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家，散了。
沒有不散的筵席，無論有多少傷感，不情願，但舊去新來，再好的家最終也是要散的。以前聽朋友感慨，母親不在了，家也就沒了。其實，父親一走，家也散了。
父親中風已經兩個多月了，依舊是躺在那裏，除了偶爾動動眼睛，也就是僅存一絲氣息。雖然現在住在家裏，但靈魂已去，人實際上已經不在了。
前些年，父親輕度腦梗，除了影響走路，大腦功能也有些改變。不僅脾氣變差了，悲觀，易怒，還很執拗。有時急了，還有些極端行為。為此，母親沒少抱怨。盡管如此，家裏的大小事情，母親還會問，父親也想知道。雖然並不能像以前那樣出主意，做決定，而隻是吵吵鬧鬧，但有個人應聲，還是一家人的感覺。可能大多數的家就是這樣的。
現如今，回家的這些時日，父親已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了。人雖然在家裏，卻沒有了喜怒哀樂，更不用說對話，拿主意了。母親感覺沒有了主心骨，想問沒反應，連吵都沒人吵了。
眼見父親沒有好轉的跡象，長期的護理也需要計劃。畢竟母親年齡大了，即便請人，時間長了，在家裏她也受不了。於是我們看了幾家養老護理院，條件好的，也不錯，可母親還是不太願意。她不僅擔心別人沒有自己照顧細心周到，還怕父親一旦離開家，這家也就徹底散了。
人未亡，家已散。數次細說，卻還是沒法去解母親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