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煙波,是風的吹皺?是劃槳的撥動?是一葉柳枝的臨水無心?
萬千條柳枝落下,心思種種;波鱗裏,氤氳裏,有錦鯉一躍,人的內心,隻是這一點兩點的牽動。
小時就喜歡春柳夏綠,喜歡在夕陽中尋看那一葉孤舟;聽高枝的畫眉,觀遠山依然而至而去的浮雲,迷木舟裏著衣樸素的女子,劃槳過去,一道水波如絹,水渦一樣的微笑。
年少時有了不一樣的心境,喜歡聽蟬鳴,心兒被撩動,那鳴聲一停,心中的思緒卻全托付於這萬千的柳條裏,任它垂下,任它去挑撥那碧綠平靜的水麵,心裏麵的風兒,一時一刻也不能停下。
後來成了須眉,還是喜歡立於這溪畔柳下;煙靄已近落下,蒼山如此清晰,靜影沈壁,絕美橫豎,心明如鏡;唯酒後欲水中撈月,從這柳枝上墜下......
如今垂垂老矣,這水麵上隻見沙鷗單飛,孤鳴潦倒;楊柳沉垂,露濃壓枝。那孤舟從未再來,那一輩子的初戀隨著煙靄而去,空留這遠山寂繆,單舟一葉。
祥雲拍的此畫,可是此種心情?
這是祥雲的吹皺,這是祥雲的撥動;祥雲的柳枝無心,祥雲的風情萬種。
寫到此處不想停筆,心裏生了一“謝”,謝作者作畫作心,美了這大千,美了這人心。
心裏也生了一“怨”,怨作者不該如此編排,生割了歲月天涯,遊子今昔;那痛處,恨處,長長無盡期也......
謝謝先生好評,數語,卻是好一片纖穠,含著通幽,藏著修竹。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