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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生命的光柵- 第十七集 (上)- 大洋彼岸

(2017-03-30 08:33:48) 下一個

美國。

美麗的海濱城市的一所綜合大學的圖書館內。

若大的閱覽室靜的隻有偶現的腳步聲和輕輕的翻書聲。

江援援已在閱覽室待了三個小時了。

她是在新華社辭職後經先來美國的同事的幫助來到這所大學學習語言的。她伸了伸有些倦了的雙腿,眼睛沒離開書本,她想再看一會兒再休息,忽然餘光告訴她身旁似乎有一個人在注視著她,起初她沒在意繼續看她的書,可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她不得不抬起了頭,的確有一個人在盯著她,她有些不解的看了那人一眼就又低下了頭,那人還不走,不對,援援忽然覺的那人很眼熟,她幹脆將書合上,身子向後靠去想趁此休息一下。當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那人時,隻見那人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天呢1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她又一次將疑惑的目光拋過去時,隻聽那人輕輕的說到:是的,張建設。

真的是你!援援幾乎喊了起來。

張建設將手放到嘴邊作了一個“小聲點兒”的示意。援援趕緊收拾書包。

一出閱覽室援援就忍不住的大聲問到:你怎麽也到這裏來了?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這麽巧。

張建設拉起援援;走,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異國他鄉,援援真是興奮極了,她跟著張建設呼呼的就出了圖書館,在附近的小林子中找了個坐。

由於近乎於小跑了援援喘著粗氣說;快說快說,怎麽回事?

張建設不急不慢的;真沒想到你見了我會這麽興奮,我還以為你要不高興呢。

援援說這是什麽話,什麽叫見了你興奮,反是國內來的我見了都興奮,再說我為什麽要見了你不高興?

張建設說好,算我自作多情,我可不是見了誰都興奮,僅是見了你我才興奮,你知道剛才在閱覽室終於發現你時,我有多高興嗎!自從到了這所學校我就開始找你,你知道我找的有多心急!

援援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是奔我來的吧!

張建設說還真讓你說對了。援援說我才不信呢,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張建設說你忘了晉楓。

援援噢了一聲:原來是她告訴你的。

張建設說咱倆來的目的可不一樣。

援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接著說到你是來避難的,我呢,正好和你相反,我是來尋找幸福的。

援援還沒聽完就咯咯的笑起來,把張建設笑了個大紅臉。

這有什麽好笑的,他佯裝生氣的說。

還不可笑啊,多酸啊,還什麽尋找幸福、鍍金來的吧。快交代,又走的什麽後門。援援說完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你是離了後門不能過啊!

張建設不好意思的笑了:嗨,管它呢,有後門幹嗎不走,我不走別人也要走,誰走不是走。他看了一眼援援接著又說,我確實是步步都走後門,但我這個後門僅是個拐杖而已,哪次不是我基本具備了條件,關係幫著使一把勁而已。這不比那些硬硬的塞進後門的強的多。

張建設,援援聽了後說怪不得我聽人背後叫你“常有理”,這沒理的事被你一說倒出來理了。

那是自然的了。張建設覺的被人稱作“常有理”是個光榮的缺點,越加得意起來:就說這次來進修吧,我正好在這個範圍內,本來我並不是很想出來,因我剛在外交部落腳,後聽說你在這個學校,為了保險起見我爸就又走了點兒關係,這不就來了。

哎,晉楓怎樣了?援援象想起了什麽。

晉楓啊,挺滋潤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張建設說完了這話看了看援援:你們這群老姑娘啊,不會都受了刺激吧,一個個都不正常。

去你的。援援佯裝生氣的白了張建設一眼:你正常?

張建設笑了:我也不正常,我也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援援說我看你倒不象是受了刺激,是挑花了眼吧。張建設調皮的一抬眼眉:是挑花了眼,挑到美國來了。

援援佯裝沒聽懂張建設的話:怎麽,想找個黃頭發的。說完調皮的看著張建設。

你就裝吧!張建設狠狠的說。

援援想轉移話題。她看了看表:張大公子管頓飯吧,老爹拿著雙薪!

沒問題,張建設趕緊起身:咱們去酒店,慶賀一下咱 們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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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的飛快,北向的兒子北安平已經上小學了,名字是奶奶起的。雖然北向覺得很俗,但他明白母親的意思,這是母親劫後餘生的唯一的奢望。母親是在安平五歲時突然離去的,唯一能使北向寬慰的是母親走時那略帶微笑的麵容。是的,母親終於過了幾天天倫之樂的日子。記得母親那時每當抱起小孫子時那滿臉的笑意是北向久違了的。從父親出事後,他就沒見母親真正的笑過,偶爾的笑也是透著苦意的笑。北向想:是兒子徹底的撫平了母親的心。雖然隻有幾年的時間,母親講安平很象小時的北向,並暗地裏對北向說過,安平居然沒有一點玉芹的影子。母親是笑著說的,北向意識到母親心靈深處的那種貴族氣息並沒有完全泯滅。兒子在撫平了母親的那傷痛的心的同時也使母親那被壓抑了多年的原本心靈漸漸複蘇。從安平兩歲開始吐字起,母親就開始教他英語。起初母親還避人,在看著安平玩的時候,隻有沒人的時候,還得前後的瞅瞅,這才開始教安平英語。安平學的很快,在教了一段時間後,安平竟滿嘴嘰嚦呱啦的成句的英語往外吐,隨說隨跑向奶奶,弄得在一起看孩子的老太太直納悶,這孩子說的什麽?碰上老太太的兒子在旁邊就會趕緊推一下自己家的老人,人家那是說的英語!於是就開始私下調查母親,很快附近的人家就都傳開了,對母親那自然是刮目相看。

母親曾對北向說:如果我不在了,安平的英語一定不能斷,必須讓他自然的將英語掌握起來。母親說這話時是歎了口氣的。北向明白,母親一直後悔,當初沒聽二叔的話將兒子留在美國。完後還是那句話:北向,我們對不起你!北向隻叫了一聲:媽。母親說:一定要想辦法跟二叔聯係上,安平一定要去美國。二叔可以幫這個忙的。美國的科技比咱們要先進,你父親一生的願望就是科技興國,母親說到這裏臉微微紅了一些。北向忽然發現母親眼裏那種久遠了的光。隻聽的母親繼續的在說,在那個年代裏你父親的這種願望沒能實現,安平這一代應該能完成我們那一代人的心願。幾十年過去了,你父親的這個想法被證明是正確的。可惜啊,沒能實現。北向,讓安平去完成他爺爺這個心願吧。母親喘吸了一會兒又說到:學成後一定要回國,效力於國家,這是每個臣民應進的責任啊!母親說這句話時是纂著北向的手說的。北向明顯的感覺到母親手刹那間的力度。

北向麵對奄奄一息的母親,他心裏想這是母親說的話嗎?他一直為母親由一個北大的才女淪落為一個隻問家事的老婦而耿耿於懷,豈不知母親竟藏有如此博大的胸懷。她原諒了曆史,並包容了曆史給她帶來的沉重的災難。北向默默的看著彌留之際的母親,他為自己對母親的誤解而感到深深的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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