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文字愛好者,母親把她的知青記憶用文字一點點的碼出來。誰沒青春過,不過能將青春和炊事班小毛驢聯係起來的,估計也隻有曾經上山下鄉過的知青們。在我的青春裏能摻和回憶一下知青歲月,我覺得也是個值得驕傲的事兒。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記得少年時有這樣一句歌詞:“我有一個理想是個美好的理想,等我長大了要把工人當,要把農民當”唱歸唱,至於將來當什麽並沒太往心裏去,但是朦朦朧朧中有一種向往,可能是書看多了,電影也看多了,就是特別向往那種金戈鐵馬的生活,想著那種躍然馬上,揚鞭奮蹄的情景就激動不已,用現代語言形容就是帥呆了,酷斃了。而要去內蒙的決定也應該是和這個朦朧的憧憬有關係的,在我的認識中內蒙是和草原聯係在一起的,廣闊的草原上一定有成群的馬匹在馳騁。而當我置身於現實中時,才發現自己是一個傻青年。後來發現了馬號的馬,自己曾有過短暫的激動,但很快就失望了,馬號清一色的男生,沒法溝通啊。咱總不能為了騎個破馬讓人戳脊梁骨吧。後來日子一長,饑寒交迫,前途渺茫那還顧得上自己那個甚事不頂的向往啊,
當我終於把馬的事忘了時,一頭小毛驢出現了。
那是71年夏季的一個傍晚,炊事班的事忙完了,大家都去休息了,我無意中發現夥房南麵的一個木樁上拴著一頭小毛驢,嚴格的講是一頭小驢駒,我走近小驢前後端詳了一陣,看它挺老實的就開始用手撫摸它的毛,可能小驢的生存狀況和當時我們的狀況相仿,那毛一點不柔且沒有光澤,典型的營養不良。小驢怔怔的看著我沒有任何的動作。望著年幼瘦小的驢我心頭霎那掠過一絲憐憫,但決沒有想喂它的意思。我盯著小驢,靈機一悟,嗨!這不就一贗品馬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管它小驢小馬來,先騎騎再說。一會兒把它往夥房的南麵牽找塊空地兒先來它幾圈兒。因為夥房的北麵是連部,夥房正好可以遮擋住所有人的視線。想著我就疾步往戰鬥班女生宿舍奔。幹嘛去?好事咱不能一人獨享啊,叫上了哥們兒ZYN。我們牽上小驢很快就在夥房的南麵找到了一塊有十平米見方的平地。一路上我見ZYN也挺興奮的,估摸著她心裏頭肯定也沉著一個想騎點兒什麽的夢想。開始吧,趁著天還沒黑。ZYN也挺實在的也沒讓讓就先騎了上去,我呢也表現出東道主的風度在前麵牽著小驢,走了兩步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啊,回頭一看樂了,後麵居然有三條腿在蹣跚著,ZYN的一條腿根本就沒離開地,她的塊頭太大,小驢隻能承載著一部分,而大部分是由她自己的腿撐著的。就這樣拖著走了兩圈。還是我來吧,我迫不及待的騎了上去,嗨,斤兩正好,小驢的後腿居然直了起來,我雙腿一夾驢肚子它竟然小跑起來,好,再快些,我雙眼微閉居然有了騎馬的感覺。但好景不長,一圈不到,四方步就又開始了。再任我怎麽折騰也無濟於事。哎,贗品就是贗品啊。
後來的日子,哥們兒就沒再來。那幾天每當活幹完我就悄悄的將小驢牽到那塊空地騎上它轉幾圈兒,慢就慢點兒吧,總比沒有的騎強吧。這樣的日子大約持續了一周吧,我自動放棄了。那驢太瘦了,脊梁骨突出的很,硌死我了,幾天下來,褲子沒破肉破了。著實讓我痛苦了好幾天。
後來才聽說那驢是上士買來給大家改善生活的。到底甚麽時候變成大家的美味的我已經沒印象了。反正我沒吃到,我也不想吃到。我想的是當時為什莫沒給它弄點兒吃的,那怕是薅一把草也好啊!
哎!那可憐的小驢童,曾帶給我快樂的小驢童,現如今不知你又托生成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