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使徒行傳”第四十課：我也是人（10:19-33）

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阿門。今天的證道經文是使徒行傳10:19-33：

19 彼得還思想那異象的時候，聖靈向他說，有三個人來找你。20起來，下去，和他們同往，不要疑惑。因為是我差他們來的。 21於是彼得下去見那些人，說，我就是你們所找的人。你們來是為什麽緣故。22他們說，百夫長哥尼流是個義人，敬畏神，為猶太通國所稱讚，他蒙一位聖天使指示，叫他請你到他家裏去，聽你的話。

23彼得就請他們進去，住了一宿。次日起身和他們同去，還有約帕的幾個弟兄同著他去。24  又次日，他們進入該撒利亞。哥尼流已經請了他的親屬密友，等候他們。

25 彼得一進去，哥尼流就迎接他，俯伏在他腳前拜他。26彼得卻拉他說，你起來，我也是人。

27彼得和他說著話進去，見有好些人在那裏聚集， 28 就對他們說，你們知道猶太人，和別國的人親近來往，本是不合例的。但神已經指示我，無論什麽人，都不可看作俗而不潔淨的。 29所以我被請的時候，就不推辭而來。現在請問，你們叫我來有什麽意思呢？

30哥尼流說，前四天這個時候，我在家中守著申初的禱告，忽然有一個人，穿著光明的衣裳，站在我麵前，31說，哥尼流，你的禱告，已蒙垂聽，你的周濟，達到神麵前已蒙記念了。32你當打發人往約帕去，請那稱呼彼得的西門來，他住在海邊一個硝皮匠西門的家裏。 33所以我立時打發人去請你，你來了很好。現今我們都在神麵前，要聽主所吩咐你的一切話。

感謝神的話語。為一場“主日聚會”或建造新約的方舟，神在兩座城市進行了細致的準備，這是上兩個主日的功課。這個主日，聚會或教會正式開始了。這次主日證道的經文較長，我們可以將這段經文放在如上的交叉結構中。其中19-22與30-33前後呼應，主要信息是哥尼流和他的使者複述所見的異象，他們一同見證，這場聚會是神自己召集和建造的；23-24與27-29告訴我們這些會眾或參加這次聚會的人都是什麽人。我將25-26視為中心信息：一方麵，神借著彼得進入外邦人的家，進入世界；另一方麵，神要從彼得開始，將教會文化和世界文化徹底分別出來。請注意彼得“我也是人”這句告白及其與保羅在使徒行傳14:15中“我們也是人”的相關宣示。我們要知道，上帝建造挪亞方舟的世界背景是偉人文化（創世記6:1-14），而偉人文化的曆史背景是蛇的計劃：“你們便如神”（創世記3:5）。偉人文化就是有人相信並宣布“我不是人”。如果方舟文化也是偉人文化，那麽教會與社會就毫無區別。正因為如此，使徒行傳作為初代教會的曆史，首先告訴我們教會怎樣脫離“我不是人”這種“神學”的顛覆。彼得的宣告至少有兩方麵的意義。第一、既然最偉大的使徒不過是人，教會的根基隻能建造在基督身上。第二、所有教會的弟兄姐妹在生命上是平等的，人與人之間不存在崇拜和審判的關係。因此彼得的宣告乃是教會或方舟的奠基工作，是“歌斐木”。求主也這樣建造我們，“分一間一間地造，裏外抹上鬆香”。阿門！

一、這事出於神（19-22；30-33）

19 彼得還思想那異象的時候，聖靈向他說，有三個人來找你。20起來，下去，和他們同往，不要疑惑。因為是我差他們來的。 21於是彼得下去見那些人，說，我就是你們所找的人。你們來是為什麽緣故。22他們說，百夫長哥尼流是個義人，敬畏神，為猶太通國所稱讚，他蒙一位聖天使指示，叫他請你到他家裏去，聽你的話。……30哥尼流說，前四天這個時候，我在家中守著申初的禱告，忽然有一個人，穿著光明的衣裳，站在我麵前，31說，哥尼流，你的禱告，已蒙垂聽，你的周濟，達到神麵前已蒙記念了。32你當打發人往約帕去，請那稱呼彼得的西門來，他住在海邊一個硝皮匠西門的家裏。 33所以我立時打發人去請你，你來了很好。現今我們都在神麵前，要聽主所吩咐你的一切話。

1、神說

教會聚會是神啟動、組織和帶領之下完成的，教會就是一場神跡。請注意這兩段經文的主權者都是神，而且神是借著“神說”建立教會的。不過這裏神的顯現略有不同。對於彼得來說，是“聖靈向他說”；這可能是因為對彼得來說，此時的聖靈就是五旬節的聖靈。對於那“三個人”來說，哥尼流是“蒙一位聖天使指示”，因為對羅馬-希臘文化影響之下的人來說，天使並不是一個陌生的概念。而對哥尼流本人來說，是“忽然有一個人，穿著光明的衣裳，站在我麵前”。這個“人”不是彼得所說的“我也是人”的那個人（?νθρωπος），而是?ν?ρ——一個男人。也許這本身也是對希臘-羅馬世界女神崇拜的否定，更是指向複活的基督的。我們再一次看見，使徒行傳的敘事中心和“主角”，不是任何人，而是神自己。使徒行傳因此可以稱為聖靈行傳。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讓任何人褫奪神的權柄和榮耀。這已經從根本上否定了各種人本主義的教會神學。建造教會不是哥尼流一時興起，不是彼得鑿空，不是什麽敬虔主義的偶像自己決定全職侍奉就有了教會。教會是神發起和建造的。這回過頭來也告訴每一位基督徒，神所建造的聖殿，任何人無權拆毀，也不能拆毀。

