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之
心有所想，姑妄言之
本來貼在幾壇，看到有朋友說茶壇有貶低歐洲文明的特征，就轉過來湊個熱鬧。
現代歐洲國家的曆史，兩千年來，就是就是幾大族群互相攻殺的曆史。
俺認為，這是因為歐洲的權力組織原則與製度（隻是權力組織方麵）大體上一直處於雄性動物的本能階段。其主要行為特征就是攻擊性為主，攻擊性特別強，有機會就占有和擴張。沒有機會就流動遊走，尋找機會。
這大概跟歐洲族群的文化與思維有關。現在歐洲的幾大族群，在羅馬帝國時期，都是蠻族（文化與思想上輝煌成就基本是十五世紀以後的事情）。就象漢朝的匈奴唐朝的突厥，宋末的蒙古一樣，沒有國家意識，沒有疆域意識，也沒有安居樂業意識，如果用一句來概括，就是還處於隨遇而搶的動物式文明。他們的生存就是不斷地尋找和占有生存資料。哪裏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就去哪裏，得不到就搶。
搶嘛，當然是強大的搶得多搶得好，搶得多搶得好的生存概率高。所以最後在歐洲生存下來的族群，都是特別能搶的。特別抗搶的都不行，東羅馬抗搶，抗了一千年，還是被搶死了。
結果，就是“搶”這種充滿動物性特征的衝動成了歐洲文明的重要因素。
歐洲近代出現民族國家，相當於政治上進入了比較統一比較成熟比較穩定的社會。但這種統一也是相對原始：它並不基於統一的意識形態，不是基於宗教，不是基於任何以穩定為特征的思想或者理念，而是基於無數久無數次的利益衝突之後實現的利益平衡，是一種以動為主的“動態平衡”。
這就是歐洲文明特別重視契約與自由的原因。
個體的自由看起來是個崇高的理想，但在歐洲曆史上，自由並不來自同類共情的人類文明，而是來自對動物性的自我本能的維護。從搶的角度，如果看族群生存，自由在生存實踐中就是我有搶的權力和不被搶的權力。對自由的追求是古代族群生存的原則；慢慢地族群減少，同一族群中不同的小領主之間也是這個原則；再後來國近代國家建立，資源豐足，人與人之間還是這個原則。
基於物質豐富的個體自由當然讓從來不敢放開說“我要自由”的中國人覺得新奇又美好。但往上追溯，如果這些族群中兩千年前成群地到達了中原，可能今天就不會有人再覺得這種個體自由美好了-----中國人這個族群應該已經被個體自由的祖先滅掉了。
事實上，這種個體自由並不是文藝複興複出來的，也不是啟蒙運動啟出來的，而是它就是歐洲文化的DNA。它在近代以前無法充分實現隻是因為資源不夠分到個人頭上；它在近代以後得到了充分實現也不是因為它是什麽新鮮事物，而是得到了物質保障。
也就是說，因為財富充足，這種自由才臨到個體，讓個體間少有衝突，各自享受自自的生活。它的條件是彼此互不妨礙。如果彼此間有了矛盾，那麽對不起，“我”的利益是最重要的。這就是個體自由的精髓，從古到今，沒有變過。例子？看看新冠疫情中有些美國人的反應就清楚了：有相當一部分美國人把自己的“自由”置於群體利益或者別人的生命之上。
這不是偶然的。
歐洲文明中的自由，本來就是從遊牧文明的隨意遊蕩與自我中心的傳統在新的政治形態中的延續。也就是說，歐洲近代民族國家形成，標誌著歐洲族群在社會形態上是進步了、文明化了，但是整體的思想意識並沒有得到質的提升，舊酒裝到了新瓶子裏。
所以，除了最近的新冠疫情中的表現之外，歐洲近現代的各種戰爭也可以證明，歐洲族群攻伐欲還相當強，思想意識與古代沒有大的差別。如果對比北約陣營對俄烏戰爭中各種異見者的討伐與其對侵略伊拉克阿富汗敘利亞等國的美化就更清楚了：歐洲政治文明的集體無意識依然是從林法則，相應地各種高大上的符合現代人的定義的理念基本都是虛偽的。
前兩天看到鄭和航海的一點資料，有人說明朝沒有開拓精神，要不然如何如何。其實這真怪不到明朝，中國這塊土地上的人群的思維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跑到海外去占領別人的土地的，到了也不會占。而西方族群則完全相反，他們發現的好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的。這是他們的傳統。哥特人，斯拉夫人，凱爾特人，無一不如此生存，如此發展。陸上分完了，搶完了，當然就到海上去。方式不一樣，思路完全一樣。
兩次世界大戰都從歐洲發動也是必然的，利益平衡一打破，或者分散的力量一集中，就會產生這種擴張的衝動，結果就是開打。
所以，中國人仰慕歐洲的自由文明可以理解，但不能隻看麵現象，以為貼上去人家的自由就白白送給你。不會的，人家自己的自由都是付過代價的-----民主製度、個體自由，這是人家兩千年強者間硬磕出來的。沒磕過的，對不起，你隻能是人家的財富對象，而不可能是財富的分享者。白人群體間如此，對非白群體從曆史上看，當然就更是如此。
在這個意義上，相比之下，某些中國人好象特別喜歡沾人家的便宜，以為附合著人家喊點兒民主自由的口號就可以被接受了一樣。其實這些人根本不了解文化與思維的差異，盡喜歡做一廂情願的美夢。忽然想到宋朝就特別想白占便宜，金滅遼時宋想沾光，被金暴揍了一頓；蒙古滅金時宋又腆臉去占便宜，又被暴揍直接滅掉了。嗬嗬。好象有點跑題。
俺想說的是，群體間的關係，如果人類與動物有別，那麽應該是人類的群體間應該比動物群體間更容易和平共處。中國曆史上在這方麵做得不是特別好，但應該說及極或者接近及格，而歐洲的族群政治，則離及格線還差著一截。
當然，俺說的隻是政治思維。
科學藝術是另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