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處女(57)分段重發

(2018-03-20 09:38:14) 下一個

他們決定遠離學校找地方說話去。倪老師有輛破舊加重自行車,但他收拾的特好騎。他提議星期六晚上到城裏看電影,跟傳達室說好等他們看完電影回校再關校門。傳達室的大爺很好。總是說;‘沒事兒,你們回來喊一聲,我就給你們開門,我睡得很晚’。於是在周六下午放學後,倪老師常帶著黃花進城,他們隻看過一次電影,是反映赤腳醫生用針灸治病、做手術的。片名叫[春苗]。

倪父是胸外科專家、醫學權威。母親是婦產科大夫、專家。文化大革命中挨過鬥、掃過廁所,後來下放農村勞動改造。再後來有位首長得了肺癌,才把他調回醫院做手術,從此在醫院待住了。倪看出了電影中好多不合情理的地方;為了突出赤腳醫生的舍己救人精神,就胡編亂造赤腳醫生拿自己的身體做試驗,上山采藥後試吃草藥、在自己身上亂紮針,差點丟了性命。

當時的社會提倡學習古代神醫李時珍嚐百草,來培養赤腳醫生。結果掀起了社會上的老百性都湧擠到部隊的衛生隊、[626]赤腳醫療]隊去看病,而且是看病不收錢。全國八億人民八個樣板戲,早都看夠了。倪老師與黃花不再看什麽電影了,隻在城裏小飯店吃上一頓餃子或麵條就心滿意足了。黃花出糧票,倪付飯錢。黃花知道倪的糧票不夠吃,所以他們達成了默契。黃花家裏總給她帶點紅棗、黃豆什麽的吃食,黃花就送倪吃,倪就帶黃花去城裏的飯店改善改善生活。

飯後兩人就坐在護城河邊聊天。倪說了他為什麽一個男方人來到這裏當代教的故事;他是北京礦業學院的大學生。文化大革命中的大學生畢業生要先到部隊鍛煉。他們到了寧夏的某部隊農場進行鍛煉。他與同班的一個男生都在追一個漂亮的女生。他與該女生談得來,誌同道合,就算是女朋友吧。但是他的政治條件最差。他父母都是反動學術權威。文革一開始,就被拉到街上遊鬥,後來掃廁所。而與他爭搶女友的男同學政治上紅的發紫。祖祖輩輩貧農出身,父親還是文革中新上任的區委書記。他倆偏偏又住一起,生活中格格不入。他利用業餘時間學習英語。他喜歡安靜,也喜歡幹淨,特別討厭抽煙喝酒的。而他的室友經常在宿舍抽煙,導致他被動吸煙。室友還在宿舍裏喝酒,屋裏不是煙味就是酒味。他勸說無效,就結上梁子了。他多次帶人來宿舍打牌,影響到倪的休息,他倆已經達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他們在暗中較勁,找碴兒決鬥。

寧夏的冬天很冷,女友感冒了。她說她是夜裏起來上廁所,廁所的窗戶玻璃全砸破了,呼呼的風吹得人又冷又害怕,所以就吹感冒了。倪一聽說;‘走,拿些報紙糊上就不冷了’。因為是黑夜,看不清舊報紙上的主席像,倪踩著凳子,三八兩下就給糊上了。報紙上的毛主席、林副主席的大頭像,倒立在女廁所窗戶上。

第二天,天一亮,第一個發現主席像倒立在女廁所的是倪的情敵同屋的室友。他明明知道是倪昨夜找了漿糊、報紙現糊上的。他卻故意大聲叫喊;‘快來看呀,這是誰幹的啊?’大家聚攏過來,倪發現貼錯了,趕快說;‘天太黑,沒看見’說完上去幾把就把報紙撕下來。被撕碎的帶著偉人領袖頭像的報紙紛紛落在地上。對手又說;‘你敢撕毀主席像?你也太反動了’。倪一下子傻了眼,貼上不對,撕了也不對。他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教導員隻好組織大家開會討論,讓大家發言,明辯是非曲直。對手說他是‘故意’。他在勞動時說過;‘今天的太陽太紅、太毒,把人曬壞、曬脫皮了。今天沒太陽,很好。這沒有太陽的天氣太好了。他在影射我們偉大領袖。誰都會唱;毛主席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毛主席思想的光輝照得我心裏亮。你們大家說說,他是不是在反對紅太陽毛主席 ?他多次說太陽太毒,你們是都聽到了的啊’。倪解釋說;‘完全不是他說的那樣,自己說的隻是天氣,不是說毛主席’。同學們說他們倆鬧意見,各說各的理,有口難辯了。最後,倪還是寫了檢查。當時是全國都來辦毛澤東思想學習班,以‘鬥私,批修’為綱,把全國的工廠、農村、機關、學校 、部隊都辦成紅彤彤的毛澤東思想大學校。倪再三爭辯,但結合他平時汙篾偉大領袖紅太陽太毒、、、、、、等等的語言,他的解釋、爭辯,無濟於事 ,最終還是被抓了‘現形反革命’。不過,沒有遊鬥他,隻是把他打入另冊。

