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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故事,大意是人和神比高下。神說我創造了萬物,你能嗎?人說當然能,你看。說著就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土,要示範。神說,等等,請你用自己創造的土來示範。
這象是一個笑話。
但其實有更深的喻意:人能創造科技,能改變生命。但人這個存在,是人從人本身產生的嗎?
不是個體的人是從哪兒來的,而是人這個物種,是怎麽產生的?
神創也好,進化也好,人這個物種不是從人這個物種產生的。
因為一個物種產生之前沒有這個物種。
道理簡單到不可思議,甚至荒謬。
從這個角度看,當我們看人的能力與活動,從進化的角度,其實看的是進化的功能與效果;從神創的角度,看的其實是神的創造。
這樣,人如果需要感恩,那麽就要感恩神,感恩進化,感恩自然。
這就是傳統中國人和所有樸實的人所共同奉行的感恩文明。
中國傳統感恩父母,因為個體生命是從父母而來。
感恩祖先,因為家族生命自祖先而來。
感恩天地,因為一切生命從天地而來。
中國人的神明觀,都是建立在這種認知基礎之上。
中國人的感恩觀不排斥上帝,甚至不排斥進化論,無論叫什麽名字,人都不是獨立的存在,不是終極。
從這個角度看,認為人獨立於環境,獨立於自然,獨立於神明就是在建立人的終極屬性。
人有沒有這種權力?有沒有這種能力?
人當然可以有。
但現實是,人隻是宣稱有。
宣稱有這種權力或者能力的,最後還要服從進化或者神創的規律。
尼采說,上帝死了。
上帝說,尼采才死了。
在進化或者神創的空間裏,人渺小得不如一粒灰塵。
在進化或者神創的時間裏,人短暫得不如一顆火星。
是的。
驕傲或者不驕傲,最終結果都一樣。
但是驕傲或者不驕傲,存在的過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