我們先看看聖靈在彼得和另外三個人身上的工作。“19 彼得還思想那異象的時候，聖靈向他說，有三個人來找你。20起來，下去，和他們同往，不要疑惑。因為是我差他們來的”。這裏進一步告訴我們，彼得魂遊象外所見乃是和哥尼流一樣，是“異象”（το? ?ρ?ματος）——神怎樣臨到哥尼流，也怎樣臨到彼得。然後這裏非常清楚地將三位一體上帝啟示給我們——聖靈不是一種能力，而是三位一體上帝中的一位。一方麵，“聖靈向他說”，ε?πεν α?τ? τ? πνε?μα，the Spirit said unto him；另一方麵，“我差他們來”，?γ? ?π?σταλκα α?το?ς，I have sent them。聖靈是主語，祂向人說話並差遣人。值得一提的是，聖靈對彼得說“不要疑惑”。μηδ?ν διακριν?μενος，doubting nothing。διακρ?νω的基本含義是通過人自己的辨認然後放棄，大意是越想越懷疑，越來越不信。這是一個合成詞，由介詞δι?（通過）和動詞 κρ?νω（分開）組成，大意可以相當於：通過理性反省與神分開（馬太福音16:3，21:21；馬可福音11:23）。使徒行傳共四次用到這個字（11:2；11:12；15:9），另外參考羅馬書14:23，雅各書1:6等。這個字在希臘文學中反而很少使用，因為它主要是和“信心”對比使用的。神這裏對彼得所說的這句話，目的也在於堅固彼得被疑惑搖動的信心。人容易懷疑和忘懷神起初的啟示，所以需要神不斷重複提醒，才能讓人勝過“疑惑”。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實在需要神重複地臨在。這與牧會密切相關：時間長了，看著那三個人或會眾，牧者遇到難處的時候會迷惑起初領受的使命：“你牧養我的小羊”。我們需要主重複地堅固我們。

最後我們看看神怎樣臨到哥尼流。哥尼流的使者說，“他蒙一位聖天使指示”。?χρηματ?σθη ?π? ?γγ?λου ?γ?ου，was warned from God by an holy angel（KJV）。KJV的譯文中有GOD一字，是從動詞χρηματ?ζω意譯出來的，因為這個動詞本身有“從天而來的教導或指示”之意。哥尼流請彼得或開始教會生活，不是出於任何人，而是出於神（馬太福音2:12，2:22；路加福音2:26）。另一方麵，哥尼流本人說：“忽然有一個人，穿著光明的衣裳，站在我麵前”。這個敘事比前文要詳細得多。哥尼流不僅說明當時他正在“禁食（禱告，νηστε?ω；馬太福音4:2）”——像彼得一樣；而且更充分地描述了那“聖天使”的樣子：?ν?ρ ?στη ?ν?πι?ν μου ?ν ?σθ?τι λαμπρ?，a man stood before me in bright clothing。首先，這是一個人（?ν?ρ，a man；馬太福音1:16）！其次，“站在我麵前”，這是哥尼流的親身經曆和親眼所見。最後，他“穿著光明的衣裳”——這不僅可能是指複活的基督（路加福音23:11；啟示錄22:16），也可能同時預示哥尼流也將成為身穿白衣的新人（啟示錄15:6）。哥尼流和他的家人，就是彼得異象中，那大布裏麵已經潔淨的“動物”。總之，神以聖靈、天使和人的樣式向人顯現，隻是為了造就所臨到的人，又使用他們建造“基督的新娘”。

2、聖道

聖靈組織這場聚會的目的是什麽呢？或者說，教會聚會的中心是什麽？教會和凡爾賽宮的party的區別在哪裏？或者說，諸位，你們來教會要找什麽？在這個交叉結構中，前後呼應地強調了兩個城市的人們聚集在一起的目的隻有一個：“叫他請你到他家裏去，聽你的話”（22b）；“現今我們都在神麵前，要聽主所吩咐你的一切話”。這兩次強調，也存在遞進關係。一方麵，聖道是教會聚會的中心，因為神借著道重生我們，並使我們成聖，因此，會眾隻能為道而來。另一方麵，傳道人唯一的正業隻能是傳道——這又是那個霾國心靈必須啟蒙才能正視的老問題：對傳道人來說，所謂言行之辯，“說”就是“行”！

我們先看22節這句話：“叫他請你到他家裏去，聽你的話”。“請”，μεταπ?μπω，尋找並請求，這是被聖靈感動的人，對傳道人的尊重（使徒行傳10:5，24:24，25:3）。到家裏去，這是一種信任，也是“神的家”的預表。這是一個新家。不過重點在最後這句：“聽你的話”。?κο?σαι ??ματα παρ? σο?，to hear words of thee。動詞聽（?κο?ω）有“聽見並順服”之意，相當於中文的“聽話”。名詞“話”用的是??μα，這個字的基本含義是正式的演說，有意義的發言等。而且這個“話”往往和食物或肉體的需要相對照，表明人屬靈的需求。馬太福音4:4用的就是這個字：“耶穌卻回答說，經上記著說，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神口裏所出的一切話”（參考路加福音4:4）。耶穌又說：“叫人活著的乃是靈，肉體是無益的。我對你們所說的話，就是靈，就是生命”（約翰福音6:63）。我們看見話語與食物和肉體以及善工之間的對照關係。聽神的話，這表明人一種屬靈上的巨變，從動物向神的兒女的飛躍。人類聚會中心從廚房餐館轉向教會這是喜樂中心的變化——神的國不在乎吃喝，而在乎聖靈中的喜樂。神用話語開天辟地，神用話語重造新人。這裏我們也再一次看見三位一體上帝的工作——真理的聖靈來了，就是要帶領我們進入一切的真理（約翰福音14:17，15:26，16:13）。最後，這話是“你的話”。這關係到神對“你”的裝備。這個“你”不是自我推薦的，不是民主選舉的，而是聖靈借著教會按立的。不要這個“你”，或者妄自行割、人民推選的“你”，都不是出於神。