不久大學生們部隊鍛練結束。在後來分配工作時,因為現形反革命,倪沒有好的單位能要他。山西有個煤礦要他,他可去煤礦上班 。他和家裏商量後,決定不去煤礦,也就失去了工作。學校讓他自己找地方落戶,首先要把戶口轉過去落戶。北京和部隊是不會解決大學生戶口問題的。沒有戶口就沒有每月30斤的糧食供應,沒有糧票就沒有飯吃。在街上吃個窩頭也要2兩糧票才能買到。女友回了她廣州的家,從此斷了連係。對手到了他父親在的縣裏工作。倪最後隻能把戶口遷到他考大學時的戶口所在地的縣城裏。後來父親被借調到醫院做手術,母親還在農村。

平時與倪最要好的一個同學說榆縣缺中學老師他可以來當代教。他立刻就同意了。於是就悄悄來到這裏當了代教。他的好朋友則是在編的正式教師,分配到師範學校教書。他們一直保持著很友好的關係。他當代教,不要求建立檔案。他就留了個心眼,在填寫代教入職表中,家庭地址、父母工作單位、、、、、等等好多項,都未真實填寫。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不能連累父母,讓父母再為自己操心。

他和黃花越說越投機,同病相憐,越說越來勁,這次竟聊得忘了看時間。黃花說;‘1964 年我高中畢業考大學,因為政治原因沒考上。我就不明白上學不憑分數憑政治?你說政治到底是什麽?’倪說;‘偉大領袖曾對胡耀幫說政治就是你下來,我上去’。黃花驚得‘呀’了一聲說;‘別胡說,別亂說’。倪說;‘是文革中小字報上說的。領袖還說打仗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還說愛情就是想-----想-----想和你睡覺’。黃花聽了羞得雙手捂住臉。

說時遲來時快,幾束強烈亮光照著他們,刺得他倆都爭不開眼。縣[聯防辦]治安大隊的隊員用大號手電筒使勁在他們臉上晃著說;‘你和她什麽關係?你想和她睡覺’?倪說;‘同事關係,同事關係。我逗她玩呢。她很漂亮,我見到她,體內菏爾蒙上升,就和她開了個葷玩笑’。一個說;‘荷爾蒙?什麽體內荷爾蒙上升?’倪說;‘就是那個男性性激素。說白了吧,就是中藥[龜靈集]中說的夢滑遺精。精子,知道吧,我們男人內褲上、床單上畫的地圖就是遺精後的傑作’。聯防隊員們互相看了看,半天沒說話。黃花捂著臉低著頭羞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這時,一個聯防堆員說;‘這麽晚了,這兩壞[個]人粘在一起不走,想幹什麽?’倪說;‘我們不是壞人’。黃花趕快插嘴說;‘他們說兩壞人是兩個人。你南方人不懂山西話;我婆婆家來了三壞人,有兩個雜種,大哥不你是外人,是個大王八。你聽了覺得在罵人,是吧。其實是在熱情接待客人喝水呢。我給你解釋解釋;我姥姥家來了三個人,有兩個茶盅,大哥你不是外人,使個大碗吧。我們山西人管茶杯叫茶盅。大碗吧,聽著是大王八。就是給客人倒水讓大哥使用上大碗喝’。大家都笑了。

聯防隊員中的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嚴肅起來說;‘現在正抓階級鬥爭新動向,不行,不能放你們走。你們得跟我們走一趟,如果沒事就放你們回家’。倪趁機說;‘我們說說笑話也犯錯誤了?’就是這句話提醒了黃花。

