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與姚老先生的對話錄（二）

背景：石頭用蘇格拉底的詰問與邏輯向姚老先生證明老先生關於對話錄與蘇格拉底的意義的理解都不對之後，姚老先生回貼，大意說哲學應該基於數學而這是中國哲學缺乏的，又說後悔自己沒學微積分讀不下康德。

於是石頭想象第二個對話，意在啟發姚老先生：

1. 哲學與數學的關係，

2. 對於不懂的東西的正確態度

如下：

姚順：當討論哲學時，先自問他問，數學學到了什麽程度。高等數學以下的，就不扯了。如此，不會錯。

石頭：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學過高等數學，就無法領略西方哲學的精義。是這樣嗎？

姚順：當然是。

石頭：先生你自己說自己沒有學過高等數學。是嗎？

姚順：是的。我就學到解析幾何，初等函數，也隻能聽懂這些。

石頭：這樣說來，你自認為是不懂哲學的嘍？

姚順：曾被康德黑格尓馬克思逼著怏怏釋卷，沒得說，自己理虧。

石頭：那麽，蘇格拉底的思想，能算做是哲學嗎？

姚順：什麽話？蘇子思想，當然是哲學。

石頭：所以，你也不懂蘇格拉底嘍？

姚順：蘇格拉底，我還是懂的，比如他的邏輯。

石頭：那麽，請問，你懂的是蘇格拉底的邏輯，還是他的哲學，還是兩個都懂呢？

姚順：我懂他的邏輯。

石頭：那麽，你懂不懂他的哲學呢？

姚順：我也懂一些。

石頭：那麽，你的意思是，不學高等數學，也能明白一部分西方哲學，是嗎？

姚順：應該是的。。。。。不，不是的。我說過，不學高等數學，不能懂西方哲學。我要承認，我不懂蘇格拉底的哲學。

石頭：如果你不懂他的哲學，你是根據什麽來論斷蘇子關於靈魂的看法不如他的邏輯更重要的呢？你應該知道，蘇子關於靈魂的看法正是他的哲學的重要部分。

姚順：我說過，我不懂哲學。我說的是，他的邏輯與推理方式有價值。

石頭：這樣就產生了兩個問題，第一，對於不懂的東西，比如西方哲學，你是怎麽比較它和別的哲學的價值高低的呢？第二，你把蘇格拉底當成一個哲學家，辯論家還是邏輯學家呢？讓我們把第一個問題放一下，先看第二個問題。

姚順：他當然是哲學家。

石頭：這樣，又產生了兩個問題：A，你不懂他的哲學，怎麽斷定他是哲學家的呢？B，拿哲學家的說話方式而不是他的思想來判斷他的哲學的價值，這個標準來自於西方的什麽學術體係呢？

姚順：你的問題太多了。

石頭：其實沒有一個問題是俺的，這都是你自己的論述產生的，是你自己的觀點要成立就一定要麵對的問題。

姚順：好吧。A，大家都知道他是哲學家。B，沒有體係有這樣的標準，隻是我覺得這是亮點。

石頭：大家都知道他是，所以你覺得他是-----這是非常合理的判斷方式。但這就意味著，你並沒有自己的判斷標準。這樣，我們就回到第一個問題，你是因為承認蘇子的人比較多才認定蘇子哲學的價值更高的吧？

姚順：這有什麽問題嗎？全世界受過教育的人可能都知道蘇子，但是有幾個人知道孔子呢？

石頭：當然問題不在這兒。問題是，你承認自己不懂哲學，你是怎麽判斷多數人的判斷一定比少數人的判斷更準確的呢？

姚順：這還不清楚嗎？多數人的共識，難道不比少數人的寡識的真理含量更足嗎？

石頭：那麽，你還記得蘇子是怎麽死的嗎？

姚順：是多數人同意的。

石頭：為什麽呢？

姚順：因為他們不同意蘇子的觀點。

石頭：所以蘇子是錯的嗎？蘇子的觀點更沒有價值嗎？

姚順：。。。。不是。可是。。。。

石頭：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最好的辦法是自己嚐一嚐。你也不必氣餒，其實，你兩種哲學都嚐過一點兒，都有所了解。

姚順：不。我沒學過高等數學，不能說了解西方哲學。

石頭：哲學與數學是一個體係嗎？

姚順：不是。但是，它們對思維的要求是一樣的。

石頭：那麽思維與學術的關係是什麽呢？是學術產生了思維還是思維產生了學術呢？

姚順：當然是思維產生學問。比如牛頓的思維才產生了微積分這門學問，而不是微積分這門學問產生了牛頓思維。

石頭：你這個說法真是太好了。那麽，在這門學術產生以前，它的規律早就存在於事物中了。就象三大力學原理發現以前，力的規律客觀存在一樣。這樣說，你同意嗎？

姚順：不能同意更多。

石頭：同樣，正如力學原理被人的頭腦認識一樣，微積分原理也可以被人的頭腦認識，對嗎？

姚順：對。

石頭：那麽，在微積分被係統闡述以前，微積分的原理在人的頭腦中的什麽地方呢？或者說，在牛頓和萊布尼茨的頭腦中的什麽地方呢？

姚順：這是一個荒謬的問題。當然不能存在於任何地方。

石頭：這樣，你就明白：所謂的數學對思維的意義也是一樣。人並不是依賴某種固定的學術體係來發展思維，而是思維發達到某個程度就會產生對複雜規律的認識。

姚順：可是。。。。

石頭：簡單的例子，你拿微積分的知識與原理去問蘇子，他會如牛頓一樣回答你嗎？

姚順：不能。可是。。。

石頭：那你能說蘇子因為沒有高等數學知識而沒有哲學，或者沒有高等數學知識而不懂自己的哲學嗎？

姚順：這簡直是荒謬。然而，蘇子雖然不懂微積分，但他的思維中很可能已經有相似的原理或者規律了。

石頭：所以，你要修改你的看法了？----不是高等數學，而是數學思維，對嗎？

姚順：看起來是的。

石頭：那你能說說什麽是數學思維嗎？

姚順：我隻有一點兒數學知識，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石頭：那你又是憑什麽把哲學與數學劃上等號的呢？

姚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