那麽，是不是“你”的一切話都是我們要聽的呢？當然不是。所以33b進一步解釋何為我們要聽的話：“現今我們都在神麵前，要聽主所吩咐你的一切話”。首先，“現在”，ν?ν，這是聚會和聽道的時間。一方麵，神在會眾和傳道人之間都作了動員的工作，使傳道和聽道的都有聖靈的感動。另一方麵，“現在”的傳道人或彼得真的有了真理的裝備，有資格傳講一篇像樣的道。其次，“我們都在神麵前”，這就是教會聚會，是正式的“主日崇拜”。都在神的麵前，這一幕與路德神學所強調的“real presence”和“divine service”密切相關：神就在這裏，我們來到神的麵前；神是聚會的召集人並服侍我們。不僅如此，無論會眾還是傳道人都應該懷著敬畏的心肅立在聖殿中。最後，彼得所傳的，必須是“主所吩咐你的一切話”。?κο?σαι π?ντα τ? προστεταγμ?να σοι ?π? το? Θεο?，to hear all things that are commanded thee of God。一方麵，這和彼得長期以來在耶穌麵前的真理裝備有關；另一方麵，這是提醒教會，傳道人必須忠實於聖經——聖經是我們判斷是否“要聽”的唯一標準。動詞προστ?σσω（吩咐）這裏用作完成時被動語態，用以說明彼得已經完成了神的教導，而且他的話應該出於神。不過這個動詞也有“命令”之意（馬太福音1:24，8:4，21:6；馬可福音1:44；路加福音5:14；使徒行傳10:48）——這意味著無論彼得愛不愛講，會眾愛不愛聽，你都必須傳，教會必須順服。正因為如此，才有形容詞π?ς對話語加以修飾——一切出於神的話。聽道的真理如此重要，乃是教會建立的根基。所以啟示錄或“耶穌書信”對聽道的真理，七次重申（啟示錄 2:7 、2:11、2:17、2:29、3:6、3:13、3:22）

二、他們都是人（23-29）

23彼得就請他們進去，住了一宿。次日起身和他們同去，還有約帕的幾個弟兄同著他去。24  又次日，他們進入該撒利亞。哥尼流已經請了他的親屬密友，等候他們。 ……27彼得和他說著話進去，見有好些人在那裏聚集， 28 就對他們說，你們知道猶太人，和別國的人親近來往，本是不合例的。但神已經指示我，無論什麽人，都不可看作俗而不潔淨的。 29所以我被請的時候，就不推辭而來。現在請問，你們叫我來有什麽意思呢？

1、各樣的人

人世間最令人厭煩的難題就是“人際關係”；佛教等異教的解決方案是你們離人遠一點；但基督教如此與眾不同，神吩咐一些無論是在地理上還是在性格、文化上天南地北的人聚集為教會，又稱之為新娘。教會是各種各樣的人組成的。我們看參加這場聚會的人都是什麽人。首先是彼得，教會的牧者，加利利的漁夫，基督的使徒。一個蒙恩的罪人，意思是石頭。這是凱撒利亞某教會的第一塊石頭，然後我們看神怎樣將祂的教會建造在這塊石頭上。

其次是“他們”，慕道友。他們就是哥尼流的兩個仆人和一位親兵。彼得順服神的旨意，接納來訪的人，並和他們同住同行。在彼得的家中（寄居在硝皮匠西門家中），這是猶太人第一次迎接外邦人。請進來這個動詞ε?σκαλ?ομαι在聖經中隻出現這一次，也是一種醫學用語。西門的這家庭聚會或小組查經實在是一個小聯合國，幾乎完全不可能共處的人因基督的緣故彼此連接。這是一場跨城市、跨種族的聚會。這樣的教會也同樣麵臨很多風險，不僅是會眾之間必然存在個性和文化的衝突，而且，據此有個性和文化的會眾，必然存在一種牧眾之間潛在的戰爭。

再次是約帕的幾個弟兄，基督徒。他們和彼得同行前往凱撒利亞。這可能是彼得的同工小組。根據使徒行傳11:12的說法，他們至少有6位。他們是基督徒（弟兄）。要在凱撒利亞建造教會，必須有幾位已經信主的人。一間教會不可能隻是建立在慕道友或假基督徒的基礎之上。這六個人對以後凱撒利亞教會的生存和發展是非常重要的。僅僅依靠講道台是不可能將教會建立起來的，特別是當講道台的信息被慕道友和初信者誤解和不解的時候，當教會出現破口的時候，這六個人就是教會的光和鹽，就是教會的城牆。我們在這六個人身上，也看見神建立教會是何等的仔細和智慧。

最後是哥尼流和他的“親屬密友”，家庭。哥尼流我們已經認識了，一位意大利的百夫長；而且我們也已經知道了，他為什麽邀請“親屬密友”前來聚會——因為他全家都敬畏神。哥尼流的親屬密友主要當然是意大利人或外邦人，也應該包括女人和孩子。不過我們可以從哥尼流帶領親友聚會這個行動本身，引申出建立教會的另外一些原則。教會常常是以家庭為基本單位的。一方麵，每一位真正基督徒當然樂意將他們認為最好的福分分享給自己的親屬密友；另一方麵，已經蒙了天恩的家庭，一定會像約書亞一樣，全家侍奉神。約書亞記24:15，“若是你們以事奉耶和華為不好，今日就可以選擇所要事奉的，是你們列祖在大河那邊所事奉的神呢？是你們所住這地的亞摩利人的神呢？至於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所以我們看見，一方麵，教會是建造在彼得這樣的石頭上；另一方麵，也建造在哥尼流的親屬密友上。“現在請問，你們叫我來有什麽意思呢？”人隻是真理的發問者和追找者，需要神借著使者教導和啟蒙。

2、一樣的人

神建造教會的第一個工作，就是把各樣的人，或自以為與眾不同的人，變成一樣的人。“好些人在那裏聚集”，將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變成一樣的神的兒女，是借著“彼得說”或講道實現的。從根本上說，人類所有的彼此不同，無非是猶太人和別國的人之間的不同，這個不同集中表現為律法主義：我比你幹淨，因此我要像神一樣與你分別。彼得在這裏首先拆毀了猶太人和外邦人之間的壁壘。他自己進入哥尼流的家，這是壯舉，比上文邀請外邦人進入西門的家更了不起。彼得進入外邦人的家，其意義不亞於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踏上月球。問題不僅僅是月球人怎麽看這位外星人，而是外星人自己更加怒不可遏。這是主的仆人，如果你要將救恩分給不一樣的人，你首先要和他們作一樣的人。神取了人的形象進入人間；保羅說，我向什麽人，就作什麽人，為要多得人。教會不要在世界裏耍清高的把戲，我們在世界，要與罪人認同。值得強調的是，彼得在這裏換了一個溫和的詞來稱呼凱撒利亞的人。別國的人，?λλ?φυλος比“外邦人”相對溫和得多，所以彼得也是粗中有細。無論如何，聖靈借著彼得將人與人中間的宗教、政治、文化、道德的壁壘拆除了。不合例的，?θ?μιτος，違背律法的。這個字也出現在彼得前書4:3，“因為往日隨從外邦人的心意，行邪淫，惡欲，醉酒，荒宴，群飲，並可惡（abominable）拜偶像的事，時候已經夠了”。

