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自己動手

孩子新婚，與他們同住一屋，畢竟太擠，孝陵衛的住房既已分配到手，我們就計劃立即裝修，也好住得稍微寬敞些。說幹就幹，先要兩個孩子把已經買了一年多的拚花木板運到孝陵衛，我和勇華就趁著暑假自己動手，開始了地板的鋪裝工作。我先到正在鋪裝地板的鄰居家，向鋪裝的老師傅學習了一番，先幹什麽，再幹什麽，心裏基本有了個譜，便回家效仿著做。先將水泥地麵抹幹淨，再將一塊塊小木板塗上膠水，粘到水泥地麵上後輕輕壓緊，這時必須對上縫拚出花紋，不能有絲毫差錯。看人家幹挺輕鬆，自己動手，成了費時費力又累人的活，一天忙下來，隻能拚出三、四行，已經累得腰酸背痛，但看著辛辛苦苦幹出的成果，倒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心情。大約花了十天功夫，把客廳的地板鋪成了，是一種橫豎方塊形的圖案，自覺挺漂亮。從此便逢人自誇，引來了一些觀摩者，他們除了讚不絕口，也表示要學著樣自己動手幹了！我們則因為有了一些經驗，接著又學鋪了一間“斜紋”的，隻是在邊緣處要鋸一鋸，多費些事，但多了種花紋挺美，值！後來又一鼓作氣地把小房間鋪成了另一種“平行紋”。三間房三個樣，這是我們倆的得意之作，不少人來看了之後，都誇我們倆能幹，也算是對我們這段時間辛苦勞作的褒獎。三間房鋪成後，花六十元錢請一個木工來，用手工把地板刨平整，又自己動手，上了幾遍清漆，地板就顯得平整整、亮光光的，大功告成了。最後，抽了幾個周末，孩子們來幫助，把廚房和廁所間的瓷磚貼好，雖然有點兒不太平整，但也能過得去。新居的裝璜，就此告一段落。

這期間，由於我身體的原因，曾歇工了一些日子。那是一個夏夜，幹了一天的活，吃過晚飯後，我倆就靠在陽台的牆上休息聊天，不知怎麽的，我突然胸部不適，心髒似乎跳著跳著就停跳一下，這情況一連許多次，感覺非常難受，我把這感覺對勇華說了，勇華也緊張了起來，心髒問題可不能大意！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得馬上回空司小營去，那兒靠近門診部，隨時可以觀察治療。說走就走，正趕上了最後一班5路公交車，乘到解放路，然後騎自行車回到小營。第二天就到門診部就診，醫生說，可能是“早搏”，但用心電圖檢查了幾次都沒“抓”到，後來又用監測儀，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總算“抓”到了幾個房性早搏。為慎重起見，醫生又介紹我到454醫院心髒科去作了超聲檢查和運動試驗，結果都在正常範圍，說明心髒沒有明顯的器質性病變。回到門診部，新來的王醫生寬慰我說：“既然檢查沒問題，腦子裏就不要去想它，否則就會‘越是怕鬼越見鬼’”。我問他：“該吃些什麽藥？”他答：“暫時不要吃藥，不是很嚴重的心律不齊，一般不需用藥物控製，因為我們的心髒本身就具有自行調整節律的能力，亂用藥反而會給心髒‘添亂’。這道理深入淺出，令人疑雲頓消，心裏也頓時平緩了許多。果然，之後許多時日，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心慌的情況，我專門到門診部去好好向年輕的王醫生道了謝，感謝他用心理療法，緩解了我的疾患。

孝陵衛的新居，裝修完成一個多月後，小強請單位派了輛車，並約請了幾個同事幫忙，把堆放在小營家中的家具悉數搬了過來，這樣小營的外間就稍微寬敞了些。由於勇華還在小營小學上班，如果我們現在就搬過來住，她上班就太遠，太不方便，所以仍然隻好擠住在小營。我們也曾考慮過讓勇華從小營小學調到孝陵衛小學來，但一則勇華過幾年就到退休年齡了，人家孝陵衛小學不一定肯接受，二則人生地不熟，新人新單位總不如在一起幹了幾十年的小營小學的同事相處得好。這樣，調動的事也就作罷了，反正隻有幾年時間了，小營這兒買菜、外出都方便，擠一些也熱鬧些，這不正是天倫之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