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
隨心，隨緣，隨性
“處長說的對！雨馨，今年你每個月都拿全勤獎。雨馨，那就先去忙吧。”科長說。
“謝謝處長！” 雨馨收起所有的信走出了會議室。
“局長、處長，我還得替老鄭說一句，她這次藏了華僑友人的信，觸犯了辦裏的規章製度，的確應該開除。但是她家情況太特殊了，她丈夫癱瘓，孩子們不孝，都住在北京，幾年都不回去一次，她家連件電器都沒有，老兩口就靠她這點工資勉強度日。如果辦裏把她開除了，老兩口就得餓死。如果老兩口能一下餓死也不錯，就怕餓得半死不活，都癱床上，拖累了居委會、街道辦事處，到頭來還得吃國家。”
“小熊說的對，不用開除了，讓她退休吧。”局長說。
“局長說的對！多虧局長及時發現問題，辦裏也沒損失什麽，就讓她退休吧。”處長隨聲附和。
“謝謝局長、謝謝處長！”
送下雨馨，周末在路上給子希打了個電話。
“May I speak to Zixi Qiao”
“Speaking.”
“我是周末。”
“雨馨怎麽了？”
“你到現在才問她怎麽了？你說她怎麽了？你人都到了北京，到了她宿舍門口，你進去安慰安慰她，能死嗎？是，她跟你分手了，為什麽跟你分手？如果你不跟她撒謊，她會被人騷擾嗎？她是不喜歡你跟人合住，但是她也不是不講道理呀，你如果說你找不到合適的房子，隻能跟別人合住，她也不會跟你沒完沒了啊？你知道那個人騷擾了她以後，她怎麽了嗎？她搬著自行車從樓上飛下去了，胳膊、尾骨都斷了，我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她剛被救護車拉走，她都那樣了，還怕你擔心，一聽我給你打電話，急得就往起坐。她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嫂子過來伺候了她一個月，嫂子回去上班，雨虹哥把小傑帶過來照顧她，她一好就給你打電話，結果又被騷擾，她能不絕望嗎？她同事把你的信藏起來了，她不知道你出差了，她寄出那盒破帶子就開始算日子，估計你收到了，她又給你打電話，結果沒找到你人。她跟那個孫子領證的前三天，每天就吃兩塊餅幹，喝半杯水，她就怕上廁所錯過了你的電話。昨天晚上她讀你的信，哭得差點死過去，一直說她對不起你。不是我說你，喬子希，你的腦子是進水了還是漏氧了，你打電話找不到她，就不會給宋姨打個電話嗎？宋姨那麽通情達理，就是你們分手了，宋姨也不會揪住你不放啊！我告訴你吧，她跟那個孫子領證是為了幫那個孫子留京，那孫子在外聯辦實習，雨馨住院的時候他對看過，雨馨但是想終身不嫁了，就順手把那孫子的人情也還了，那孫子一留下，她倆就兩清了，總共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她一直住在宿舍，她都沒讓那孫子拉過她的手。哎呀，我也是瘋了，跟你說這些幹嗎？像你這種精英怎麽會允許女朋友有這樣的經曆呐？不用害怕，我們不會糾纏你，我就不信了，就憑我們家小朋友的條件，別說找個比你強一倍的，就是找個比你強一百倍的也不是問題。”
“周末，我請你參加我和雨馨的婚禮。”子希的手在抖，嘴唇在哆嗦。
“那得看我們家小朋友還要不要你。你記幾個電話，我的，我父母的，吳影的，雨虹哥的，還有東方姐夫的。以後打電話找不到雨馨，挨個打，總會有人找到她。”周末給了子希幾個電話號碼。
“非常感謝！”
“你這兩天不要給她打電話，昨天我爸把局長都弄過去了，估計現在局長大人正拍桌子呐！”
“好！麻煩你照顧一下雨馨！我暑假就回去結婚，我今年教課，現在實在走不開。”
“知道了！”
趕了一天的信，打了一天的電話，累得背直疼，終於下班了。張冉一出辦公室就神經兮兮地挽著她的胳膊，雨馨知道周末交代過了，也沒說什麽，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琢磨著怎麽跟子希解釋，謝天謝地，他今天沒來電話，不然自己肯定會哭得很慘。