其次，罪人平等和救恩平等，稱義平等的重造偉業，不是出於彼得，而是出於神：“但神已經指示我”，“所以我被請的時候，就不推辭而來”。教會講人與人平等，主要是兩個方麵。第一是“道德平等”。“無論什麽人，都不可看作俗而不潔淨的”。一方麵，罪性平等，另一方麵，恩典平等。神已經借著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流血犧牲和死而複活，一方麵洗淨了所有人的罪；另一方麵，讓一切相信的都被稱義。這也正是我們教會主日崇拜從認罪悔改程序開始的根本原因——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如果不在神麵前認罪和感恩，你實際上與這道就是無份無關的。你早晚會離開教會。所以彼得在這裏宣告，這裏所有會眾都是神所潔淨的，都因信稱義了。無論彼得自以為自己有多偉大、屬靈和敬虔，他不能藐視神已經潔淨的人；而教會裏任何人沒有資格互相藐視：我們都犯罪得罪了神，我們都是神的寶血遮蓋的。所以聖經禁止教會裏的彼此論斷，並反複說，你怎樣論斷人，就怎樣被論斷。神指著十字架消滅了外邦世界極其惡心的道德戰爭或西頓的伐木工業。願主繼續得勝。第二是知性平等。“現在請問，你們叫我來有什麽意思呢？”我們在無知和受教方麵是平等的。人隻是真理的發問者和追找者，需要神借著使者教導和啟蒙。沒有人知道神的真理，聖經根本不承認內在的悟性和良心，而是將真理完全歸於自外而內的啟示。會眾需要真理的繼續教導，他們隻能靠著施恩之具繼續成長。所以彼得才說：“現在請問，你們叫我來有什麽意思呢”。πυνθ?νομαι ο?ν τ?νι λ?γ? μετεπ?μψασθ? με；I ask therefore for what intent ye have sent for me?會眾每一次聚會都應該問一問自己，你到教會到底想要什麽，而什麽是應該要的，什麽是教會根本不可能也從來沒有要給你的。值得強調的是，這個λ?γος本身就是“太初有道”的道；所以這句話也可以這樣翻譯：你們要跟我要什麽道？所以哥尼流才接著解釋說：我們要聽神所吩咐你的道。所以牧者也要不斷自己審問：你今天要傳什麽給會眾，才能真正滿足他們屬靈的饑渴，有效分糧。

需要強調的是，沒有任何一位真正的傳道人，會因為聽眾的“道德狀況”或“知識水平”而“推辭”（?ναντιρρ?τως，without contradiction）邀請的。傳道人可以推辭任何屬世的求助，因為我們不是為幫你分家而來（路加福音12:13-15）；但傳道人不能推辭任何聽道的邀請。今天的悖謬是，無論是牧者還是會眾，教會問題竟然成了推辭和離棄教會的理由，這真真是鬼魔的道理。

三、彼得也是人（25-26）

25 彼得一進去，哥尼流就迎接他，俯伏在他腳前拜他。 26彼得卻拉他說，你起來，我也是人。

現在讓我們進入交叉結構的中心。教會領袖或牧者是非常重要的，魔鬼總是通過打擊牧者來驅散羊群，再分割吃掉。而魔鬼打擊牧者的主要方式，是糾集人性矚目牧者，特別是牧者的人性或肉身。這是含或迦南戰略，似乎無往不勝，攻無不克。而迦南戰略的基本內容就是充分利用和引爆傳道人和所傳之道之間必然存在的張力，對這個張力的任何極端主義的觀點，都會毀掉牧者、講道台，進而毀掉教會。這是魔鬼的道理：你沒有活出來你所傳的——這個道理之所以是魔鬼的道理，就是它足以取消任何講道台。但這不是神的意思，神的意思是，一方麵，彼得要傳神所吩咐的一切話；另一方麵，彼得也是人。建立講道台和傳道人的真理，乃是建立教會的又一個前提。我們可以從會眾和牧者兩個方麵來講“我也是人”，這攸關講道台的基本真理。

1、會眾方麵

25 彼得一進去，哥尼流就迎接他，俯伏在他腳前拜他，25 fell down at his feet, and worshipped him。

我們已經認識了這個希臘字π?πτω，它指從一個高位上下降。而προσκυν?ω就是東方博士對耶穌的態度（馬太福音2:2）。首先我們要強調，神的教會堅定徹底地鏟除偉人文化，免得方舟淪為大洪水覆蓋的世界；教會名人或教會偉人是對基督教信仰最流行的褻瀆；這種文化進一步被魔鬼利用，讓“主內”指著“主內”和自己一樣的人性或“也是人”控告主內，將教會變成一場人禍或內戰。而魔鬼控告的主要對象，首先就是講道台，首先是鼓勵人崇拜名牧，然後是在崇拜和人性（牧者人性和會眾人性）之間的衝突中，挑撥人起來毀掉講道台。所以我們首先要看見，彼得一進來所遭遇的跪拜這一幕，包含著魔鬼要將教會消滅在萌芽狀態這個陰險的謀略。如果彼得接受哥尼流的敬拜，教會從此一定會淪為撒旦一會。不久你就能聽見這種樸實怨言：我終於認清了這個人的本質，當初我真是瞎了眼……其實這些人起初就是瞎眼的，他們從未看見過真理。願我們能夠都有這樣的看見，那俯伏在彼得腳前的哥尼流，一方麵是整個人類的象征，另一方麵是“他們教會”的標本——匍匐在同樣是人的人的腳前，人的道德、人的知識、人的權力、人的美貌、人的名聲、人的遺傳……這就是癱子，數千年不能起來行走；一旦偶爾起來，就是打碎自己崇拜的偶像，重建新的偶像。所以我願我們每一個人都能聽見彼得的呼告：你起來，他也是人！