四個治安隊員前後‘護著’他倆來到治安辦,把他們分開在兩間屋子裏談話。虧了今天他們兩個談的笑話最多。倪說;‘我倆是代教,家都不在本地,周末出來看個電影。今天的電影看過了,也沒有別的去處,就坐在河邊說起了笑話’。一個問;‘什麽笑話?能讓你們說這麽長的時間?’倪說;‘我先給你們說個短的。為屁大的事兒離婚;在山裏,有一對剛剛結婚的新婚夫妻。男的從地裏回到家,妻子問;餓了吧。於是就趕快給丈夫做飯。男的坐在灶台邊燒火,女的站在灶邊厥著屁股給男人往鍋裏削刀削麵,很快麵條撈出來,男人坐在灶旁吃飯,女的削第二碗,女的屁股正好對著男人的碗,一咳嗽,一串大響屁放出來,止也止不住,又咳了一下,又是一串大響屁,丈夫生氣地在女人屁股上擰了一把,出手重了 ,擰疼了女人。女的不幹了,說;‘你太狠心了,離婚’。男的說;‘你把屁放到我的碗裏了,你還有理?’女的說;‘擰了人還不道欠?離,離婚’。男的說;‘離就離,誰不離是孫子’女的說;‘走,走呀’。兩人一賭氣放下碗筷,一前一後來到村公所,辦事員問;‘來辦什麽事?’男的說;‘離婚’。辦事員問;‘為什麽?’男的說;‘問她,她要離的’。辦事員轉頭問女的,女的說;‘問他,他說誰不離是孫子’。辦事員問;‘到底為什麽?’男的說;‘因為屁 ’,辦事員笑著說;‘屁,屁怎麽了?’男的說;‘她把屁放我碗裏了,我就擰了她一把 ,她就要離婚’。女人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正在做飯離不開火邊,一咳嗽屁就止不住放、、、、、、’。辦事員笑著說;‘屁大的事兒來離婚,都回去吧’。他倆你看我,我看你,撲哧一聲都笑了。然後就相跟著回了家。

治安隊員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的。一個隊員說;‘再說一個’。倪說;‘好,聽著。太原市最繁華熱鬧的米市大街上的一個藥店門口,一個小夥進去買幾種治心髒病的急救藥,叫什麽硝酸甘油、心痛定、心律平。好說歹說售貨員就是說沒有,他隻好出來。他出來沒有立刻走,站住想想看怎麽辦?去那兒才能買到這種藥 ?這時又有一個人進了藥店,出來手裏拿著的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治心髒的藥。他問那個人,能不能先把藥賣給他?那人說不行,好不容易托人才買到。說完就很快走了。

這個買藥的越想越不是滋味,就又進了藥店說‘你還是賣我藥吧。我看見有人剛剛買到藥出來’。售貨員說‘那是人家早定下的,今天來取走的’。買藥的說‘那我也定下,你看我多會兒來取’?賣藥的說‘現在沒有藥了,啥時來藥還不知道,這藥是缺貨 ’。買藥的又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是三個字;沒有藥。

他回到家跟哥兒幾個決定;今天後半夜的黎明前,他們要幹一次‘革命’。到了後半夜,遠處的天空剛剛吐出魚肚白,弟兄三人來到該藥店,他們說是市公安局來的,有要緊事。所以,一下子就叫開了門。他們一擁而進,說賣給了他們藥就離開,但是找了半天,的確是沒有藥了。值班的小夥計說得誠懇可信。他也承認走後門賣藥,但他說那藥是領導批的。他無權批藥,他隻是個小夥計,千萬別傷害他。三人使了個眼色,很麻利地把小夥計的手腳捆住,又把褲子給脫下,在肛門上插了一根染得紅彤彤的手工做的大雞毛。還掛了一張大白紙子。上麵寫著大大的三個字;‘堵後門’。還把小夥的嘴用毛巾給堵上。把櫥窗的熒光管燈拉開。雪亮的熒光燈照著‘堵後門’的小夥子。他們對小夥子說;‘別動,堅持一會兒,一動你的肛門會捅破的。好好趴一會兒,天已經亮了哦。馬上就會有人來救你。不要動、不要翻身,小心把你的肛門捅壞了。那可就怨不得我們了,謝謝合作’。說完趕快跑掉。

