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給我打電話什麽事?” 雨馨知道她要是問子希有沒有給她打電話,子希可能不會說實話,因為子希不想讓她因為這些小事煩心。
“沒什麽事,就是想聽聽你聲音,你同事告訴你了,你現在在外麵啊?”
“對,我在外麵。我現在回去,你半個小時後給我打到辦公室。”
“好!路上小心!”
“好!”
掛了電話回到單位,雨馨沒有找鄭如花算賬,雨馨知道鄭如花如果不是犯了原則性錯誤決不會離開。那麽多人告她的狀,都沒影響到鄭如花,她一個小胳膊怎麽能擰過那麽粗的一條老腿。說出來領導不處理她,那她以後就更肆無忌憚了,還是不說的好。辦裏的人都知道領導可憐鄭如花,她丈夫癱瘓,孩子們不孝,老兩口就靠她那點工資勉強度日。進辦公室笑嗬嗬地跟鄭如花打了個招呼,坐下來等子希電話。電話鈴一響,雨馨就輕輕地把另一個電話拿起來。
“麻煩您找一下夏雨馨小姐。”子希說。
“她不在!”
“鄭老師,我在啊!” 雨馨說。
“哎呦,看我這老眼,真是不頂用了,我看著你剛出去,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雨馨。”
“故意的吧!老鄭同誌!說吧,你這是第幾次掛雨馨的電話啊?雨馨的電話你都掛,那咱們科就沒什麽人的電話你不掛了吧?難怪那些老華僑說我們這的電話特別難打進來,原來都被你給掛了呀!我們幾個每天挖空心思勸華僑友人來中國投資、捐款,我們這剛說好,您那啪的一下把電話給掛了,您讓那些華僑友人怎麽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辦裏都是神經病呐!不行,我現在就得去找處長,這事必須說清楚,這也太給國家丟人了!”趙晶是辦裏有名的孫二娘,說話犀利,幹事潑辣,因為太強勢了,三十多了才剛剛把自己嫁出去。前一振子,她爸爸住院,她看上了她爸爸的主治醫生,那個醫生跟她很像,工作狂,快四十了,還沒結婚,趙晶立刻倒追,姻緣真是命中注定,王醫生那麽傲的人竟然被她俘虜了。倆人扯了證,開始準備婚禮,王醫生上班時間不讓趙晶打電話,說是怕影響診病,但是王醫生一有空就會給趙晶打,有一天,王醫生休息,中午吃飯的時候想跟未來老婆膩一下,給趙晶打電話,結果打了好幾個,鄭如花都說趙晶不在,王醫生氣得飯也不吃了,直接來辦裏找人。趙晶正好要上洗手間,看見王醫生怒氣衝衝進來,趕緊上前安慰說什麽事生這麽大的氣,王醫生立刻質問她去哪了,說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找不到你人?趙晶一聽就火了,抓住鄭如花就打,保衛科的人來了,才把倆人分開,倆人臉上都掛了彩,科長把兩個人訊了半天,日子還是照常。
“明天再打。”雨馨把電話掛了。
“雨馨,我真的是沒看清楚,我發誓我從來沒掛過你的電話。”鄭如花說。
“趙晶,你先坐下!多大的事啊,處長那麽忙,去添什麽亂?老鄭,你進來一下。”科長從辦公室出來。
“鄭如花,你今天要是跟雨馨撒謊,出門就讓車撞死。我告訴你,熊科,你不能總護著鄭如花,我們私人電話她掛了沒什麽,要是把華僑、友人的電話給掛了,那麻煩就大了。”趙晶惡狠狠地說。
“科長,我真是沒看清楚,我發誓我從來沒掛過華僑友人的電話。” 鄭如花低著頭說。
“老鄭,不是我說你,你簡直是太過分了,怎麽連雨馨的電話都掛?那孩子對你多好啊,每次跟你說話都笑嗬嗬地先叫聲鄭老師,出差回來,從老家回來都給你帶東西,你還要怎樣?你今天是讓那幾個抓住把柄了,和小張去天津采購吧,晚上我去你家照顧老劉。”
“我不去。”
“你不去,今天那幾個就得把處長給運過來。處長來了,你還有好果子吃嗎?不讓你馬上走人,這月獎金也沒了。你現在出差,我把這事壓壓,過兩天,他們幾個就忙忘了。”
“老劉就怕我不在家。”
“你知道你家老劉這毛病,還招惹那幾個,真是的。好了,後天你就回來了,你家老劉湊合湊合吧。我天天去伺候他,還想怎樣?”
“謝謝熊科!”
“不用謝了,你少給我找點事比什麽都強。”
科長出來吩咐小張帶鄭如花去天津采購,趙晶一看科長又在袒護她,肺都快氣炸了,不能馬上把老鄭弄走,也得用話把她氣個半死。
“小張啊,跟如花大媽去天津可得多操點心,如花大媽老得看不清楚了,晚上住店的時候你幫忙看看門牌號,省得如花大媽走錯了門,進了老頭的房間,把老頭的心髒病嚇犯了,咱們辦裏的人可就丟大了。”
“好了,好了,小張,老鄭,趕緊走,路上小心。有什麽事打電話。”科長說。
“如花大媽,放心,您打回來電話,我們不會掛掉。”張冉說。
“你們倆能不能少說兩句?”科長低吼了一聲。
“不能!我告訴你熊科,鄭如花就是讓你給慣的。”趙晶還是不依不饒。
“幹活!”科長說。
科長把雨馨叫到辦公室安慰了幾句,雨馨笑笑說沒事。吃過晚飯,雨馨拉周末出去散步,讓小傑留在家裏洗碗。
“說吧,什麽事?”周末一出樓門笑了。
“我今天抓住鄭如花掛子希的電話,她可能也藏了我的信,我想請一個私家偵探。”
“你為什麽懷疑她藏你的信?”