教會真理在兩個極端之間。一方麵，教會禁止崇拜牧者和任何人。聖靈禁止基督徒“俯伏在他腳前拜他”。基督教會沒有屬靈偉人和巨人，基督徒不需要崇拜任何人，包括所謂聖徒。但是，另一方麵，禁止踐踏和輕看神的仆人，哥尼流對彼得的尊重並沒有全錯。“拜他”不一定就是指拜神，而是表達一種尊重（LXX，創世記23:7，12等）。如果完全沒有對聖職的尊重，教會就會失去秩序，而神借著傳道人的口教導會眾的道理就毫無意義了。你可能已經挑戰很久了：既然彼得也是人，既然所有人德性和智性在神麵前都是平等的；那麽，我們憑什麽要聽彼得的教導。你隻要謙卑一下重讀這些經文就夠了：提摩太前書5:17，“那善於管理教會的長老，當以為配受加倍地敬奉。那勞苦傳道教導人的，更當如此”；希伯來書13:17，“你們要依從那些引導你們的，且要順服。因他們為你們的靈魂時刻儆醒，好像那將來交賬的人。你們要使他們交的時候有快樂，不至憂愁。若憂愁就與你們無益了”；“10那些隨肉身，縱汙穢的情欲，輕慢主治之人的，更是如此。他們膽大任性，毀謗在尊位的也不知懼怕。11就是天使，雖然力量權能更大，還不用毀謗的話在主麵前告他們。12但這些人好像沒有靈性，生來就是畜類，以備捉拿宰殺的。他們毀謗所不曉得的事，正在敗壞人的時候，自己必遭遇敗壞”（彼得後書2:10-12）；“8 這些作夢的人，也像他們汙穢身體，輕慢主治的，毀謗在尊位的。9天使長米迦勒，為摩西的屍首與魔鬼爭辯的時候，尚且不敢用毀謗的話罪責他，隻說，主責備你吧。10但這些人毀謗他們所不知道的。他們本性所知道的事與那沒有靈性的畜類一樣，在這事上竟敗壞了自己。11他們有禍了。因為走了該隱的道路，又為利往巴蘭的錯謬裏直奔，並在可拉的背叛中滅亡了”（猶大書1:8-11）。

根本出路是，你必須將傳道人的人性和他所傳的道的神性完全區別出來。尊重傳道人與你認為他配與不配沒有關係，乃是出於神無條件的誡命（彼得前書2:18）這就是加拉太定律或哥林多現象：先恭後倨。兩個極端之間才是正道，就是你要把牧者也看成人。一方麵，你不要將之神聖化，等失望的時候又將他妖魔化。另一方麵，他聖不過你，也妖不過你——論斷牧者多說一句，都出於那惡者。你也是人，就該忍耐、寬容牧者的人性。某種意義上，反對個人崇拜，捍衛牧者的“人權”，乃是教會存在和發展的當務之急。這不隻是會眾的責任，更是牧者的本分。

2、牧者方麵

“26彼得卻拉他說，你起來，我也是人”。26 But Peter took him up, saying, Stand up; I myself also am a man。

傳道人自己首先要警惕被崇拜的試探。這在任何意義上都是一場災難。隻是崇拜和熱愛是一種更強大的試探。麵對這種試探沒有誰能幫助你，除非你自己靠著神的憐憫能保持清醒。如果我是宋尚節絕對不會允許別人給我作傳，當羨慕摩西，死後在世界上“屍骨無存”。所以讓我們為彼得感謝神，是他自己將自己定位在一個正常人的位置上。這至關重要。我也是人，κα?γ? α?τ?ς ?νθρωπ?ς ε?μι。κ?γ?是合成詞，有連詞 κα? （和）和代詞 ?γ?  (我)組成：“並且我……”（馬太福音2:8）。這個詞常常與“自己”（α?τ?ς）連用，表示強調：“這個我自己”。

人的崇拜和人的喜歡非常容易讓人忘記自己是自己，這時候你就已經成了魔鬼的囊中之物。遺憾的是，教會名人和這類教會實在愚不可及。但願自以為自己已經非人或聖人的的屬靈表演藝術家，應該在這裏俯伏在神麵前認罪悔改。感謝神，使徒行傳在彼得和保羅兩個核心人物的身上，分別宣告了這一偉大真理，將基督教清清楚楚、強而有力地與異教的捆綁、人性的陷阱和魔鬼的網羅中分別出來。參考使徒行傳14:11-15，“11 眾人看見保羅所作的事，就用呂高尼的話，大聲說，有神借著人形，降臨在我們中間了。12 於是稱巴拿巴為丟斯，稱保羅為希耳米，因為他說話領首。13 有城外丟斯廟的祭司，牽著牛，拿著花圈，來到門前，要同眾人向使徒獻祭。 14 巴拿巴，保羅，二使徒聽見，就撕開衣裳，跳進眾人中間，喊著說， 15 諸君，為什麽作這事呢？我們也是人，性情和你們一樣。我們傳福音給你們，是叫你們離棄這些虛妄，歸向那創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的永生神”。這段經文我們以後還會講到，不過我在這裏提醒大家，彼得和保羅各自宣布自己不過是人，如同橢圓上的兩個焦點，是教會的真理柱石。這樣的看見乃是使魔鬼不再有機會通過攻擊傳道人竟然是人而拆毀教會。真正的基督徒千萬不要製造教會偶像，因為任何屬靈偉人 都將被魔鬼成功地捆綁，反過來成為進攻教會的炮彈或缺口。魔鬼聳動人崇拜你是為了讓你在人前露出肉體。因為人本身就是缺口。 魔鬼看見自以為不是人的人，如同蒼蠅見血，你已經成了它的食物。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你把宋尚節抬到不是人的高度，他一定成為教會的缺口——因為他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人，而魔鬼比你更清楚這一點。

