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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一位老人在美國紐約市一家醫院接受手術時，被發現感染了一種新發現的神祕病菌。之後，他被迅速隔離在加護病房。90天後，這位病人離世，但這種病菌卻沒有消失。
令人驚訝的是，院方在這位病人所在病房的每個角落都發現了這種病菌，以至於必須對病房的牆壁、床具、門、水槽、電話等進行特別消毒，甚至拆掉一些天花板和地板才能將它們消滅。
這種新型病菌名叫“耳念珠菌” (Candida auris)，是一種真菌，已被美國聯邦疾病防治中心(CDC)列入構成“緊急威脅”的病菌名單。
耳念珠菌最早於2009年被日本醫生發現。之後的十年時間，委內瑞拉、英國、印度、南非、美國和中國等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都出現了這種病菌。
至今年2月，美國通報的病例有587件，主要集中在美國東北部，超過40%的感染者在90天內身亡。而據《中國新聞周刊》4月9日報道，截至目前，中國已確認18例耳念珠菌臨床感染病例。
據悉，耳念珠菌傳播快、發病重、抗藥性強、確診難，其感染者大多會有原因不明的高燒，各種藥物治療無效，並伴隨各種器官衰竭、呼吸衰竭等表現。
盡管對於耳念珠菌還有很多未知，但研究人員普遍認為，它是新近進化出來的、快速適應人體宿主環境能力的新物種，且主要引起血液感染。而這種病菌之所以引發全球恐慌，除了其驚人的致死率外，還源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詞——泛耐藥菌。
泛耐藥菌，俗稱“超級病菌”，是指具有多重耐藥性的病原菌，主要特征是現有抗生素對於這些病菌的殺傷力微弱。耳念珠菌並非第一例泛耐藥菌，也不會是最後一例。
美國感染科專家拉法艾拉·卡萊希曼博士表示，耳念珠菌會感染物體表麵，並且可以存活數周，也可以通過人體攜帶傳播。更嚴重的是，這種真菌對多種藥物都有抗藥性，一些感染案例幾乎沒有藥物可以治療，“我們很少看到抗藥性這麽強的真菌。”
不過，中外多位醫療專家表示，耳念珠菌目前主要感染的是免疫力低下的人，普通人並不需要過度驚恐。而且，感染也並不意味著一定發病。“我們沒有看到任何健康的人，因感染這種真菌而患病。” 卡萊希曼博士表示。
免疫力低下的人群，主要是指新生兒和老年人、吸煙人群、糖尿病患者，特別是患有多種疾病，或是癌症、敗血症等重病的患者。
此外，現有病例表明，耳念珠菌目前仍主要在醫院、護理院等醫療機構內傳播，因為其主要通過傷口，以及呼吸機、體溫計、導管等共用醫療設備傳染，在社區、學校等公共場合都不必過度恐慌。
普通人若要預防耳念珠菌等“超級病菌”，首先應立足於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其中尤以洗手為重。美國專家表示，普通的洗手液就可以清楚皮膚上的耳念珠菌。其次，平時應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規律作息，均衡飲食，加強運動，以維持強大的免疫力。
然而最重要的，仍是防止抗生素的濫用——這既不是單個人所能左右的，卻又要求從每個人做起。
從個體來說，重要的是減少自身對抗生素的依賴，不要亂服相關藥物。而在大型集中養殖的生產方式流行的當下，更重要的則是扭轉抗生素在養殖業的濫用。為了利潤最大化，養殖方為了確保動物快速健康地成長，普遍在飼料中添加大量及多種抗生素。當這些動物被屠宰端上餐桌後，殘留其體內的抗生素也隨著食物鏈進入人體，等同於普通人在日常條件下也在服用抗生素。這不僅要求人類革新工業革命以來發展的農業生產方式，也要求個體主動調整自己的飲食習慣與偏好。
如果抗生素濫用的現狀得不到遏製，則將會有越來越多的泛耐藥菌相繼出現，人類在未來或將被打回青黴素問世前的悲慘境地。從這個意義上講，大眾應當恐懼的並非耳念珠菌本身，而是其產生的本源——抗生素的濫用。
深海區工作室 楊一帆
編輯：杜雨敖 唐夢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