真的是天很快就亮了起來,掃大街的環衛工人第一個發現藥店櫥窗裏趴著‘堵後門’的人。小夥子很聽話地爬著,肛門上插著[堵後門]的紅紅的大雞毛和大白紙上寫著的‘堵後門’三個大字。紅彤彤的大雞毛格外醒目。緊接著圍了很多人看熱鬧。直到公安局的來了,小夥子才得救。小夥身體無大礙,隻是[堵後門]被人們誇張、添油加醋、篡改的啼笑皆非。那個時代盛行‘走後門’。所謂‘後門’就是領導說了算。有權不用,過時作廢。在物質普遍缺乏的年代,要麽憑票供應,不要票的就的就得憑領導的批條。買藥買不到,隻好托人找關係,那個年代就形成了不走後門幾乎辦不成事。人們對‘走後門’深惡痛絕,但又無好辦法製止,所以就出現了這種荒唐的鬧劇,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美談。

黃花在另一間屋裏,治安隊員問;‘你們在談些什麽?談到天黑還不走’。黃花說;‘我們都是外地人,放假無去處,就進城看電影。可是今天放的電影看過了。我愛聽他講故事,他說就坐河邊講吧’。一個治安隊員問;‘什麽故事講得你們這麽晚不回家?’黃花說;‘我先給你說個短的;從前,在炎熱的夏天。有個書生在家裏悶熱的坐立不安,沒法看書,就想出去找個涼快的地方涼快涼快。他出了門,忽然想起沒跟老婆說一聲,於是就返回到門口大聲說;‘我出去逛逛,你要不要買點東西?’老婆也大聲說;‘隨便,隨便’。他一邊走一邊想;隨便是什麽呢。他走著走著,看到河邊一堆人正在吃冰塊,他也想吃。他問;‘我能買一塊嗎?’一個說;‘不要錢。’他又問;‘那我能吃嗎?’一個說;‘隨便’。於是他拿了一塊大點的冰,裝進他自己的上衣口袋裏。他很高興占了大便宜,買‘隨便’不要錢?他要趕快把‘隨便’送回家給老婆。他興衝衝的跑回家,一進門就大聲喊;‘老婆,老婆,你來看,你要的隨便買來了’。老婆跑過來,看見他的口袋濕了一大片。他左掏右掏就是掏不出‘隨便’來。他看著濕濕的口袋說;‘壞了。隨便跑了,還給我尿了一口袋尿’。他又看看口袋濕濕的流著水兒,就說‘你說這個隨便,你跑就跑吧,還非要尿上一大泡才跑’?

治安隊員們哈哈大笑說;‘再講個聽聽’。黃花說;‘有個女知識青年15歲。她從上海來到山西大穀縣東山底插隊。她來了後,沒及時給上海的爸爸媽媽寫信。媽媽等她的信,久等不來,就找到和她一起插隊的同學家,要了地址,先給她寫來了信。她收到媽媽的信已經是晚上了。她住的山底下還沒有電燈,她隻好在煤油燈下寫。她寫完就跑到供銷社,交給供銷社值班的人。她客氣地請求供銷社的人在第二天一早進城進貨時,先把信給她送到郵局,好早點讓媽媽收到。人家答應了她的要求。

