細了，支不支？我媽趕快說；支，支吧。結果就錯誤地支上心髒支架。其實我爹得的是膽結石引起的急性膽囊炎。我查書才發現急性膽囊炎時心電圖也會出現Q波的。老年人動脈硬化的過程中，側支循環也在建立。加強點體育煆煉注意飲食降低血脂，吃點腸溶阿斯匹林、他汀類的藥，靠側支循環是可以不支架的。支上後仍然會堵的，而且永遠也取不出來，還不能做核磁，還要吃好多種藥。我一見他，火氣不打一處來’秀芳說；‘你真可以，比我學醫的還明白呢。那，後來呢。他看上你了嗎’？黃花說；‘他對婦科主任說我是剩女，太幹了，沒有少女的可愛勁了，很難嫁出去了。我就不明白我怎麽就變幹了？活人也會幹嗎？死人變木乃伊才會幹的呀。你說當醫生的一眼就看出我幹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千萬別背著我去給我征婚。要是把我的名聲搞壞了，那我可就沒法在學校呆下去了。我現在是煢煢孓立，形影相吊，無家可歸的人。隻有住在這學校，心裏才踏實。這學校就是我的家。我再沒有別的去處。為人師表，行為示範是教師行為的準則。我非常害怕因為找對象而把我的名聲搞壞了。千萬別背著我去給我征婚，謝謝了’。
- 秀芳聽著忍不住大笑起來。秀芳說；‘我的傻妹妹呀，他說你太幹，是說你的下邊幹，不好過性生活了’。黃花恍然大悟，羞得滿臉通紅。秀芳又說；‘怪不的有人說醫生要是壞起來呀，比誰都壞呢。黃花，我給你念上一首打油詩，寫得挺有意思。你聽著我給你念念；你看醫院像天堂，住了進去是牢房。醫院其實是銀行，進去把你存款拿。大病讓你傾家蕩產，人受罪錢花光，是死是活兩茫茫？治好當然好，治不好說你髒器衰竭亡。反正醫生為你好，有苦難言自己嚐。你不養生養醫生，你不保建養醫院。民以食為天，民以睡為先。長壽無秘訣，身心兩自然。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得病原因自己找，醫學常識很重要。不要亂吃保健品，不被按摩自己練。吃喝不講高擋，五穀雜糧更有營養。早睡早起身體好，體育鍛練不能少。漲薪不如長壽，長壽不如沒病，不怕掙錢少，就怕死的早’。黃花說；‘誰寫的？真好，我住醫院就像住了牢房。虧了國家給報銷醫藥費，要是自己出呀，一輩子省吃儉用攢上的錢，還不一定夠看病呢’。秀芳說；‘黃花，我知道，你的病根在思想，還是想法找個對象吧？找了愛人有了家，再添個娃，享受天倫之樂，安居樂業，就一切迎刃而解了’。黃花說；‘聽你一席談，勝讀十年書，謝謝你的開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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