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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爾的名言,如雷貫耳-----在俺這兒,就是雷聲響起的時候,想聽不到也難的意思----
有段時間,時不時就聽到這句話被引用。
但引用者明白向死而生的意思嗎?俺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引用者也不需要知道,因為一切“原意”最後都要服從受眾思維,人群的接受能力決定表達的傳播與存在。
在存在與時間中,海德格爾把向死而生說得挺玄,其實最重要的點也不過是提出了死對生的意義和價值。
是的,俺用了“不過是”,因為海德格爾不過是重述了一個話題,西方哲學在二元思維中憑空玄想這個傳統依然控製著海德格爾的思想。
隻看向死而生這四個字與海德格爾的相關論述,二元分裂思維非常清晰:死在那裏等著,人人都朝那裏走(這是人人都懂的事情),人需要嚴肅對待,把死拿到生中來作為塑造生的因素(這也不是什麽新鮮道理)。無論是最終走過去還是提前拿過來,生與死都是分離的。
啥?
難道生與死不是分離的嗎?
作案是“不一定”。對於二元對立思維來說,死與生一定是分離的。不需要論證也不需要糾正。
但對於號稱“愛智”的哲學家來說,隻走到這一步,就辜負了“哲學家”這三個字----在二元思維中打轉,連智是什麽也不知道,何談愛智?隻能算是愛思考。
文藝複興之後的西方哲學家加起來也沒有實現古希臘神殿中的一句話“認知你自己”。這些所謂哲學家猜想本體,探索語言,就是沒有人真正超越自己的思維。這就像一群運動健將,把身體功能發揮到極致,卻不了解身體的構成與生命的存在。
回到生死的問題。如果不追隨二元思維,死是什麽呢?
死就是生。
死就是生本身。
生就是死的。
中國現代有一位大思想家有一天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他興奮得從樓上跑下來,一邊跑一邊大笑歡呼:哈哈哈,“我“是死噠,哈哈哈。。。
這位思想家是基督徒,所以沒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和他的思想。
他的名字是倪柝聲。他真正地認識了自己。而“我”是死的這一句話,在智慧上,就超過了海德格爾和文藝複興之後的所有西方哲學家。
看到這裏,朋友們可能會想,如果這不是囈語,有什麽難的?
難就難在這不是道理,也不是轉腦筋推導出來的,也不是耍嘴皮子故作驚人編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體驗。
如果沒有體驗到,又從來沒聽過,根本不可能想象出這樣的話。
如果是聽別人說,再轉述,也不會有這樣愉悅到狂喜的體會。
我是死的。
不是裝死,不是心灰意冷的死,不是文學比喻的死,而是就是死的,不能動的,沒有生命的死的。
我的生命不是生命。他有生命的形式,認為自己是生命,而這不過是一係列死相的連續。
這個道理其實也不難:假設人的視覺係統的運行與光速一樣,那麽每一個觀察的瞬間,風起雲湧,飛鳥流水都一定是靜止的。也就是說,沒有連續的運動相,是靜止的,就象釘子釘進木頭,枯葉爛在泥裏一樣,是死的。
人的生命活動,人的感覺,包括思維,都一樣是一連串的靜相疊加而成。就象兩點可以連成線,線上又有無數點,每個點都沒有動沒有與其他的點的必然連接一樣。
說出“向死而生"這種話,意味著思想還在疊加造成的動相中奔走,希望建立不相關的兩之間的聯係。看起來挺聰明,其實不過死相的一種呈現。
真正的智慧,死與生本來就是一體的。不是黑格爾式的低級辯證法說的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轉化為我我轉化為你的的一體,而是沒有你也沒有我的一體:生就是死的連續,死就是生的片斷。
這種關係,中國古代思想的三大主流都認知得非常清楚。
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還有膽量對中國古代哲學評頭品足的西方哲學家及其粉絲,除了展示無知無畏之外,真看不出智慧在神馬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