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於百度鍵入“老山戰役”詞組,可得如下結果:
1984年4月28日至1993年4月1日,許世友、楊得誌指揮的係列戰役,其中以1984年“老山7.12大戰”最著名。
百度資料7.12大戰,亦有如下記錄......
根據情報,我軍判斷越軍應於1984年7月12日淩晨有所行動,越軍共計6個團兵力。於是我軍加緊準備,囤積彈藥,14軍40師炮團趙扣斌團長配備2.5個基數彈藥,前沿陣地為119團士兵。
03:00時,指揮部給出三個點,命令炮群進行擾亂性射擊,打一個齊射,趙團長認為一次齊射太少。遂聯絡前沿陣地,但前沿答複沒有情況。
於是趙團長對著沙盤,問前沿119團團長張又俠:假設越軍淩晨5點出擊,按步兵常規部隊現時應在哪裏?
張團長指出:隻能在清水河陣地前500米以內,不會以外。
但指揮部給的點是1000米以外,趙團長報告指揮部說明理由,指揮部同意後趙團長決定了三個點, 6個炮連一齊開火,隔10分鍾又打了第二次。前沿再次報告“沒有反應!”
於是發射照明彈,但前沿答複依舊。此時大家都認為情報有誤,虛驚一場,除一線警衛部隊,所有部隊都放鬆警惕沉沉睡去。
然而實際情況很恐怖:越軍已潛伏到我軍陣地前500米以內。趙團長組織的兩輪射擊,準確打在敵隱蔽戰鬥隊形中,兩個營長當場犧牲,兵員死傷慘重。但失去指揮的部隊沒有暴露,輕重傷員無一呻吟。頃刻照明彈起,嚴密偽裝的越軍蟄伏如前, 重傷員至死不動,無線電也靜默,紀律與素質令人瞠目。
淩晨5點,越軍偷偷摸上來,一瞬間全線開火。我軍立即還擊。由於放鬆警戒,我部隊傷亡慘重,不久向兄弟部隊請求支援。(百度)
近日,老桑於網媒看到一篇史料,是前國防大學政委劉亞洲於1988年呈送中央軍委的報告。其中對老山戰役軍隊狀況的描述,至今看來仍讓人震驚。老桑且將此報告摘選如下......
老山作戰始於1984年,至今已4個年頭。我曾兩次赴老山前線,采訪過14軍、11軍、1軍、21軍、47軍、雲南軍區等數十個作戰單位、300餘名官兵。
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在國際上產生極大影響。這是一場特殊戰爭,換句話說是政治戰爭。目的不僅完全達到而且超過,政治上我已大勝。前線將士都感到我應積極考慮下一步行動。
鑒於這場戰爭特殊性和我軍目前態勢,如戰爭繼續下去,將對我產生不利影響。僅就我了解的一些情況看,問題相當嚴重。重點談三方麵。
一、 軍事
目前已起不到牽製敵人作用。戰爭初期,敵人不明我意圖,著實慌亂了一陣,傾可用之兵對付我。最高峰時,老山正麵戰場曾出現6個師,超過我軍。越軍裝備炮少,但在老山炮的門數與我一度達成1:1.2。
可4年過去,越方已徹底了解我戰略意圖。不僅如此,甚至對我作戰地點、作戰方式乃至作戰規模都十分了解,明白我決不會大打。
現在我前線壓著3個師,敵人隻有一個師頂住,而且擺出一副過日子樣子。我最前沿陣地距敵隻有4.5米,那裏守敵竟把老婆孩子都接到陣地一起生活,敵方軍官照例休假。
我目前主要作戰方式是“拔點”,即攻擊邊界戰略高地,拔後即撤回,意在斃敵有生力量和練兵。敵人完全摸透這一規律,我一打它就撤,隻還以炮火。往往拔掉一個點後見不到敵人,待我撤回敵人又重來據守。下一批輪戰部隊仍然這樣過一遍,周而複始。
從練兵角度講,問題也很突出。麵對敵人而不能大打,有時甚至放一炮也要經過軍區前指批準,官兵反映這是一場束手束腳的戰爭。沒有主動性,更談不靈活性和突然性。大量作戰手段仍是40年代和50年代的,縱有現代化手段和裝備也派不上用場。
現在被作為經驗介紹的“八級同台”作戰方法,在官兵中反映並不佳。“八級同台”即在“拔點”前,軍區首長、集團軍首長、師長、團長、營長、連長、排長、班長、戰鬥小組長齊聚一堂,磋商打法,而要打得往往是一個幾百米小山包,戰爭年代頂多是一個連進攻規模。
一位師長說:“這種打法,我感到比以前反而倒退了。打個小山頭都這樣,和遊擊戰差不多,將來打大仗怎麽辦?我沒有一點積極性。”
我認為,我們應當修正目前對越作戰軍事指導思想。從長遠戰略看,越南並非我主要作戰對象,因而不必與其糾纏過多。牽製是對的,打一下也有必要,但應當打在要害,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嚴格地說,自1979年以來,我對越作戰並未打過一個漂亮的完整的大量殲敵的戰役,而是打消耗戰甚至是遊擊戰,但這恰恰是越軍所長,老山作戰便是明證。美軍蘇軍裝備如此精良,尚陷在越南和阿富汗遊擊戰泥潭不能自拔,教訓相當深刻。
二、 經濟
