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化”是什麽化?是什麽話?
這年頭兒,有的人言必稱人道、人權、人性,又好象不如此,就不能表達自己對於《人》的關注。如果是某一個人在講大理論,寫大論文,做大學問,自己怎麽想,怎麽寫,的確是個很個人的事。其實,某一個人,不管是誰,不管怎麽表白,代表不了所有的人。而某一個人要關注一切人、關心一切人、什麽人都不得罪,企圖讓人人滿意,那也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在關注和關心自己認為最應該關注和關心的人。這,或許是一句廢話。但, 確是事實。
或許是因為有的人是人而有些人並非"人"的緣故,有些人的人性的問題就格外被關注。這,本來也沒有什麽奇怪。隻是到現在,人們也並沒有對人性的問題達成共識。不但沒有共識,好象還很對立。有的人認為“食與色”是共同的人性,其實那是錯把“本能”當“人性”。那樣的“性”,任何生物,包括虎狼都有。同樣是人,他們的認識怎麽就有那麽大的差距呢?這其中或許有大學問。理論上的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還好理解些。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是誰的原因,近年來常常聽到“人性化”這個說法。“人性化”是什麽化?是什麽話?是人化?是人話?百思不得其解。
近來,中國的火車大提速。特別是動車組,據報道,采取的是“人性化”的設計。“人性化”的設計是什麽設計?人性化”設計是怎樣的設計。因為原來的沒有“人性化”設計的車的車票比有"人性化"設計的車的票,代價是高出一倍多的票價。要說動車組,比起其它的特快列車、普通列車,的確更讓人心怡。快,是它最不同於其它列車之處。這快,大概與“人性化”沒有什麽關係,那是科學化的產物。
在車內,表現“人性化”的,據報道,一是坐椅。要說那坐椅,確實與其它車上的不同。不同之一是,大概是由於可以轉動,沒有“倒坐”。不同之二是,座位可以前後調節。這樣的坐椅,坐起來,的確是舒服了許多。因為快、可以縮短旅途勞累的時間,因為坐著舒服,又可減輕旅途勞累的程度,多花錢,花錢買時間、買舒服,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那是不是就叫“人性化”?
由此感到,動車組與別的車組比,最大的不同在於車速的確快。這大概不能說是“人性化”的理由。因為,誰也不會認為速度比他慢的車就屬於非“人性化”的問題。至於坐椅的舒適程度是不是要以“人性化”表示?製造動車組的企業是不是有個“人性化”標準和等級?對於這方麵,並不見報道。如果說動車組是“人性化”,乘坐動車組就是享受“人性化”,那麽別的車組是不是就是準“人性化”和非“人性化”?乘坐那樣的車組的人們就是遭受非“人性化”的折磨?不過,這樣的報道還沒有看到。
如果說動車組是“人性化”車組,就意味著說其它車組就是準“人性化”、非“人性化”車組。這樣的區分,誰也不能不認為是荒謬的。真不知道報道者給動車組貼上“人性化”的標簽意欲何為。
如果說“人性化”動車組與其它的準“人性化”、非“人性化”車組是可以用金錢與科技衡量“人性化”的程度和區別的話,那麽,有一種“人性化”的說法則更令人匪夷所思。
在此之前的一個什麽時候,聽過一個報導,大概是說,在一個監獄,對於服刑人員中表現好的,允許回家或者把配偶接過來同房以“滿足”性欲。於是又被報道為“人性化”管理雲雲。這真是有些滑稽。不是說監獄的做法滑稽,而是報道的滑稽。
監獄是個什麽地方,這是誰都知道的。對於特定的人群,也許是陶冶人性的最合適的地方。不過,有幾個人坐監獄是想去享受和體驗那裏的“人性化”管理?再說,安排服刑人員與配偶同房就是“人性化”麽?如果懂點生物學常識,就應該清楚,“男女”之事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如果說獸類與人類有什麽不同,那就是獸類中沒有“性犯罪”。也不把滿足“性欲”當成什麽“獎賞”。
監獄中是不是有“人性化”的管理和非“人性化”管理兩套製度?改造成人了的,可以享受“人性化”的管理,沒有改造成人的隻配受用非“人性化”的管理,不同的人享受不同的待遇?這是監獄裏的管理製度? 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人從事“人性化”的管理,有的人從事非“人性化”管理?從事非“人性化”管理的人是些什麽人?監獄的主管能夠說的清楚麽?但是,在沒有“人性化”的法律和非“人性化”的法律區分的時候,或者在法律中還沒有“人性化”和非“人性化”或者“獸性化”的不同規定的時候,監獄大概不會有所謂的“人性化”管理和非“人性化”的管理兩套措施。至少,他們不會承認非“人性化”的管理的存在。因為倘使那樣,那麽,實施非“人性化”管理的人,還是人麽? “人性化”在一些文人的筆下,居然成了一種獎賞。咳!“人性化”,你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一些人那麽願意假爾而行?由監獄的“人性化”想到“獸性化”。
人性,當然是很崇高的,獸性當然是很卑劣的。人性是很“溫馨”的,獸性是很“殘忍”的。但是,人們都知道,在獸類中,是不存在監獄的。監獄中再怎麽有“溫馨”的、“人性化”的管理,也無法與獸類中的獸們相比。相比監獄中的“人性化”,倒不如說獸類更寬容、更自由。在性方麵,有人性的人,真不如沒有人性的獸更沒有附加條件,更“自由”。
如果說“人性化”就意味著豪華化、高檔化、高價化、貴族化、特殊化,那麽,能夠享受“人性化”的人是人自不必說,那些無緣享受“人性化”的還是人和是什麽人呢? 那麽, 是“改革的幸福”還是“有錢的幸福”呢?
