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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先生認為現代漢語受到西方影響。
俺同意。
觀先生引列文森的觀點,認為西方改變了漢語,促成了漢語變革。
俺不太同意。俺認為西方對漢語的影響主要限於詞匯,而不是語法結構。俺請觀先生提供漢語因西方影響而產生的結構性變化。
觀先生舉“多個動詞共管一個賓語”的現象在現代白話中的大量出現為例,認為這是西方的影響。
俺不同意。
俺認為產生這種現象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中國社會現代化,產生大量的更加複雜的表達需求。
二是文言退位,白話登堂,原來的嚴肅複雜的表達方式需要有新的替代。
這兩者才是白話結構複雜化的主因。
也就是說,沒有西方的影響,而隻有上麵這兩個因素,普通話依然會朝今天的方向發展。
一個反證,就是觀先生自己提到的,共管現象並不是古代白話中沒有,隻是不普遍。既然有,就不是西方的影響。從有到多,可以說是西方的影響,也可以說是形式所迫。要證明是西方的影響,必須排除形式所迫。但是遺憾,俺看不到排除形式所迫的可能性。畢竟,現代化產生的複雜表達要求就擺在那裏,西方的影響則沒有同樣的迫切。
另一個反證,也是觀先生自己提到的。他舉的共管例子,是《憲法》。這正好可以證明,白話要表達嚴肅的內容,必須做出相應的調整。你不能通篇市井語言來表述法律條文。而共管現象可以說是適應了公文嚴肅、嚴密的需求。
事實上,白話的口語與書麵語本來就存在巨大差異。
共管現象多與少的差異,是口語與書麵語的差異還是漢語與西方語言的差異?
俺看還是口語與局麵語的差異的可能更大。如上所說,口語與書麵語的區分要求實實在在,而為西方而西方的要求則不那麽強烈。同樣地,要證明共管是西方的影響而漢語自發要求,需要排除嚴肅文體的要求。而實際上,這不可能。因為嚴肅文體在中國曆史上從來都與市井語言不同。
綜上,俺認為西方對漢語的影響存在,但限於詞匯,不是結構性的。
八十年代以來,學界有崇洋之風,寫出的東西詰屈聱牙不倫不類,倒可以視為西方的影響。但他們畢竟是少數,不能代表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