但是，親愛的弟兄，“我也是人”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涉及教會是神本主義的，還是人本主義的根本問題；這也是路德神學和敬虔主義以及加爾文主義真正的區別所在。特選之民和敬虔偉人實際上認為自己按天賦已經非人了，因此不再需要教會和施恩之具。但“我也是人”顯然麵臨很多彎曲。但願我們如下的解釋是按著正意。第一、我也是人。你不要崇拜我，會眾不要崇拜牧者，牧者也不接受人的崇拜。第二、我也是人，你不要控告我。我根本不接受任何人指著我的人性對我的控告，不要支持人吃人。人性吞噬人性不過出於魔鬼。第三、我也是人，我算什麽。我不能自我崇拜。一方麵，我不要將自己看得過於當看的。在德性上，我是罪人中的罪魁。在智性上，我什麽不是領受的呢？我也不能像神一樣幫助別人。我應該盡力向眾人行善，但我不能行善過分，又粉飾自己是愛心大使。禁止任何自我描述和對人描述的誇大其詞。路德、加爾文、誰誰誰，不過是人。“保羅算什麽”，感謝主！第四、我也是人，我不是神，所以我需要神。我也是人，這樣的看見和告白絕對不是引導牧者或基督徒不再追求個人成聖和生命更新，乃至故意犯罪——凡住在主話語裏的人一定成長，何況“自有他的主人在。而且他也必要站住。因為主能使他站住”（羅馬書14:4）——而是讓我們反過來崇拜神、跟隨主，走基督的路。第五、我也是人，教會是基督的教會。教會就不應該完全以任何人的神學、教義、生命和見證為根基，而隻能以耶穌基督為根基。第六、我也是人，所以你要聽道。你不用看我，你去聽道、第七、我也是人，我也需要愛。但我需要人的愛，我就該先去愛人。我也是人，是彼此相愛的道理……

應用：嘮嘮叨叨的上帝

今天的經文再一次顯示了聖經的一個特點：已經發生的事或說過的話，又嘮嘮叨叨重複一遍。這個重複或嘮叨的真理，與“不可停止聚會”的道理同樣是教會的真理之一——神每個主日要嘮叨我們一次，而祂認為，這對我們生命的更新是最好的安排。這讓我們常常願意停止聚會。讀聖經至少有三大攔阻或難題。第一不爽。就是衝突或紮心：我們的道理和神的道理常常是對立的。第二不懂，神的話語是聖靈借著傳道人傳講的。第三不屑。自以為高深莫測或文法精通、科學理性之人，願意對聖經文學和聖經科學表示厭煩和藐視——包括從人學或文學的角度，聖經的結構和邏輯常常被認為是雜亂無章、特別是有很多多餘的重複敘說——上帝是嘮嘮叨叨的上帝，聖經是嘮嘮叨叨的聖經。看民數記我都快瘋了，42次重複同樣的軟弱和同樣的管教與救恩；讀申命記我感覺摩西很像大話西遊裏的唐僧，而約書亞及其以後的先知，繼承了摩西的“我再補充一句”的話語傳統……這種印象是兩種無知造成的，一種是文法上的無知，即自以為是的人不明白希伯來文和希臘文的文學結構。另一種則是對聖經真理的無知。我今天重點說後麵這個問題。今天這段經文無疑又是一個令人輕視和不解的嘮叨經文。哥尼流和彼得的異象似乎毫無道理又囉唕了一遍。而且我要告訴大家，這個嘮叨還要在使徒行傳11章再充分地嘮叨一次。我們已經知道，在使徒行傳中，保羅大馬士革的遭遇重複了三次；而哥尼流和彼得的異象也重複了三次：10:1-16；17-33，11:5-18。我們已經說過，嘮叨顯示神的愛，正如母親的嘮叨，我們已經看見祂怎樣在凱撒利亞和約帕兩張嬰兒床之間奔走撫育。那麽，我們應該怎樣借著今天的經文，具體認識這愛的真理呢？

1、人性無常

神反複嘮叨的原因是人反複犯罪，而且罪性及其表現總是千篇一律，周而複始。在人罪性都是一樣的，彼得和哥尼流所見異象中所傳遞出來的一定是“普遍真理”；更重要的是，人的罪性反複發作，昨日和今日都是一樣的。箴言26:11 ，“愚昧人行愚妄事，行了又行，就如狗轉過來吃它所吐的”；箴言26:11，“愚昧人一再重複他的愚妄，正像狗轉過來，吃自己所吐的”。麵對愚昧人，重複教育是唯一有效的應對。如果人性反複無常，神必須是不變的，而且反複遮蓋和教導。

教會麵對的主要威脅是蛇不休息，遍地遊行。而與此搭配，是人的無常性。人性易變，唯一不變的是他的易變性；而魔鬼會充分利用人性無常拆毀教會。人性無常的根本原因是老我的複發，或者起初就是假信，在乎吃喝而失望，導致牧眾衝突；或者會眾之間落在豪豬定律的咒詛之下，或者就是什麽原因都沒有，完全出於人性那種時間一長，就要改弦更張，尋求刺激和新的利益增長點的罪性。基督徒的無常性有時候會同時捆綁聖靈。開始的時候，也許真的聖靈感動，他們也這樣逢人便講：我們決定到一間教會聽道或侍奉，絕對是聖靈的指引。但後來因為什麽世界的理由，主要就是人那點兒破事兒，卻再一次妄稱耶和華你神的名——現在是聖靈讓我們離開了。他們的意思隻能是這樣：聖靈或聖天使或光明之主說：對不起哈，當初我們看錯人了，沒有認清這牧者、這教會的本質……甚至有人漂洋過海、南征北戰要去那聖靈感動他指引去的教會，但不到幾個月，一兩年，就打得狗血噴頭，一地雞零狗碎。

這正是保羅反複見證的教會文化：“15你們當日所誇的福氣在哪裏呢？那時你們若能行，就是把自己的眼睛剜出來給我，也都情願。這是我可以給你們作見證的。16如今我將真理告訴你們，就成了你們的仇敵嗎？”（加拉太書4:15-16）；“因為有人說，他的信，又沉重，又利害。及至見麵，卻是氣貌不揚，言語粗俗的”（哥林多後書10:10）。亞當的人性失敗總是如此：豪豬定律在時間中發作，曇花定律或蝗蟲定律在空間中發作，三分鍾熱血到三年之癢，無一幸免；基督徒更醜惡，因為他們捆綁聖靈朝令夕改。這一生，你能不能有一件正經事能有始有終呢？看那離婚成性的人，像沒頭蒼蠅或蝗蟲，在教會之間，在男人或女人身上，在不同城市之間，熱鍋的螞蟻一樣不知疲倦。“5你們為什麽屢次悖逆，還要受責打嗎？你們已經滿頭疼痛，全心發昏。6從腳掌到頭頂，沒有一處完全的。盡是傷口，青腫，與新打的傷痕。都沒有收口，沒有纏裹，也沒有用膏滋潤”（以賽亞書1:5-6）。恒久忍耐還是忍無可忍，你就能看見真假基督徒來。神說，人得勝在乎平靜安穩，但這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長性的人，他的一生就是一連串的失敗。