“我好久都沒有收到子希的信了,他現在不給我寫信很正常因為我們分手了,但是在我養傷的那段時間也沒有他的信。還有李博士,她已經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了,問我收沒收到她的捐款,這都兩個月了,我還沒收到,不是被人藏起來了就是寄丟了。捐款的事,我沒在辦裏提,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被誰覓起來了。”
“你們什麽時候分手的?”
“你在樓道裏碰到他的時候。”
“啊?為什麽?”
“他被人陷害了,我發神經了。” 雨馨把那段經曆給周末講了一遍。
“這不怪你,誰都受不了這種事,並且他又罵了宋姨,就該跟他一刀兩斷。”
“我當時也覺得自己做了個明智的選擇,但是我一見到他,我就知道我錯了。他的眼睛裏都是血絲,他可能好幾天都沒有睡覺,我永遠都忘不了他絕望的眼神。”
“好了,別難過了。咱先把這件事查清楚,再跟你家大才子談也來得及。我告訴你喬子希精著呐,他才不會輕易放棄呢!你不用請偵探,明天下班在單位等我,我開開那老家夥抽屜看看。”
“你要撬啊?”
“不撬,你別管了。”
第二天,周末下班來到了雨馨的辦公室,雨馨放哨,周末用鐵絲和改錐捅了幾下還真把抽屜打開了,找到雨馨的信,過了一遍,把子希寄來的拿走,其餘的又放了回去。倆人回到家,雨馨坐在床上讀信,一封封讀完,已經哭成了淚人,小傑嚇得坐在沙發上揪衣角。周末吩咐小傑看好雨馨就回家了。一到家周末就把雨馨的遭遇跟父母說了,爸爸拿起電話找張局,讓他查一下鄭如花有沒有私藏華僑的捐款,張局聽了說周老放心我馬上查。周末看著爸爸打完電話又回到了宿舍,她擔心雨馨想不開。
張局幾個電話,處長、科長大半夜的都趕到了單位,保衛科的張科打開鄭如花的抽屜找到了十幾封給雨馨的信,一封封拆開,裏麵掉出來了幾張支票,熊科的臉立刻綠了,張局鐵青著臉看了一眼熊科。
第二天周末把雨馨送到辦公室,雨馨哭了一夜,眼睛腫得跟桃似的,為了不讓同事看見自己的慘樣,進了辦公室雨馨還戴著墨鏡。剛進門就被叫到了會議室,科長、處長、局長都在,雨馨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坐下,她知道他們想幹什麽,現在她什麽都不在乎了。
“雨馨,眼睛不舒服嗎?”科長問。
“被蟲子咬了。”
“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塗了眼藥膏,沒事了。謝謝熊科!”
“沒事就好,如果不舒服趕緊去醫院看,別耽誤了。雨馨,不好意思,我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的信給拆了。昨天有人舉報說鄭如花私藏捐款,公安局的人都來了,為了取證,我們沒辦法。”科長說。
“沒關係!” 雨馨靜靜地看著幾個人說。
“不過這裏沒有你的私人信件。雨馨,你看看這些信,有沒有哪位華僑友人告訴你要取消支票,如果沒有,今天辦裏就把這些支票存了,有些支票都快過期了。”科長說。
“沒有!” 雨馨把所有的信仔細地過了兩遍說。
“太好了。”科長笑了。
“雨馨,幹得不錯。當初曾茜推薦你的時候,我猶豫了好久。要不是曾茜堅持,我真的不一定要你,我們很少進本科生。曾茜當年就是咱們辦裏的骨幹,每年辦裏收到的三分之一捐款都是她爭取的。你跟她太像了,來了不到一年,就拿到這麽多捐款,並且華僑友人對你的評價都很高。”局長說。
“謝謝張局。”雨馨終於知道是誰把她弄到了這個鬼地方,她現在掐死曾茜的心都有了。
“好好幹!以後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找我。”
“謝謝處長!”
“雨馨,鄭如花還沒回來,今天這件事先不要跟同事說。”科長說。雨馨沒有出聲。
“她回來立刻開除,我已經告訴老張了。”處長說。
“雨馨,你把這些信拿回去,今天就趕感謝信吧,最好明天能把所有的感謝信都趕出來,發出去,這些華僑友人都等了好久了,不要讓人太失望了。”科長說。
“好的!”
“今天加班,你那天遲到我就給你抹掉,這個月還是全勤獎。”
“謝謝科長!不用了,遲到就是遲到。”
“小熊啊,雨馨給國家爭取到了這麽多捐款,不應該全年拿全勤獎嗎?不遲到的,什麽也做不好,天天在辦公室混日子,還拿著全勤獎,你讓雨馨這樣的骨幹太寒心了?要獎罰分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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