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兩筆

商務印書館建館100周年，啟功齊良遲等一堆老書畫藝術家題字送畫表示祝賀。有一幅畫畫的是一群大雁，題字是“莊嚴我們在天上寫出的人字”（記個大體，應該80%準確），啟功的題字裏有句話叫“十年曾度塵沙劫”。

明顯的借景發騷，話裏有話。

藝術家們有權利也有自由說他們想說的。

但是，

俺也有。

俺想說的是，這些藝術家所推崇的“人”字，其實隻是其中的一筆。就是左邊那一筆，看起來比例很大，但是沒有支撐就站不住的那一筆。

是的，他們的人字是不完整的。

俺說的不是好與壞，而是完整與殘缺。

藝術家們的職責在於搞藝術，但很多藝術家，尤其是中國的，當代的，往往自覺地搞政治----被壓製一下或者阻擋一下，產生的反彈比窮人造反還激烈。JJYY無休無止的勁頭，出租車司機也要自歎不如。

藝術家搞政治，不外兩端：喜歡厭惡，得意失意。

而其實，產生這兩端的矛盾，正是藝術家們所代表的思想產生的。

聽起來有點兒繞，解釋一下。兩端就是“我舒服別人不舒服”和“別人舒服我不舒服”。這種對立本來就是以自私本能為行為驅動產生的。都從自利出發，當然就是對立，對立到鬥爭，結果一定是損人以利己。

而藝術家們所謂的“人”，就是人性中自利的一麵，人字中自利的那一筆。所謂舒張個體，人性自由，都是對個體小我的推崇。

俺不是說這個不對或者這個不好，而是這個不完整。如果不適度，就會勢得其反。

烏克蘭遭到攻擊，如果都要舒張個體，誰去抗擊俄國？抗擊俄國，說不定命就沒了，哪還有個體可以舒張？

那就不抗擊了嗎？還是得去。這一部分的動力，就是人的另一筆：人的群體本能，利群屬性。

利群自利，自利利群。

兩者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完整的人。

但現實中，兩者的和諧平衡狀態總是相對的，短暫的。

為啥？

因為群體本能要壓製個體本能嗎？

不是，相對於個體本能，群體本能非常弱，很難占上風。

越是和平穩定，群體本能就越弱，個體本能就越強。結果就是精英無限擴大自己的利益，普通人的利益被逐漸壓縮。

到了受不了群體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平衡打破，精英聚到手上的利益就得散去。

精英就開始哀歎沒有人性，沒有個體自由。其實都是他們自找的------群體平衡有一個標準，而正是精英對個體自由的貪婪打破了這個標準。

注意，俺說的精英與普通人並沒有絕對的界限。也就是說，自私自利的衝動，並不在普通人之外。精英不過是從普通人中脫穎而出的那一部分。

所以結論是啥？

1. 藝術家們，大師們，多數也隻是有手藝的精英。

2. 美好生活需要平衡。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