果然,她的信剛發走4天,她的媽媽就風風火火地從上海來到她插隊的村裏。一看見她,就抱住她,摸她的肚子。她媽媽邊摸邊問;‘幾個月了?是誰弄的?’女兒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反問;‘什麽幾個月?誰弄了什麽?’媽媽說;‘你給我寫的信,白字黑字能有錯?你說你剛來時,肚子很小,慢慢地肚子就大了起來了。現在肚子就更大了。什麽也不怕了。以前夜裏不敢起來上茅子,現在半夜也敢出來了’女孩說;‘媽,我說的是膽子,不是肚子。以前我膽子小,現在膽子大了。以前半夜不敢上茅房,寧是憋著尿,現在膽子大了,夜裏敢出來上茅子了’。媽媽說;‘你為什麽把膽子寫成肚子啊?你把我和你爸都嚇壞了。你剛來幾天,就肚子大了,這還了得?所以我就趕緊的過來了。這就是你不好好認字的結果呀。今後可得好好學習了,把文化大革命中停課鬧革命拉下的課補回來。我回上海就給你買個新華字典,再把語文課本寄過來,你要經常的給家裏寫信才行’。女兒說;‘我上小學時,你把我送到爸爸老家的鄉下的奶奶家。村裏的小學也是天天背毛主席語錄,不認字光背語錄。我們還經常的勞動,春天去地裏拔野草,夏天拾麥穗、間穀子。秋天呢撿棗兒、摘果子。秋天最好,邊幹邊吃。吃得肚子圓圓的。口袋裏裝得滿滿的。冬天還得去拾糞呢。我沒有認好字,可那也不是我的錯,老師說隻要讀毛主席的書,聽毛主席的話,走又紅又專的道路,就能做共產主義的接班人。我們村的老貧農的孫女當了我們的老師。她還說;要讓無產階級占領教育陣地。她是代表貧下中農來管理學校的。她不會漢語拚音,也不會說普通話。她把小朋友,念成小屁友。把拿,念成拉。把小圖片,念成小肚皮。有一天她說;‘小屁友,拉出你的小肚皮’。於是小朋友都把衣服、褲子解開,露出小肚皮。我是上海人聽懂上海話。他們拉出的是小肚皮,我拿出的是小圖片。老師就表揚了我。老師教了我們好多好多的錯別字。還把我們的名字念錯了呢’。黃花說;‘你們看寫錯了字,害的她媽從上海趕來了吧。現在還有人把[德才蒹備],寫成[得財蒹備],把[白手起家]寫成[白收起家]、把[植樹造林]寫成[植樹造零]把[檢查驗收]寫成[檢查宴收]、[與民同樂]寫成[愚民同樂]等等,這不是與原意恰恰相反了嗎’?

一個治安隊員說;‘嘿,有意思,有意思,再說一個’。黃花說;‘有個外地人,在北京坐工交車到了永定門。售票員問他怎麽不下車?他說俺不在永屁股門下,售票員說這就是終點呀。他說;腚,就是屁股。電影裏的趙光腚,就是窮的穿不起褲子才叫趙光腚的。永定門就是永遠光屁股?他的方言把車上的人樂得前仰後合’。

這時審倪老師的治安隊員出來了,兩屋的治安隊員交流一下,然後對他們說;‘毛主席的侄兒毛遠新向主席匯報;走資派還在走。主席說;有兩種態度,一是對文化大革命不滿意,二是要算賬,算文化大革命的賬。現在正在抓階級鬥爭新動向。毛主席說;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治安隊員又說;‘山西的話劇[三上桃峰]被批,是替劉少奇翻案。山西是階級鬥爭、資本主義複辟的重災區。階級鬥爭必須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還要注意階級鬥爭新動向。你們坐在河邊好幾個鍾頭,這是不是階級鬥爭新動向?我們是來抓階級鬥爭新動向的’。黃花說;‘謝謝,謝謝你們的提醒。我們關心國家大事不夠。今後一定多看報,多聽廣播,好好學習最高最新指示’。他們非常謙虛地表態後,就被放了出來。

他倆好是後怕。黃花不再說一句話。倪說;‘黃花,對不起。剛才我信口開河,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請原諒。我寧可被說成我是流氓,也不想被按反革命抓。所以就說了流氓話’。黃花心裏想;倪,夠花的,是個花花公子。不過,多虧了倪提示說笑話,否則兩人說的不一致,就會被追查到底。也許先關起來,再進行外調,那就完了。想到這裏,黃花臉上有了點笑容。倪說;‘以後記住;永遠不再談政治,明哲保身但求無過。不能再來城裏了相聚了,暫時少聚,避避風聲。不知[聯防辦]會不會去學校調查我們’?黃花安慰倪說;‘不會的。他們以為我們是談戀愛的,又不是什麽政治問題,沒有必要抓我們’。倪聽完沒有說話,沒有表態就等於不承認談戀愛?黃花有點後悔自己一相親願地說成兩人是談戀愛。的確今天比那天都晚回學校,兩人忐忑不安地回到學校。傳達室的大爺還在等著他們,他們回來才關的校門。他兩異口同聲對大爺說;‘謝謝’。又過了些天,沒見有領導找他們,他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