“無常”乃是罪性的主要表現方式。它本是異教用語。佛教用之（Impermanence）指一切事物是因緣所生，漸漸敗壞；夢幻泡影，如露如電，故曰無常；伊斯蘭教用它定義死亡；而中國民間宗教有“無常鬼”之說，這種撒旦的差役專門負責通緝和捆綁人的靈魂。換言之，無常乃是魔鬼詞典中的核心概念之一，他們確也道出個中三味，盡管總是以惡為善，或麻木不仁。事實上，無常是敗壞基督徒信仰和教會的主要罪惡，魔鬼在人性無常的所有教會和家庭廢墟中不斷凱旋。正如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三年之癢不僅讓罪人離婚成性，更讓罪人離教成癮。不過他們總能打著敬虔主義和自由主義獨立縱隊的旗號讓更多這種不能知恥的罪人一同嘯聚西珥山林，或欣嫩子穀。這不是什麽新鮮事，當年追隨路德改革的一些人，無論是加爾文主義還是敬虔主義，都紛紛在宗教改革的蜜月之後狼奔豕突了。而複活的基督對這種罪性禍亂教會，早有充分的告誡和預防。啟示錄七間教會共同的罪性就是無常性，未能將起初的信心和愛心堅持到底。我們可以稍微回顧、整理一下相關的信息。

以弗所教會，時間是最大的挑戰。時間一長，信心愛心“自然流失”（啟示錄2:4-5）。士每拿教會，遭遇患難和挑戰，立即改弦更張，不再侍奉了，甚至離開教會了（啟示錄2:10）。 別迦摩教會，異端極端和世界一試探，很快追風而去；這些試探無外乎眼目的情欲、肉體的情欲和今生的驕傲（啟示錄2:4-15）。推雅推喇教會，淪陷於“婦人耶洗別”的勾引，她是西頓人，是練過氣功的，在撒瑪利亞當過主播的，害過丈夫的，殺過先知的，教會應聲陷入屬世和屬靈的多重淫亂；這也意味著和基督的愛情和蜜月變成了“墳墓”（啟示錄2:20-23）。耶洗別的試探就是奪走“你們已經有的”，讓你們不能“持守”（啟示錄2:25）。 撒狄教會的無常是，忘記起初“是怎樣領受，怎樣聽見的”；這是留下來教會的健忘症，前幾天聽道還熱血沸騰，但很快土淺石頭地上的種子被飛鳥吃得幹幹淨淨，結果成了活死人：“按名你是活的，其實是死的”（啟示錄3:1-3）。非拉鐵非教會的人正在遭遇魔鬼軍隊的圍剿，此時此刻，他們需要神為他們開門，免得他們不能堅持到底。神首先要他們看見仇敵和他們的失敗：“那撒但一會的，自稱是猶太人，其實不是猶太人，乃是說謊話的，我要使他們來在你腳前下拜，也使他們知道我是已經愛你了”（啟示錄3:9）。老底嘉教會，他們的問題就是日子一長，特別是有錢有勢有人的時候，便“不冷也不熱”（啟示錄3:15）。

2、神不改變

正因為人性無常，所以神性嘮叨。七間教會的問題，是普世教會的問題：所有基督徒都有這樣的罪和軟弱，所有世代的教會都是這樣的不忠貞或無常性。那麽，神怎麽辦？嘮叨。所以相應地，神在啟示錄中七次對教會呼喊：“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同時，神七次在對教會的嘮叨中勉勵教會要“得勝”（啟示錄2:7； 2:11；2:17；2:26；3:5；3:12；3:21）。

首先，人性無常，但神不改變。受造物都是無常，但有主長存。隻有創造主是不變的。隻有這樣一種愛情是不變的。“1人為婦人所生，日子短少，多有患難。2出來如花，又被割下。飛去如影，不能存留”（約伯記14:1-2）。傳道書非常徹底地宣告了世界和生命的易變、無常與虛空。但是，傳道書不是異教典籍，而是聖經——雖然一切虛空，但神是真實不變而且永能大愛的。首先，神的創造和愛不改變：“1你趁著年幼，衰敗的日子尚未來到，就是你所說，我毫無喜樂的那些年日未曾臨近之先，當記念造你的主”（傳道書12:1）；其次，神的再來和審判不改變：“ 14因為人所作的事，連一切隱藏的事，無論是善是惡，神都必審問”。再次，神的道不改變。“6有人聲說，你喊叫吧。有一個說，我喊叫什麽呢？說，凡有血氣的，盡都如草，他的美容，都像野地的花。7草必枯幹，花必凋殘，因為耶和華的氣吹在其上。百姓誠然是草。 8草必枯幹，花必凋殘，惟有我們神的話，必永遠立定。9報好信息給錫安的阿，你要登高山。報好信息給耶路撒冷的阿，你要極力揚聲。揚聲不要懼怕，對猶大的城邑說，看哪，你們的神”（以賽亞書140:6-9）。聖經“無數次”宣告和讚美神的慈愛和公義不改變，神的道永遠堅立，永世長存（曆代誌上16:34， 16:41，5:13，7:3，7:6，20:21；詩篇89:34，102:26-27，106:1，107:1，118:1，118:2，118:3，118:4，118:29，119:90，119:142，119:160，136:1-26（“永遠長存歌”），138:8；以賽亞書51:6，51:8，57:15，66:22；耶利米書 33:11；但以理書6:26；哈巴穀書3:6；希伯來書1:12；彼得前書1:23-25）。新約聖經進一步強調神的不變性，特別是與異象中的那些動物相比，神不改變。希伯來書13:7-9，“7從前引導你們，傳神之道給你們的人，你們要想念他們，效法他們的信心，留心看他們為人的結局。8耶穌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遠是一樣的。9 你們不要被那諸般怪異的教訓勾引了去。因為人心靠恩得堅固才是好的。並不是靠飲食。那在飲食上專心的，從來沒有得著益處”。

