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北海資本運作揭秘

第十節

 

接下來，我們去了昨晚吃飯時認識的H 省某市公安局退休W局長家。看上去他們互相之間住的都不遠，都是步行距離。聯係過程都是一樣的，到了地方我老同學先打電話，說的也是一樣的話，先問早上好，再說事由，得到對方許可，才能上樓。這一點對於我們從國外回來的人來說，倒不覺得意外，因為我們去任何人家都是習慣了要事先預約一下的，對於我老同學這樣的作法，感覺是蠻欣賞的，有與國際接軌的做派。
W局長開門很熱情地把我們讓進了家門。簡單寒暄過後，我了解到他是已經退休，然後和兒子一塊來到這個地方定居的。今天家訪算是對他深入了解一下。

自然地，作為一個退休的公安局長，有意無意的，他對我說了1040工程之所以不是傳銷，之所以是國家項目，從他公安專業的角度，敏感覺察到，就是本地的公安對像他和他兒子這樣從事1040工程的人，非但不打擊，還在暗中保護。
說到此，我同學深有同感，搶先舉例說明：她一個朋友是我家Y 省森林公安一個退休處長，因為從事這個事業，自家親生女兒不理解，一再阻擾。最後累勸不聽，發展到親自跑到北海來揪二老回家。結果，二老認為是國家項目，堅決不離開；氣急敗壞的女兒狠下心來，撕破臉麵，隻有求助當地派出所，準備大義滅親！我同學就跟上她去派出所，看她怎樣告發自家雙親把事情鬧大。
結果令人大跌眼鏡的是，當地公安非但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立即出警抓捕傳銷分子，而是倒把這個舉報的女兒揪住教訓一頓：打住！打住！同誌！我們北海沒有傳銷啊！都是你們自己捕風捉影，想象力爆棚，妖魔化北海，不負責任亂下結論，敗壞了我們北海名聲！勸你趕緊著收聲，哪來哪去！慢走不送！
可以想見，這個大義凜然的女兒，遭遇了何等一盆劈頭涼水，澆個從頭到腳透心涼！連夜的就離開了北海，再也對二老的舉動不聞不問了。
W局長又說了他自家的經曆。原來，他也認為北海是個傳銷重災區。結果，他自己的兒子跑到北海來了。你想想，這還了得！W局長立馬的追到北海要把兒子給救回去。可是，見到兒子後，兒子的變化讓他困惑了，沒有人強迫，人變得特懂事，生活也學得井井有條，待人接物到位，人情世故周到。所以，當他兒子請他不要忙著下結論，而是“幫”他看看這是怎末一回事發生在北海，他答應了兒子，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就像今天的我這樣，從兒子帶他走轉的不同人家裏，獲取各種各樣的信息。他從專業人士的角度，也覺得不對勁了，你說這是不傳銷嗎？這末多外省人在北海，一不生產二不買賣，就是消費。作為廣西一級公安會沒有察覺異常？作為長期以來的公安首要任務維穩來說，這幾十萬外省人“賴”在這裏，可是大忌！可當地公安當真不聞不問不作為？當真......而且，《警察法》明確要求警察出勤必須整齊著製服，可這裏的公安人員，大街上你就難得一見！警力不夠嗎？作為與越南連接的口岸城市，警力絕對超越一般內陸城市，隻是人家穿便服你又怎末看得出來？ 這樣做的目的之一就是不擾民，作為口岸城市，恐怕在執行警察法方麵，要特殊些也未可知？！
“還有一點令我吃驚不已的是！”W局長不等我有所反應，話鋒一轉，“你知道我們的電話號碼是集團號碼。如果不是國家行為，個人怎末可以使用集團號碼？你知道集團號碼是要相當大的集團公司才可以申請，因為集團內部成員之間通話不收費！你想想幾十萬人啊！單從經濟效益來說，中國電信要損失多少？如果不是國家行為，這個損失誰來買單？”
接下來，他還對我說了他對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帶頭參與“這場史無前例的金融事業”的震驚和感悟，
“你想想，當年玉林的農業銀行出台民間建房小額貸款，一開始當地老百姓都不理睬，也是啊！貸款蓋房可以出租不假，可是在這個小地方山旮旯租給誰啊？貸款誰來賠啊？當地市政府就派人去挨家挨戶勸說，保證可以出租出去，聽黨和政府的話不會錯, 等等。結果，後來有一家人家愣是不聽勸，不去貸款建房。等到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金融改革實驗大軍一到，這家人那個後悔喲！簡直沒法提。據說現在，去到玉林還能看到一排民房中一個缺口，就是這家人的宅基地空著。”
所以，本來是要把兒子帶離北海的W局長，最後反倒在退休後，從老家跑過來，留下來參加了他兒子從事的1040項目，成為了自家兒子的三個下線之一。
“你咯還認為我們這些人是在北海做傳銷呢？” 那天結束走轉，合了，他們把這種帶著新來的人一家家走訪，稱之為：走轉。回家後，我同學用昆明話問道。

“是啊！”正如W前公安局長所說，主政北海的前自治區黨委書記郭聲琨，升遷國家公安部部長，難道跟他治下的國家金融改革試驗成功，所謂：勞苦功高，不無關係麽？

聞所未聞，無言以答，我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