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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生命的光柵- 第十四集(上)- 鐵蛋兒的心事

(2017-03-24 08:47:59) 下一個

陸軍學院的大禮堂裏已陸續的坐滿了人。今天部隊文工團要來慰問演出。

佟鐵坐在比較靠前的位置。

係主任老劉走了過來,佟鐵剛要站起,老劉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走近佟鐵旁邊的一教官同那人耳語了幾句,那人就站起來去了別處,劉主任坐了下來。

佟教官,今天反常啊。劉主任還沒坐穩就開始發話。

佟鐵笑了:聽說今天的節目不錯,剛好也沒事。

劉主任詭秘的一笑:我看不對吧,是不是來招妃啊!

佟鐵一楞;什麽招妃啊?

劉主任趕緊說開個玩笑,佟教官,一會兒節目開始你可要好好看啊,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佟鐵奇怪的問;怎麽/還帶著任務,什麽任務啊?

你裝傻啊,佟教官,誰不知道你是咱係裏的王老五。

沒待劉主任說完佟鐵噢了一聲:是這個啊。說完臉有些微紅。

劉主任說別不好意思,今天就給你解決。他看了一眼佟鐵接著說:我們家老田在文工團當隊長,今天領舞的是她的學生金娜,趁這個機會先讓你端祥端祥,你看上了,金娜那邊老田包了。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小姑娘挺漂亮的,就想找個威武的教官。

台上節目早已開始,他們倆還在嘀咕。

劉主任朝台上看了一眼:別說了,下一個就是了,好好看啊!。佟鐵反倒不自在起來,終歸是個處男,有些緬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舞蹈開始了,那個領舞的姑娘的確很漂亮,可佟鐵覺的她那眼神挺勾人的,讓人看著不舒服,別的也沒好意思問劉主任。雖然年齡是不小了,可到底是個童男,劉主任提的這事弄的佟鐵心神不定的。也不知什麽時候演出已經結束了,他剛要離去,劉主任一下拉住他:等等。並用手一指:看,他們來了。佟鐵順著劉主任的手望去,看到剛才那個領舞的姑娘跟著一個年齡大些的女軍官走了過來。

剛散會,人們都在往外走著。

劉主任迫不急待的衝她們喊了起來;哎,這裏!

她們到跟前了,還沒待劉主任介紹,佟鐵已感到那個女孩子的眼神在盯著自己了。劉主任剛介紹完,那女孩子的手已伸到自己麵前了。佟鐵心裏閃過一絲不滿。

相互寒宣了幾句後,老田將嘴湊到了劉主任的耳邊說了些什麽,很快倆人就告別。

出禮堂後,劉主任問怎樣佟教官。還被待佟鐵說話,劉主任又說小金可是非常滿意你啊。

佟鐵的反應有些出乎劉主任的的意外:能容我考慮兩天嗎?

劉主任一連臉的迷茫:你還考慮什麽,你都多大了,人家小金小你五、六歲呢。哎,你老兄是不是失過戀啊!

佟鐵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好,就給你兩天。劉主任無奈的下了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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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鐵回到宿舍燈也沒開就一下仰倒在床上,眼盯著依稀可辯的天花板,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樣的好事為什麽竟高興不起來。

金娜的影子已在眼前晃動,但似乎不止她一人,還有一個時隱時現的影子,他努力去想,當他將這個支離的影子使勁的拚湊起來時他自己竟大吃一驚,那個影子竟是援援。是的他的內心深處一直裝著援援。小的時候是喜歡,由於喜歡,他經常充當援援的保護神。後來大了對於援援由喜歡開始過渡,到底過渡了多久,佟鐵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想來棗林見援援戲水應該是自己對援援感覺的一個飛躍。此後一切對援援的感覺都應該總結為愛。但是這個愛太沉重了,沉重的永遠提不起來。佟鐵明白這是一個不會有結果的愛,因為援援愛的是北向。但是現在援援已經沒有了北向,她會不會對自己有感覺呢?對此佟鐵可一點信心都沒有,他隻知道,在援援麵前自己老是一個被嘲弄的對象,雖然所有的嘲弄都是善意的且因太熟悉所致。援援在自己麵前同在北向麵前是有區別的。佟鐵明白,這種區別一是來自友誼,一是來自愛情。援援對自己很好,並且直到現在還通著信。但是信的字裏行間通通透著友誼二字。他可不敢冒犯那個姑奶奶。小的時候援援為了不讓自己和他們一起照相狠狠的推了自己一個跟頭的事,竟永遠的留在了佟鐵的記憶裏。援援不喜歡自己,從小就不,而鐵蛋兒也早就適應了援援對自己的這種態度。他愛援援,但愛的很理智,當他聽說北向找了女朋友時竟從內心深處為援援打包不平,甚至譴責北向。而並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和竊喜。他曾在信裏安慰援援,並想著找一個機會去勸說北向。他盼望北向同援援能重歸與好,他不願感覺到援援在痛苦,他想,援援不愛我,但我卻愛她,我卻愛她——。

遐想中聽到有人敲門,佟鐵沒有馬上起身,他睜開眼,朝門望去,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很快門又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女的聲音:佟教官,在嗎?