神的不變和人的易變是對立的。一方麵，“他既然愛世間屬自己的人，就愛他們到底”；另一方麵，罪人對罪人總是忍無可忍。一方麵是愛我們就愛我們到底的神，另一方麵是作什麽事都不能堅持到底的罪人。但神在基督裏，要將永遠的愛臨到永遠不能愛的人。正因為人性無常不永，所以神愛長闊高深。正如瑪拉基書3:6所說的，“因我耶和華是不改變的，所以你們雅各之子沒有滅亡”。

那永在永愛的神如何救贖無常的罪人呢？首先當然是在十字架上；然後在日常生活中，聖靈不斷向重複犯罪的兒女重複十字架真理。申命記一詞的意思就是重申神的話。事實上神一再申明祂的旨意，乃是因為以色列人不斷重複一樣的罪和軟弱。整卷聖經的重複的道理都在這裏了：馬太福音 23:37，“耶路撒冷阿，耶路撒冷阿，你常殺害先知，又用石頭打死那奉差遣到你這裏來的人。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隻是你們不願意”。但人的不願意根本不能改變神的不變的愛——祂繼續嘮叨我們。創世記41:32，“至於法老兩回作夢，是因神命定這事，而且必速速成就”。神不會因為人的軟弱討厭和環境的攔阻而改變初衷——隻有神能將初戀進行到底。以賽亞書46:10，“我從起初指明末後的事，從古時言明未成的事，說，我的籌算必立定，凡我所喜悅的，我必成就”。唯有神能將起初的命令和愛進行到底，他是起初也是末了，隻有祂能從始至終、有始有終。請參考如下經文對“起初”的重複：約翰一書2:24，“論到你們，務要將那從起初所聽見的常存在心裏。若將從起初所聽見的存在心裏，你們就必住在子裏麵，也必住在父裏麵”；約翰一書2:7，“親愛的弟兄阿，我寫給你們的，不是一條新命令，乃是你們從起初所受的舊命令。這舊命令就是你們所聽見的道”；約翰一書3:11，“我們應當彼此相愛。這就是你們從起初所聽見的命令”；約翰二書1:5，“太太阿，我現在勸你，我們大家要彼此相愛。這並不是我寫一條新命令給你，乃是我們從起初所受的命令”；約翰二書1:6，“我們若照他的命令行，這就是愛。你們從起初所聽見當行的，就是這命令”——約翰一書嘮叨的對象是孩子（“我小子阿”），約翰二書嘮叨的對象是女人——女人和孩子都是最無常性的人，罪人都是如此。

不僅神自己是不改變的，而且祂要將這種“神性”傾倒在兒女的人性之中，使無常的罪人變成有常的新人，並用這樣的新人建造教會和神國。先知說，神要賜給人一顆新心，新人的新心就是恒久忍耐。效法基督的忍耐，忍耐或常性就是個人得救的見證。希伯來書3:6，“但基督為兒子，治理神的家。我們若將可誇的盼望和膽量，堅持到底，便是他的家了”。這卷明確吩咐基督徒不可停止聚會的經書也說：“我們若將起初確實的信心，堅持到底，就在基督裏有分了”（希伯來書3:14；參考希伯來書6:15，11:27，12:1）。福音書也反複強調信徒的忍耐：馬太福音10:22 並且你們要為我的名，被眾人恨惡，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馬太福音24:13 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路加福音 21:19 你們常存忍耐，就必保全靈魂（或作必得生命）。 我們也可以反過來說，不能忍耐到底的人，無常性的人還沒有得救，也不能得救；因為他們是沒有“靈魂”的人。泥土仍然是泥土。而且是愚昧的泥土。忍耐的主要對象就是忍耐罪人。哥林多後書11:19-20，“19 你們既是精明人，就能甘心忍耐愚妄人。20 假若有人強你們作奴仆，或侵吞你們，或擄掠你們，或悔慢你們，或打你們的臉，你們都能忍耐他”。忍耐首先是對牧者的要求。 哥林多後書12:12，“我在你們中間，用百般的忍耐，借著神跡奇事異能，顯出使徒的憑據來”（參考提摩太後書2:10-12）。這也是所有基督徒應有的品質，基督徒是這世界上真正的“忍者”： 帖撒羅尼迦後書3:5，“願主引導你們的心，叫你們愛神並學基督的忍耐”。忍耐失敗是常見的悲劇，所以聖經要我們忍耐到底。忍一時海闊天空這是異教的道理，但忍一世新天新地乃是神的智慧。所以雅各書1:4說：“但忍耐也當成功，使你們成全完備，毫無缺欠”（參考雅各書5:7-11）。隻是我們要記得，我們真的是為主忍耐，而不是忍耐著犯罪（ 彼得前書2:20；彼得後書3:15）。

人靠人自己是不能堅持到底的，因此需要神的嘮叨，和我們對神聖嘮叨的反複思想。靠道忍耐。啟示錄 14:12，“聖徒的忍耐就在此。他們是守神誡命，和耶穌真道的”；啟示錄 3:10，“你既遵守我忍耐的道，我必在普天下人受試煉的時候，保守你免去你的試煉”。對人來說，道 的重複至少有四個重要意義。第一、信徒完全忠於神的吩咐，神怎樣說，我們就怎樣說和怎樣行。第二、反複是向世人強調我們所經曆是真實的。第三、考慮人的愚昧——真理不是一次就能通透的，隻有反複思想反複嘮叨，才能總有得著，不斷更新。這是一位新女性：“ 馬利亞因這話就很驚慌，又反複思想這樣問安是什麽意思”（路加福音 1:29）；“馬利亞卻把這一切的事存在心裏，反複思想”（路加福音2:19）。第四、醫治人的軟弱和無常性，隻有重複教導才是可能的。我們需要不斷被神聖嘮叨帶領返回起初對神的經曆，來堅固自己的信心，特別是當聽道紮心的時候，不要忘記，是神差遣你來的，正如起初你確實看見了：你是蒙一位聖天使指示；是你在禱告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穿著光明的衣裳，站在你麵前……記住和重申起初的異象，是為了讓當下忍無可忍的罪人忍耐到底。忍者無敵。願我們“保守自己常在神的愛中，仰望我們主耶穌基督的憐憫，直到永生”（猶大書1:21）。阿門。

任不寐，2014年7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