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為權力的資本
資本,壯大到一定程度,財富的積累就隻是一行枯燥數字的區別了,下一步的追求,必然會是權力的掌控。這一點不奇怪,世人都知道美國的真正總統不是住在白宮,而是住在華爾街,網民們調侃的“馬雲總統”,也並非永遠都是天方夜譚,放眼望去,賣巧克力的波羅申科早就是總統了,再者說了,論家產、論客戶、論渠道、論聲望、論粉絲、論不類常人的氣質,波羅申科哪點比得上馬雲,波羅申科做得,馬雲為什麽做不得?
從古代起,中國人骨子裏就是抵製有錢人掌權的。士農工商學,隻有句話叫“學而優則仕”,為什麽沒有“農而優則仕”、“商而優則仕”?這是人們覺得,學有專長、術有專攻,互相之間誰也不能代替誰,不是經商經得好,做官做皇帝就一定做得好,而這個“學”,即儒學,原本就是教導人們治國平天下的學問,所以因學而“仕”,讓官僚集團乃至官二代掌權,這是“務正業”,順理成章,總比商人這等暴發戶靠譜得多。古時最得勢的大商家,如紅頂商人胡雪岩,也隻是頂子鮮豔一些而已,和同樣顏色的軍機大臣比起權力來,相差就不是以道裏計了。
更重要的,商人以逐利為性命,在他們看來,萬物皆為籌碼,隻要能賺錢,沒有什麽原則不能放棄,可以和敵人握手,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打倒自己人。皇帝眼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尚知道祖宗留下的基業,是不能敗壞在自己手裏的,商人呢,大活人都能買賣,領土、權益這些死的東西,又有什麽舍不得?我們無從得知在南海問題上,“馬雲總統”會怎樣和美國交涉,不過大抵應該是這樣的吧:“……如果貴國能確保淘寶成為貴國唯一永久的購物平台、能確保支付寶擁有和花旗摩根同等的權利、能確保雙十一成為貴國最大的節日,使貴國人民過上宅在家裏瘋狂剁手的幸福生活,那南海嘛……睜一眼閉一眼如何?……”
西方大國,如美利堅帝國、大英帝國、德意誌帝國、大日本帝國等等,資本攫取權力之後,都是瘋狂擴張、巧取豪奪,為此不惜虎狼相爭、大開殺戒,是為“噬人”,自己的國民,總還是有好處可沾的。中國麽,如果資本上位,以百年近代史壓榨出來的軟骨頭,誰能奢望他們做出點什麽有檔次的事來?百分百要“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是為“噬己”,隻能是肥了巨頭,苦了百姓。我們不是沒見過資本掌權是什麽樣子,買辦權貴那句“外國進口的東西用都用不完,還自己生產幹什麽?”的奇葩邏輯,言猶在耳。殷鑒不遠,惕之。
原先人們都說尤先科、季莫申科之流是政客、是黨棍,驀然回首,與現在相比,烏克蘭在他們當政的時候,都算得上是人間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