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一家的勤儉生活是從一日之晨開始的。被窩裏還行,不冷不熱,但房間的溫度臨睡前已經設置到了攝氏14度,稍有些低,但大傻夫妻已經習慣了。大傻是北方人,原本是喜歡冬天的房間應該暖和些的,但大傻的媳婦是南方人,是那種不知暖氣為何物冬天冷了就圍著火盆烤火的人。媳婦常說,“我以前沒暖氣不也活到了今天,國外條件這麽好,你就知足吧”。白天的溫度定得也不高,大約16度吧,大傻是案頭工作人員,你會看到他常常站起來走走,又不時的搓搓耳朵搓搓手,那不是因為苦思冥想,那真是凍的。為此,大傻抱怨過,但媳婦的話讓他無言以對:知道飽暖思淫欲嗎,一個男人每天那麽熱要幹什麽,,,,暖則昏昏欲睡,不知砥礪,,,,,你不能出人頭地,我算認了,你亂花錢我是絕對不能認的,,,,,
大傻的媳婦來自物產豐富的江南水鄉,也許是傳統,也許是嗜好,也許是模仿,因此早餐會準備些玫瑰菜肉絲,榨菜肉絲,煎小魚什麽的。大傻對此從不以為然,說是好好的肉絲就該炒點菜,怎麽會用來炒鹹菜?小魚幹用來燉魚湯,氣的媳婦從此之後改了水泡飯。大傻的早餐365天雷打不動,一杯咖啡,一個麵包,媳婦心疼說加點肉片或者煎個雞蛋吧,大傻認為早上胃口不好,吸收不了那麽多,吃多了是浪費。
大傻對服飾對美容有著與生俱來的厭惡,蛤蛤油價廉物美,但也從未用過,穿著補丁衣服進了大學的深刻記憶早已幻化成他生命中的基因。不管是當年在餐館打零工,還是今天在大學做教授,夫妻二人的爭吵往往是因為媳婦的美容服飾消費所產生的,盡管所謂美容也隻是抹點擦臉油,盡管服飾也隻是買點Costco的打折貨。大傻的觀點是,學者嘛,要以成果說話論述說話,臉蛋是派不上用場的。媳婦則認為適當的修飾是必要的,女性嘛,總要給人愉悅和舒服感,我總不能穿得比那些墨西哥人還差吧?
大傻一家對廚房用具的原則是夠用就好,因為這無可厚非,畢竟他們家365天基本上翻來覆去就三五個菜式,本不需要那麽花哨的。大傻媳婦偶爾也會瀏覽那些做菜的網頁,當然她偏好江南範式,認為北方菜過於簡單粗糙。看到精美的食物也會垂涎欲滴連聲讚歎,但要讓她嚐試嚐試,認為就算了,花時間不說,就那些眼花繚亂的廚具花費的銀子也真讓人心疼。因此他家的冰箱也就格外整潔,除了少許一點的水果,剩下的就隻是剩菜------也可以明早泡飯吃,也可以晚上熱熱吃,挺好。
如果今天不外出,大傻是一整天都不會洗臉的,這裏麵當然是有要節約和怕麻煩的兩種考慮。大傻晚上要去社區中心泡澡順便也就把臉洗了,最奇的是大傻去社區中心泡澡,既不帶毛巾也不帶浴巾,隻是帶了換洗衣服而已。大傻認為社區中心的卷紙非常吸水,很好用,盡管每次擦身的時候都會引來萬人側目,但他絕不以為然。有一年水上中心門口擺放了數百桶卷紙和一個大樹的畫板,用來提醒人們節約用紙,有人開玩笑對大傻說,這個展覽十有八九是針對你的,大傻的反應是:“這不可能是針對我,這是對浪費現象的一種警示,節約要成為共識路還很長。”
如果今天大傻夫妻二人都要外出,那媳婦是會把房間的溫度調到最低的,也會讓自己最大限度地待在學校,或者星巴克。夫妻二人當然都知道開源節流的重要,但不知道是因為魄力還是因為別的什麽,除了工資沒有其他收入。買火車票飛機票就不說了,二三十年了,所有的食品家居用品,必須是來自於華人超市,必須是在得到確切的折扣信息後才去。二人一致歡樂的時候不多,唯獨在撿了便宜,買了便宜貨後是非常興奮能夠滔滔不絕說很久的。鄰居把沙發床扔在垃圾箱旁邊,這二人要撿回來,朋友評論說你如果還是留學生,我能夠理解,今天你這樣我們有點兒想不明白,你家的生活基本和這個社會脫節。這二人的回答是,一家一個活法,這又怎樣呢?
夫妻二人來美幾十年很少回國,父母在世時的理由是出國這些年很苦,父母沒幫什麽沒感情了,父母去世了是說孩子的學費,是省點錢把房子修修補補。二傻三傻和和他們夫妻的幾個朋友看的很清,認為這二人過於自私了,媳婦怒了,彪了,“大傻二傻三傻一家傻子,我怎麽生活需要你們來告訴我嗎?!”
在美留學工作浸淫多年,二人從學校到社會,又從社會回到學校,困難挫折無數,收獲也算不小,最終的結果一是意識形態的徹底西化,二是批判意識無比強烈。這一點很容易從兩人目前的工作看出,大傻目前研究的重點是,“從貧寒到富強,論中國人生命狀態的虛偽”大傻媳婦則側重研究“職場的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
(百分之百杜撰,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無聊齋
2018-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