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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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學框架與外學旨趣

(2023-01-11 08:06:35) 下一個

內學是突破思維限製之學。當然要研究思維與意識的規律,而思維與意識又體現在現象中,所以也難免要說到現象。

無論正確與否,如果客觀地分析內學理論或者學說,就會發現它們都研究完整的起落現象和規律,這有點兒象物理學對某種現象的分析。

而外學是豐富意識之學。一方麵,它要知道更多;另一方麵,它要知道更細,再一方麵,它要知道更深。即使是研究意識本身,也要依賴新知的獲取,比如神經科學腦科學。

對意識本身,外學不追求、也無法建立一個數學公式那樣簡潔精美的模型。

如果把認識外對象的能力當成聰明,自知(認識認識本身)當成智慧。西方的哲學,尤其是近代以來的哲學,其實隻是聰明學(外學),中國古代的哲學才是智慧學,蘇格拉底之學才是智慧學(內學)。

內學的價值在哪裏?

認識你自己。

未經檢視(unexamined)的生活沒有價值。

自知無知。這並不是謙虛,而是真實的宣告,因為知就是知,自就是自。對自來說,無知就是自由,無知才是自由。這個“無知”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而是“不占有”(跟老子象不象?有智慧的人的智慧是一個。有知識的人的知識卻不同)。

希臘文的原文據說可以是I know that I know nothing或者是I know that I don't know. 無論哪種解釋,都可以看成是對所知(知識)和能知(承載知識的能力)的清楚分別。實在講,知與不知,有知與無知的差別都是意識中發生反應的結果,是一種沉澱物。這種沉滯物並不天然地存在於能知之中,因此“我”必然“無知”。或者說,“知”,一定隻屬於“知”自己,是知的結果,不是能知的作為。

蘇格拉底之後,西方哲學中對能力與結果的awareness 就再也看不到了。

蘇格拉底之後,西方最偉大時代終結,內學在西方蜇藏,外學興起,亞裏士多德開始建立知識體係的嚐試。此後有名的哲學家都在拚命地建立知識體係,他們確實也建立了很多知識體係。互相啟發,互相否定,除了對思想愛好者有意義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價值。

就象倉鼠的轉輪一樣。你轉一百圈,他轉一百五十圈,再來一個倒轉一百圈。旁邊還有一群轉輪受好者旁觀,排隊。中國還有一群連轉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在那裏高聲叫好,希望引進一批這樣的轉輪給中國的倉鼠轉。

外學並不是西方近代哲學開啟的,科學作為外學的尖鋒,也不是近代哲學開啟的。西方近代哲學與任何外學一樣,它們的關係是平行並列的。換句話說,沒有近代哲學,沒有思想啟蒙著作,文藝一樣複興,技術一樣發展。

當然,外學的好處是肉眼可見:科技與科技對社會對生活的影響。外學的樂趣也肉身可感,比如引力,你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相比之下,內學規律,比如“不道德行為讓良心不安,無法澄明心地”,更難顯著察覺,我們也更樂於把它歸為胡說,更樂於忽視它。

這不是因為內學是無稽之談,而是因為普通人不願意相信。

退一百步,就算我們認為它是無稽之談,要確定這個假設,也要先按照它的體係或者理論來分析驗證一下。但是不,認為它是無稽之談的人要麽沒有檢驗就主觀論定,要麽就拿物理化學來衡量一下,把它歸為“不科學”,所以是“無稽之談”。

這樣,連外學的基本素質也沒有了。

事實上,大多數人是普通人。沒有,也不需要有任何專門的素質。他們的判斷不是任何純粹的知識主導,而是自己的願(欲)望主導。什麽對他的願望有利,他就選什麽。

再反回來,即使每個人都具備很高的外學素質,外學也不是人類唯一所能,更不是人類唯一應能。

正如亞裏士多德不能否定蘇格拉底,外學也不應否定內學。

因為,根據民主與自由原則,即使你不願意,你不喜歡,你也沒有權力剝奪別人的願意,別人的喜歡。

諷刺的是,那些欲望主導的人偏偏喜歡打著各種他們所不具備的素質的旗號(科學,民主,自由等等)來進行各種非科學反自由的行為。

 

 

 

 

 

 

 

 

漢語描述頭腦活動的詞有誌,神,心,意,思,慮,念,想,知,識等等。日常用語中這些詞並沒有一個統一的理論框架。

但在中醫,道家,儒家,釋家各自不同的框架內,它們都有不同的定義,不同的作用,是體係性的。

比如意識,在道家體係中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概念,而可以析解為魂魄識神三樣。識神就是分別並且執著局部利害的傾向。它的活動就是魂,活動的結果積澱就是魄。

平常我們從小被各種神怪傳說薰染,以為這些詞是迷信。也不能說錯。

但這樣簡單理解就忽略了背後精妙的理論框架。把複雜的簡單東西定為迷信的,正是自己迷信。

當然,古代不可能有腦科學,神經科學。但這種理論體係的辯證高度,卻是今天的腦科學神經科學還沒有達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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