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倒下了

父親倒下了

一晃都兩周了。兩周前的今天，2018年12月13日，也是個周四， 我下班剛回到家， 就看到在我家幫忙照顧我父母的表妹發給我的微信，還有一份CT報告, “左側基底節及丘腦區血腫並血腫破入腦室係統”。那時是當地時間淩晨2點多，我急忙回複並詢問，才知道父親當天晚上中風，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再過不到兩個月就是父親89歲生日了。盡管年歲已高，但父親身體狀況還算好的。沒有老年人常見的高血壓，心髒病，老年癡呆，也沒有糖尿病，肺氣腫之類的慢性病。前兩年有過輕度的腦梗，導致行動遲緩，但能夠自理。唯一困擾他多年的問題是痔瘡及後來並發的脫肛。聽母親說，發病那天中午還能正常進食，但是中午沒有常規解大便，有些著急，去衛生間時間稍長，母親去看時，發現他歪倒在地上，不能言語。母親自己搬不動，隻好請鄰居幫忙，把父親扶上床。這時父親仍不能說話，右側手腳也不能動。給已回家的表妹打電話，他們夫妻倆很快就來了，一看病情比較重，便立刻叫了急救車。國內的急救車是不管從家裏往車上抬病人的。車停在街道，多虧表妹夫年輕力壯，楞是從四樓把父親背了下來，還走出幾十米，送到救護車上。

到醫院後即刻便送到了內科病房，等到CT檢查結果出來，發現有腦室內出血，隨及轉到了重症監護室，母親和表妹夫婦一直等到安頓下來，淩晨4點多才回到家。

我知道後立刻上網預約回國簽證。不巧的是申請中國簽證的程序自年初起已有改變，需要本人去留指紋。連夜網上填表，預約了最早的日期，周一便請假去了倫敦。周四才能拿到簽證，著及也沒用。好在父親那幾天沒什麽變化，一直都在條件很好的重症監護室。家兄在得知父親病情後也很快就趕過去了。每天和母親視頻，了解動態。父親住院後連續已做了五次CT檢查，沒有再出血，水腫也在逐漸恢複。母親和兄長每天去探視，也隻能看看監視屏。隻有幫忙送去做CT檢查時，才有機會見到人，還是不能說話。偶爾能睜開眼睛，似乎能認出家人，右側完全癱瘓。由於我已經請假，訂好了春節回國的機票，再請假不太容易，母親和兄長勸我暫時別急，看看再說，因此也就沒有馬上回去。

這幾天父親的病情已基本穩定。我暫時沒回去， 就找到高中要好的同學，請他們幫忙照應。有老同學找到院長，給相關科室打過招呼。在兒科當主任的同學也專程去看望過。還有同學想去看望，我勸住了，但他們去家裏看望了我母親。

聽母親說，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神經內科病房了，以後就是慢慢恢複的過程。在未來的數月內，希望能夠有所好轉。可父親已年近九旬，難料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