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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地說,筆法並不是寫筆畫的技巧,而是握筆運筆的原則。這是不變的,就象切菜,不同廚師,切不同的菜,具體操作都可能不同,但是用刀刃來切千古不易,萬民鹹同。
看起來毛筆筆毫無數,寫起來姿態萬千,但這裏邊有一條線,它在書寫中的作用就象刀刃在切菜時的作用一樣,是萬變之宗。
所謂筆法不易,在俺看來,就是找到這條線並利用這條線的原則不易。其他的,愛中愛側,喜肥喜瘦,都隨個體愛好。
有這個筆法能寫出比沒有這個筆法相對更好的線,但不見得能寫出絕對的好字。
因為字不止於筆畫。
正因筆毫纖弱,它可以感應因而記錄書寫者的“力”。
而書寫者的力如何,並不隻是他的技巧如何,還看他心態如何,修養如何,乃至意識如何,見識如何,更離譜的,是時代風貌如何。
當然,這也需要條件,就是書寫者有能力並且已經去掉了僵力。沒有去掉僵力的門外漢在哪個朝代用什麽筆法寫的字都一樣是僵力的記錄。用僵力寫出的筆畫,思想修養就沒有展現的空間了。
反過來,如果僵力去除幹淨,那麽思想修養乃至氣質就會充分展現在筆畫中。
今天一些所謂書法家筆畫是熟練了,但是不知道筆畫與修養的關係,拿筆拖拖拉拉點點戳戳,粗看龍飛鳳舞,細看則空洞散漫。這樣的創作不是展現個體的心靈高度,而是借紙墨黑白空有對比產生的美感來冒充個人的能力。他們的言論也常常反映這一點:古法過時了,現代要創新,要有個性。
其時“過時”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評論者根本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
當然,俺不反對現代書法,也不反對書法現代化。
但俺反對不懂裝懂,胡批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