“老鄭，我問你幾件事，你要跟我說實話，行嗎？”鄭如花一回來就被科長叫進了辦公室。
“科長你問。”
“你有沒有藏過雨馨的信？”
“沒有！從來沒有！”
“老鄭，你讓我怎麽幫你？保衛科從你的抽屜裏搜出了華僑給雨馨的信，一共十幾封。你怎麽解釋？”科長無奈地歎了口氣。
“保衛科憑什麽搜我的抽屜？我抽屜是我個人隱私，保衛科侵犯了我個人隱私，我要去告他們。”鄭如花立刻叫起來。
“別叫，別叫，我說錯了，是警察搜的你抽屜，因為有人舉報你私藏捐款，你也告警察嗎？”科長知道鄭如花是活夠了，隻有人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出來的，這種瘋狗最好別惹。
“我沒有私藏捐款，我忙得忘了給雨馨那些信了。”鄭如花還是理直氣壯。
“好！那些信是你忙忘了給雨馨了。老鄭，那我再問你，是不是有人給了你錢或物，讓你藏雨馨的信？”
“我從來沒收過誰的錢！”鄭如花又叫起來。
“不要激動，沒收過最好。那雨馨的私人信件你放哪了？”鄭如花的兩次高叫讓科長確信是有人指使她私藏信件。
“都在抽屜裏呀！”
“老鄭，實話跟你說吧，你人在天津的時候，處裏就決定把你開除了，是我天天求局長，求處長，他們才改成讓你退休的。然後我又托關係給你找了個看大門的活，隨說錢不多，但也不累，兩份錢加一起差點就是你現在掙的一倍。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連句實話都不能跟我說嗎？說吧，雨馨的私人信件你放哪了？誰讓你幹的這種缺德事？”
“謝謝科長，雨馨她前男友來的信真的都在抽屜裏，是不是被警察給拿走了啊？咳，藏雨馨的信是雨馨她姐讓我幹的，她姐當時都給我跪下了，說那個男的是流氓，在美國有人了，你說她姐都說的這麽可憐了，我怎麽能不管呐？雨馨這孩子這麽好，我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裏跳啊！我一看是她的信，就以為是那個男的來的，我就想著先扣下，等她姐來找她一起給她姐。我真的不知道有些信竟然是華僑來的，更沒想到還有捐款。雨馨就是休病假回來問過我有沒有她的信，後來一直都沒問過有沒有她的信。”
“行了。這是電話，你找王經理就行了。到了那，別管閑事，那的人可不像辦裏的人這麽斯文，你要是惹著他們了，人腦子都能打成蜂窩煤。”
“謝謝科長。”老太太滿麵春風地走出科長辦公室，把自己東西收拾了一下，搬著紙箱子走人了。
科長看著鄭如花走了，告訴大家她退休了，大家高興地叫起來。科長把雨馨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告訴雨馨是雨霏讓鄭老太太私藏她的信，雨馨聽了說了句謝就出去了。雨馨的冷靜讓科長不寒而栗，幸虧他查出來是誰指使的，不然頭上的烏紗帽就要飛了。
雨馨下班就過來找雨霏算賬，看見姐姐、姐夫正在做飯，雨馨笑著讓姐姐出來一下，姐夫問什麽事，雨馨說姐姐找她商量給姐夫一個什麽樣的驚喜好，姐夫聽了抱住姐姐親了一下，倆人來到樓下。
“你為什麽讓鄭如花掛子希的電話，藏子希的信。”雨馨死盯著姐姐問。
“因為他把你氣得差點摔死。”姐姐也不示弱。
“你以為你是神啊？”
“我不是神，我是你親姐。”
“Not anymore.”雨馨抬手給了姐姐一個大嘴巴。
“死丫頭，你敢打我？” 雨霏使勁揣了雨馨一腳，雨馨趔趄了一下，頭也沒回離開了。
哆嗦著坐車回宿舍，車上人很多，雨馨覺得心裏很亂，做深呼吸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隻好下車，走了一站地，順便給給父母打了個電話。
“媽、爸，吃晚飯了嗎？您二老身體怎麽樣？”
“爸爸、媽媽挺好。你怎麽樣？”爸爸說。
“我挺好！”
“雨馨，和子希吵架了？”媽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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