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文化大革命”的文化所指

這個文化，應該不限於文化界，也不限於走資派，而是一切即成的，讓人喪失主動性、喪失判斷力的“文化”----其實文化革命的本質是思想領域，思維領域的革命。這個領域當時最主要的矛盾就是當權派“停止革命，享福當老爺”的傾向與“革命到底”的要求之間的矛盾。因此就表現對走資派的鬥爭。以為文革是權力鬥爭或者仇恨知識分子或者是保證社會主義純潔性的舉措等等，都是霧裏看花。
其實，走資派，走封派，走奴派，官僚派，什麽派都一樣，隻要是要定於一尊，滿足現狀的，就是文化革命的對象，走資派隻不過是happen to be 當時的主導思想，因而成為主要對象罷了。
這一點，可以從毛批孔批武訓，解放婦女解放學生解放一切弱勢群體等思想中看出來：凡是被束縛的，毛就要把他們解放出來。反過來，凡是束縛人的，毛就要鬥爭之。如果仔細觀察，得出這個結論是不難的。
在思想領域，每個時代都有覺悟者，有聖者引導人的從思想桎梏中解放出來。但一般來說，這些覺悟者的行動都限於心靈修養層麵，不會把思想解放向下推進到政治層麵。毛不同。他不但能幹而且敢幹，他要在政治層麵向上推動，要把世俗中的，人性中的惰性與劣性都鏟掉。從政治領域開進到精神領域。
毛的革命精神是最徹底的，它在根本上不是政治的，不是權力的，而是思想的，精神的，從外到裏，從裏到外的（政治與權力在這裏隻是工具，是手段。當然，這種徹底的革命思想是開始就有的還是逐漸發展起來的，不得而知）。這樣的徹底這樣完全這樣純粹的東西在宗教領域都沒有辦法普及展開，在世俗政權中開展的難度就可想而知了。它沒有達到目的也是正常的。如果人群中有百分之十的聖人，文革就可能順利開展，就可能達到目標。如果人心中有百分之十的公心發揮作用，文革也可能順利開展，也可能達到目標。
但是沒有。這樣的數字是不現實的。絕大多數人對革命本身根本沒有興趣。他們中99.9%隻關心物質利益，他們心中的想法99.9%也是怎麽做對自己最有利。在這樣情況下，文革注定失敗。
但文革描繪了一個藍圖，做出了預言，讓願意獨立思考的人可以對政策政治乃至思想進行客觀的觀察比較分析判斷。在這一點上，文革又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