改革開放的時代,科學技術有了很大的提升,生產力有了很大的發展,生活消費品無論從品種還是從質量,都是今非昔比。從收音機到電視機、從蒲扇到電風扇到空調、從溫飽到小康,那是改革開放的成果嗎? 享受改革開放的成果當然是一種幸福。如果這樣的認識改革開放和“改革的幸福”,似無不可。
但是,事實上所謂的"改革開放"與“改革的幸福”好像不是這樣。怎樣認識改革開放?人們的認識或許還不那麽一致。什麽是“改革的幸福”,人們的感覺可能不那麽一樣。如果人們對於幸福的理解、要求和期望不能統一,要籠統、泛泛地談論幸福,不過是反映談論者在堅持一種怎樣的幸福觀。充其量,是談論自己對於幸福的理解。一談到具體的幸福,每個人的感受肯定是不同的。有的人以為是幸福的,有的人也未必認為那就是幸福。在思想“多元化”的今天,具有“普世價值”的幸福或許還沒有。而中國當今執政當局,好像是在借“改革的幸福”來張揚"改革開放"似乎成了中國人的“普世價值”了。
為了說明改革開放的“進步”,就說改革開放前的中國是“官本位”。這,也就罷了。沒有改革開放前的“弊”,何以襯托改革開放後的“利”?這種對比的方法本來也不是如今誰的發明。而在改革開放前三十年,也常常用對比的方法說明解放前的“弊”和解放後的“利”。這樣的對比和認識,被改革開放後的執政黨顛覆了。方法仍然是對比。
不破不立。當“改革開放”破除了“官本位”的時候——是不是真的破除了且不論,代之以什麽?是“市場化的見錢眼開”。於是,當權者感慨道:“市場化的見錢眼開比官本位的尊卑貴賤畢竟是一次進步。如今多好,隻要有錢,就可以住一套別墅,買兩輛高貴轎車,用三個蘋果手機,沒人問你是什麽級別。”
如果這樣的認識是“改革開放”的進步,那真不知道這是在誇改革開放,還是在說改革開放造成了貧富差距拉大, 就是改革開放失敗了, 就是中華民族的罪人之說成立了。 難道不是嗎? 應該知道,“隻要有錢,可以住一套別墅,買兩輛轎車,用三個手機,沒人問你是什麽級別”的,並不隻是中國。 1949年新中國之前的世界就是,在中國,在大陸,那時候,隻要有錢,可以住一套別墅,買兩輛轎車,安裝三部電話,沒人問你是什麽級別。隻是那時候有多少錢也買不到手機。不但在中國買不到,即使是在經濟最發達的國家也買不到。但是,安裝三部電話是沒有問題的。因此,手機的多寡還不能成為改革不改革、幸福不幸福的指標。如果這樣的認識“改革開放”,那麽,隻能說改革開放後的中國與解放前的中國差不多。所差的是那時候有電話沒有手機。
如今“市場化的見錢眼開”的中國就算是比 “官本位”的新中國前三十年 “進步”了一次。那充其量是有錢人的進步。是“可以住一套別墅,買兩輛轎車,用三個手機”的人們的進步。那些因為有錢“可以住一套別墅,買兩輛轎車,用三個手機”的人們固然是在享受著“改革開放的幸福”,那樣的幸福同那些沒有住房、沒有轎車、沒有手機的窮人有什麽關係?看來,不是在談論什麽“改革的幸福”,說來說去,不過是在說“有錢的幸福”。在貨幣存在的社會,有錢人總是比沒有錢的人生活的幸福。如果幸福的指數僅僅以物質的多寡計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