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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白菊》 文:逸野 誦:飄雨
常常這樣問自己:你愛過嗎?你恨過嗎?你現在依然愛著嗎?依然向往著、期待著嗎?這樣問著自己的時候,我通常是走在寂靜的山野。四野茫茫,隻有孤獨的野白菊在獨自芬芳。散淡地倚在某一顆老樹上,看高天流雲,聽一些花在風中的呢喃,感覺距離上帝很近,很近。 我這樣思考,上帝是不是在發笑,我不在意。真實的感覺是,那樣思考的時候,似乎距離上帝最近,是一種靈魂與靈魂的撞擊。 我愛過,這是毫無疑問的。我愛過的人是哪一位?有時清晰,有時模糊。我恨過嗎?答案是肯定的。我恨過的人是誰?我說不上來。這讓我想起我深愛的野白菊,那小小的在秋風中悠然歌舞的精靈。我童年的山野盛開著野白菊,童年的記憶芬芳著野白菊;一朵憂鬱的野白菊默默地開在我的視野,幽幽地在我的歲月裏訴說。秋風一年比一年蕭瑟,寒霜一年比一年嚴酷,野白菊也就一年比一年燦爛,一年比一年純粹樸實。因此在我的記憶中,野白菊是不死的。 野白菊跟愛恨有什麽關聯呢?我也奇怪,每當我思考這樣的問題,野白菊就在我的眼前盛開,美麗絕倫。一個平常人,過著平常人的日子,有著平常人的愛恨,這是俗世的人不可逃避的。紅塵中的種種具體而實在,愛和恨也就簡單而明快。群體的生活讓我脫離了暫時的孤獨,又同時讓我陷入了永久的孤獨!生命的表層讓我必須做一個飲食男女,生命的本質又讓我的靈魂超脫於塵世! 於是我明白,有一種愛無法訴說,有一種恨難於言表,有一種孤獨永遠隻能自己承受! 上帝能明了我嗎?當我越來越頻繁地與上帝對話,我相信,上帝是能明察並饒恕我的。是人群遠離了我?還是我遠離了人群?語言是用來做什麽的呢?當我想應用它的時候,怎麽那樣的空洞、蒼白?眼神是用來做什麽的呢?當我捕捉同類的眼神,怎麽那樣的迷離和陌生?!他們在想什麽?做什麽?我越來越不明白;我在思考什麽,尋找什麽,他們也越來越漠不關心!有時在夜裏,清晰地聽見心被什麽東西咬噬著,喀嚓喀嚓地響,我知道鮮血一定已經浸染了我的軀殼,可我卻微笑著對自己說:有一朵野白菊,燦爛了! 我愛過嗎?恨過嗎?我依然愛著嗎?我依然渴望著嗎?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山野,常常這樣問自己。山野是沉默的,山野用四季的顏色回答我;山風是輕柔的,山風用它的歌唱撫慰我。我問上帝,上帝暗示我說,看見那野白菊了嗎?為什麽不問她呢?慢慢地抬起頭,野白菊在我視線的遠端,從容而恬淡地微笑著。哦,我的野白菊,請你告訴我,好嗎? |
看著冬天的湖水,一片平靜的湛藍,有風吹過,折疊了幾層波浪湧向岸邊,隨即又恢複了靜寂。到了結冰的日子,湖麵就變成了銀白,那真正是一片空遠的白靜的寥寂。北方不怕冷的人可以在湖麵上鑿一個洞,撈起幾條不甘寂寞的魚來,我們隻能站在岸邊,感歎這弗遠無界的遼闊,既沒有那個技藝,也沒有那份勇氣。
林清玄說,在水上寫字,字是留不下來的。人的一生,不就是在水上寫字,這裏一筆,那裏一劃,一片波浪,就消於無形了。誰能有張翠山那樣的功力,能用鐵鉤銀劃在山壁上刻下“倚天屠龍”的豪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