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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金寶山驚見陸鏗先生墓

(2017-05-05 16:02:45) 下一個

下午三時許,母親骨灰安葬之後,尋路下山,與一眾親友走叉,獨自個循墓地小徑下得山來。回頭向後看去,遠遠地向著母親的墓行上個注目禮。就在不經意間回眸時,驚見路旁一墓,上書手寫體:中國一記者陸鏗。墓碑之上有陸先生胸像雕塑,看著不太像本人,也許是年輕的時候也說不定。因為,我與陸先生在美國相見時,先生已年近八旬。

記得那是1998年四月間,我在好友John Thompson家客居已逾一月。從昆明來時,有老恩師常紹群老將軍囑托手紮一封轉交陸鏗老先生。奈何人生地不熟,隻好修書一紙,經郵局寄出。不幾日,即有電話至John家,卻是老先生從家中打來,隻聽得聲若洪鍾,鏗鏘有力,約定不日親來我客居處造訪。我一直期待著。忽一日,有女士揇響門鈴,英語詢問John,找一位中國來的記者。我應聲出,女士也回首招呼老先生入。先道尋找之艱辛,後道相見之欣慰。閱罷常老將軍手書,先生思忖片刻,先問我與John究屬何等關係?何以一個地道中國人會客居在一個地道美國人家裏?我自從頭至尾一一道來,先生聞聽我在John家客居不出一毫一厘,大驚失色,曰:此真聞所未聞也!人在美國,即便是來自禮儀之邦的中國華人,也是入鄉隨俗,親兄弟明算帳,情為何物?何以一個老美居然容忍外人酣睡臥榻之側而不收取毫厘達二月之久,頗具我中華君子古風。欽佩之心油然而生,轉而要交John做朋友,並將所帶著作《李登輝傳》和《胡耀邦傳》,親手簽名,贈以為禮。並再三叮囑我務必轉告John 二回再訪昆明,請一定上麗江一遊,其子可旺在麗江機場任指揮長,當盡地主之誼,雲雲。

隨同先生來者,二女士也。一位是前來打探問詢的陳女士,時為美國陸軍士官學院漢語教研室主任;福建人,單身。因為陸先生和我均來自雲南,所以,她就想起在她的教研室同事當中,也有一位雲南人,姓李,乃是民國雲南王唐繼堯的內甥女。而另一位,乃先生繼室,是前台灣名作家江南(又名劉宜良)之遺孀,崔蓉芝女士。先生提議帶我上附近另外一個城市走走,我等即起身告辭John。隻見陸夫人開車,陳女士充副駕駛向導之職,我與先生踞後座。先是有逛洋人所開古玩店,繼之又逛大排檔;隨後,先生邀請我等就餐韓國餐館,吃韓國馬麵,類似我國雜醬麵,隻是色澤黑亮,味辣。餐畢,有逛旅遊碼頭,於此處與先生合影留念。,其後,又應邀往陳女士處小歇。此時,先生才道出為何讀信後不便即說苦衷。他的《信報》已關閉,無法為我安排個差事。他本人也成自由撰稿人,不久還要去台灣。但他真心希望能夠幫助我。期間,先生有讀我的拙文《滇西抗日祭》,並對中國大陸的學術頗感興趣。談到先生在大陸已成傳奇人物,先生讓我細細說來,十分開心地聽著。我對先生的認識最早是從先生在五七幹校的批判會發言記錄。先生乃雲南保山人氏,尚筆耕,立誌用筆大聲疾呼民間疾苦,故號:大聲!先生因筆一生與牢籠結緣,與常老先生的情誼就締結於國民黨南京中央模範監獄中......放眼當今全球華人新聞世界,通吃海峽兩岸頂級人物者,除先生外,尚有何人?這真是:先生一笑乘鶴去,海峽兩岸無神筆!

誰想到美國卡妙Carmel就此一別,再未有機會得見先生。心中時不時地總念及先生,2008年某天於文學城閑遊,瞥見某文提及先生仙逝,不禁扼腕歎息,今生今世再不得見先生矣!十二年後的昨天,因為先母安葬,走錯了下山的路,竟然來到先生的墓前!難道說?冥冥之中有安排,先生在此等我?偶然乎?必然乎?可見先生也不曾忘卻有一麵之緣的晚輩啊!

陸鏗先生!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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