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大搞裁軍,撤消了軍區空軍文工團的編製。我們幾個準備退休的同誌,暫時掛靠在政治部協理處等候處理。平時沒有什麽事,隻在統一學習的時候,集中一下,聊聊各自的打算,說說已經轉業的同誌的情況,可謂是神仙過的日子。後來傳達中央文件,對辦理退休的又有了一條新規定:凡是1949年10月1日以前參軍。在部隊是屬於供給製生活的,一律享受離休待遇。這樣算來,我是1949年7月15日參加華東軍大的,而且是名符其實的供給製,自然是屬於離休。對這樣的改變,開始並沒有感到啥差異,認為隻是名目上有個區別而已,後來漸漸顯出了待遇上的差別,離休的可以享受“三費”待遇,即:榮譽費、服裝費、護理費,再加上各種補貼和免費乘公交,地鐵等優惠,使大家深感黨和政府對我們這些人真是給予太多了。
文工團有位副團長轉業到省廣播電台,負責音樂部門的工作,雖然也是離休,可是工資卻與我們這些留在部隊離休的差了一大截,見麵時他戲稱:辛苦幹活,還不如你們不幹活的拿得多,虧大了!是呀,這麽一想,我可以算是幸運的了!是多虧了勇華當初的提醒,要我按實際病情填寫轉業表格,要不然,瞞著身體有病,勉強轉業到地方,累垮了身體不說,還少了許多收入,豈不兩虧,現今該滿足了,組織上叫離休,就安心休養好,來日還長,今後想要幹什麽,隻要身體容許,完全可以量力而行,發揮餘熱。
六月的一天,我正在家裏準備午飯,小營小學李老師來家告知,小戴在辦公室摔了一跤,可能骨折,已送鼓樓醫院急診。我忙放下手中的活,騎車趕往醫院,幾個老師見我來了,寬慰道:正在拍片,可能問題不大。後來確定是左後腰兩根肋骨挫傷、骨裂、沒有別的治療方法,隻能回家慢慢養傷。回家後,為了有利康複,我便搭了一張小硬板床讓她睡,既方便她上下,也對腰部可以起保護作用。由於快近暑假,學校就讓她安心在家休養,她的課暫請別的老師代上。她是個認真盡心的人,生怕班上的學生不適應別的老師上課,便找來了班長和幾個班上的骨幹,在病榻前一一細作了交待,要她(他)們一定尊重代課老師,好好聽課,還提了一些要求,包括要求她們定期來向她說說班上情況,看著自己的學生都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這才安下心來在家養傷。
靖兒這時已在醫學院任教,當他得知媽媽摔傷後,便通過醫療係的同學,請骨科主任開了一些治療骨傷的藥膏,帶回家來,自己動手調配並細心地敷貼到媽媽的患處,那一招一式已是一個象模象樣的醫生,我倆看在眼裏,喜在心中:以後如果有什麽不適,就可以有個醫療方麵的得力好手了。膏藥一星期換一次,兩個月下來,初步有了些好轉,腰部的不適感也輕了些許。
市民政局通知,第二批軍隊離退休幹部的休養所,有三處地方可選,一是在大橋底下的金陵新村,二是在共青團路的雨花小區,三是在東郊孝陵衛的晏公廟西村。我和勇華一起去看了金陵新村,那休養所正處在大橋鐵路橋與公路橋的交叉點下,來往車輛太喧鬧,否定了。我獨自去雨花小區看了一下,也覺不理想,主要是房子的結構不太合理。最後隻有孝陵衛了,那兒休養所剛開始建造,隻能在規劃圖上了解個大概。為了房屋的布局問題,我還給市政府寫了報告,盡管當時市政府批轉給了建房單位,但建房單位稱:全套圖紙已繪成,且已劃線施工,沒法更改了。隻好作罷。好在這兒地處東郊,距中山陵、靈穀寺步行隻半小時路程,大環境不錯,空氣也好一些,挺適宜休養。其他要求也不高,能夠居者有其屋就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