佟鐵一下立了起來,他想是誰,這麽晚了。

門開了,立在門口的竟是剛剛見過麵的金娜,一臉的天真,可體的軍服,將她襯托的英姿颯爽。

佟鐵臉一下紅了;是你啊,都這麽晚了?

金娜沒有一點的羞怯;沒關係的,我們田隊長批準了。接著竟老練的衝佟鐵一揚眉:怎麽,不請我進去?

那,進來吧。佟鐵有些勉強,他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朦朧中,對過於熱情的金娜有些不適應。

金娜將挎包往身上一貼,幾乎是跳著進的屋。佟鐵緊跟在後麵,金娜盯著有些皺的枕巾和床單:這麽早就休息了?

佟鐵有些不好意思:沒,沒,躺了躺。

金娜坐在床上兩手撐著床,眼睛滿屋裏看著。佟鐵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金娜申視完了屋子調皮的一歪頭:佟教官,你喜歡我嗎?

佟鐵實在沒想到這女孩子竟如此開放,一時竟逼的佟鐵不知說什麽好。其實從一看到金娜直到剛才他都沒想到過什麽喜歡與否,他覺的這事離喜歡還早著呢。

這幫文藝兵!他在心裏說到。對於金娜的直接了當,他有些反感。這而使他鬆弛了下來。

他開始看著金娜:我們僅是一麵而已,怎麽能談的上喜歡或不喜歡呢!

聽了他的話金娜竟高興的一拍手:這麽說你是同意和我交往啦!

佟鐵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苯蛋,讓個小姑娘將了一軍。不過金娜的機敏反到頗得了佟鐵的好感。他看著金娜笑了起來:你挺精的。金娜馬上接話說,謝謝教官誇獎。屋裏的空氣頓時就活躍裏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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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鐵送金娜到大門口,當佟鐵轉身要回時,後麵傳來金娜的聲音:這幾天我天天晚上來,不要出去。

佟鐵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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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和劉珍過了一個清靜、寂寞的春節。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劉珍在廚房裏收拾著食物嘟囔著,你看剩這麽些東西怎麽辦呢!這個死丫頭也不回來。

江成說你叨叨什麽,誰讓你買那麽多,援援也沒說要回來啊。

劉珍說可她也沒說不回來, 一年半年的不回來一次,回來了沒吃的怎麽行?

江城不說話,其實他何嚐不盼著女兒回來,就這麽一個女兒,象他這種年齡,起碼要三個孩子以上。可他由於結婚晚,身體被戰爭環境所摧殘,能有這麽一個女兒就已經不錯了。他盼援援回來,隻能在心裏,不象劉珍整天叨嘮個沒完,也難怪劉珍是越活越精神。前一陣提了個處長就更神奇了。老頭是廳級,女兒又出過國,這在現時還有別這更時髦的嗎?關鍵劉珍是個不安分且靈泛的人,上下打點的都很順溜,但這個春節,她很失落,倒不是因為自己怎樣,江城七十多歲了,又是個土八路,在這種學術單位,應該是個老朽了,上來的新幹部既年輕又有文化,新的將取代舊的,年輕的將取代年長的,明擺著勢不可擋。劉珍卻先感到不舒服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春節,如果說往年家裏是門庭若市,今年可就是門可羅雀了,即便是來拜訪的人,大多也是出於禮貌,劉珍替丈夫感到失落,另者,她也挺識象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嗎,用的著的人她是打心眼裏願意多往人家家裏跑兩趟,覺得沒大有用的人,自己總也抽不出時間來,想到這裏,這失落的心也就平衡一些了,終歸不是什麽大事,自然規律嘛,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可以了吧,沒有象以前的老鄰居高潔那樣,哎,想到高潔,劉珍打心眼裏替她歎氣,那麽個福象的人,怎麽最終落了個那麽淒涼的下場。想當年的高潔可是自己心中的偶像啊。人的這一生啊,難測的命運啊。想到這裏,她在心裏暗叨著:真是感謝上帝,雖然自己年輕時沒有她那麽風光,但年老時,也沒她那麽落魄。想到高潔就想到北向,想到北向就想到援援的婚事。她很後悔,當年與高潔要求攀親家的事,好在沒有認真,不然援援的前途就要毀在自己手裏。一想到這些,劉珍就有些心虛,她心虛的是當年用對北向相反的態度對待鐵蛋,這連援援都看得出來,她不知道現在的鐵蛋是不是還記得自己當年對他的冷淡,還有他那個爸爸,現在的鄰居佟處長。自己曾有意識的同他打過幾次召呼,哼,一副官腔,根本不把她這個從前的院長夫人放在眼裏。聽說這人往新提的院長家裏跑的很勤,以前自己幹嗎這麽短視呢。想著與小時候判若兩人的鐵蛋,劉珍就經常的譴責自己,這小子還真有個樣,還是個軍官,如果能和援援……又是鄰居,將來那不是正經的依靠嗎?劉珍越想越覺得應該趕快辦。終於有天,她屈尊的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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