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老農
農學博士，菜園種植技術交流。rheinbauer@gmail.com
高手在民間
讀了國內1995年的一篇關於山東姑娘楊曉霞患“怪病”的治療過程的報道讓我想起小時侯我家裏發生的一件事情，在這裏回顧紀念一下那位已故的民間高手。
小時候，在外地工作的父母遣送我們四個孩子回農村讓爺爺奶奶帶，那年我爺爺已經七十三歲，身體還很硬朗，家裏六口人每年的碾米磨麵以及自留地的種植全靠他料理。爺爺除牙齒全部掉完和背有些佝僂外，沒有任何大小毛病，據他說他一輩子沒有吃過藥。可是就在這年的夏天，他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後脖子上長了個小疙瘩，奶奶知道後說那不是個好地方，讓爺爺不要用手去動。一周後，疙瘩已經長得像核桃那麽大，按起來軟軟的。村裏的赤腳醫生割開放膿後塗了些軟膏包紮說一周後就好了。
但爺爺的病情沒有像赤腳醫生說的那樣很快好轉，而是進一步惡化。爺爺的後脖子腫的更高，瘡疤的潰爛麵積更大，村裏的人說爺爺生的是對口瘡，中醫講瘡生對口，乃至凶之癰也。之後，家裏的人從公社醫院請來醫生治療。我們村子離公社隻有五裏路，公社的醫生倒也認真負責，每兩天騎自行車來我家出診一次，主要是清理瘡癰上的腐爛組織塗些軟膏之類的東西，有時候打一針抗菌藥。這樣十來天過後，治療毫不見效，爺爺病的已經無法起床了。村裏的親戚鄰居都包些餃子或拿幾顆雞蛋送來慰問看望爺爺，家裏的人也覺得他活不多久了，每天做些好吃的伺候著老人，並做好壽衣壽材準備給老人辦理後事。
就在爺爺的生死關頭，奶奶想起村裏的馬老村長。馬老村長是當年從陝西逃難到我們村安家落戶的，精明能幹，解放後一直在我們村當村長兼書記，他會券窯洞建房子，我奶奶記得年輕的時候他還給村民看過病。晚上我奶奶踏黑上門求救，馬老村長詳細問明病情後也沒很多的推諉就同意出手醫治。
第二天上午馬老村長來到我家先用燒開的鹽水清洗瘡口，然後用剃頭刀削刮幹淨瘡癰上的壞死組織，然後在鮮血淋漓的瘡口上撒了一層碾的很細的麝香粉，最後用開水煮過的新毛巾覆蓋包裹。第二天早上爺爺醒來說瘡的疼痛減輕，覺得有些發癢。馬老村長揭開毛巾看到瘡口上幹淨，沒有產生膿液，說老爺子有救了，十天之內便可痊愈下床。爺爺真的五天後就下床了，可怕的對口瘡徹底治愈。之後，爺爺又與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83歲去世時是村裏最高的年齡，去世前的兩周還在自留地裏勞動。
馬老村長救了爺爺一命，分文未取，奶奶買了一囊麝香給他也沒收，隻是囑咐奶奶保存著，以便村上的人急用。麝香是鹿科動物麝的雄性香腺囊中的分泌物幹燥而成，是一種高級香料，並且具有很強的殺菌作用。如果山東姑娘楊曉霞患的怪病使用麝香治療是否會有效果，不必要拖近一年的時間，也能保住她的一條手臂和幾個指頭，不讓她變成殘疾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