老山作戰雖規模不大,但消耗極大。4年來已有6個軍、10個以上師從各地調往老山輪戰,僅次於抗美援朝部隊大調動,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根據我兩次采訪反映,其中浪費驚人。
僅舉炮彈為例: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時,我全線出擊,動用了幾個軍攻克越南3個省會,消耗炮彈7700噸。而14軍在老山作戰不到5個月,已消耗炮彈8000噸。
1984年老山作戰開始時,平均一噸炮彈可消滅一個敵人,而現在情況遠不如那時。部隊換防總是萬炮齊鳴,為的是把庫存炮彈全部打光。
1984年7月12日抗擊敵師規模進攻,我發射炮彈170萬發,敵僅發射15萬發。敵特工隊帶兩片紅薯幹,能夠在我方潛伏三天三夜,我方偵察兵一小袋幹糧就價值10元錢。
我國仍窮,軍隊亦窮,各種裝備來之不易,但老山前線各類裝備流失嚴重,令人心疼。前線慰問團工作組乃至探親家屬,很多都是“滿載而歸”。嶄新的鋼盔迷彩服軍裝,全是他們“戰利品”。還有的官兵向群眾出售軍裝、膠鞋、被服。
還有大量的錢花在非軍事用途上。由於前往老山慰問人極多,老山主峰部隊大興土木,把山頂修得花園一般。僅一條台階就用去水泥一噸,官兵已習慣稱老山主峰為“老山公園”。
47軍415團駐守主峰以來,僅招待慰問團吃飯就用掉人民幣20萬元,417團招待費也花了16萬元。
三、 給部隊作風建設帶來不良影響
參戰部隊都覺得這是場特殊戰爭,“拖敵人也拖自己,不死不活”,因而失去大敵當前危機感,失去為國犧牲責任感,也沒了萬眾一心共赴國難的氣概。所以這場戰爭起不到凝聚廣大將士心理作用,反給部隊作風建設帶來危害,我感到有這樣幾個問題值得注意:
(一) 在戰區做生意
27軍今年在老山輪戰,部隊還未上去,可他們車早已滿戰區跑著做生意了。14軍1984年初撤出老山,但該軍在戰區的買賣直到今天還沒做完。
一戰士說:“我們的確發了戰爭財了。”在做生意中存在著多少腐敗現象我未了解,但戰士對此反應十分強烈。有這樣一段順口溜在前線傳得很廣:“大官發大財,小官發小財,當兵發棺材。”
(二) 部隊與部隊關係緊張
爭功諉過現象很普遍,不正之風大有市場。如步兵需要炮兵打炮,事先要請炮兵領導吃一頓,否則就不給好好打,不是沒炮彈,就是炮壞了。
417團接67軍某團防務,希望詳細介紹情況,特別是越軍火力點、炮兵位置、特工活動規律等重要情報,67軍某團竟答複:給情報可以,但得用錢買,5000塊!
(三) 部分官兵精神狀態令人憂慮,具體表現為:
首先,喝酒成風。文山、麻栗坡等地飯館天天都有軍人大吃大喝,139師許多幹部因喝酒太多把肝都損壞了。
其次,幹部要求轉業多。1984年至今,任何一個參戰部隊幹部,打完仗後絕大部分要求轉業。
最後,也是最嚴重的是厭戰情緒有滋長現象。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時,全軍同仇敵愾求戰心切。1984、1985年時團以上幹部想打仗,因為他們擔風險少,打一仗升一級。營以下幹部特別連排幹部不想打。現在,從集團軍首長到最基層戰士都不願再打這樣的仗了。
產生這種精神狀態原因除了上述種種弊端,還因為前後方反差太強烈。後方什麽都講錢,歌舞升平。前方死那麽多人流那麽多血,說到理解,並非所有人都理解。
在雲南群眾中常聽到的反映是:一個小小老山,怎麽上這麽多人?又怎麽打那麽長時間?快成另一個兩伊戰爭了。
結論:我認為,從我國戰略利益出發,當然要繼續對越保持壓力,但能否考慮不要用目前這種輪戰形式和使用這樣大兵力。
第一,以精銳的、但人數不多的部隊長期駐紮邊境,使用小分隊滲透作戰。不搞屯兵百萬,因為越不可能在邊境發動大攻勢。
第二,注意在廣西方向加強活動,因為廣西距越心髒近,可對其造成較雲南方向更大心理威脅。
第三,支持越境內反政府力量,在削弱軍事作戰同時,強化“心戰”,而這一點恰是越政府最害怕的。
總之,是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戰果。(劉亞洲文)
錄至此老桑隻想說一句:那老山當年麵對的且是與我們同一所學校、同一個老師、同一本教材、同一種考試製度的敵人哩!
嚴格說:那且是同宗同門同道同學間的——相殘!
唉,老桑又想起那首著名唐詩: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2017年9月5日16時於山東威海
老桑新微: brize827(蘇小妹已隨風而逝,蘇氏生前好友請加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