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樣的,見我爸、媽?不是被槍斃了就是被踹樓底下摔死。他一跟我吵架,隻會說末、末、末、末,我爸一瞪眼,他再末上來,還能有好果子吃啊?我都想好了,等他準備好了,我就把戶口本偷出來,把證一領,像我姐似的,把孩子往家一抱,我爸、媽就沒脾氣了。好了,別磨磯了,去買床,你這房間這麽大,一個人住太浪費了。”周末一擺手,轉身就走,吳影和雨馨隻好跟著。
家具搬進來,雨馨和周末開始了快樂的單身生活。周末喜歡吃,雨馨喜歡做,倆人每天換著樣吃,把左鄰右舍饞得直咽口水。倆人聊天、逛街、布置房間,說說笑笑,日子過的很溫馨。把宿舍裝扮好了,雨馨來到辦公室幫忙,坐了一個上午,誰也沒過來讓她幫,不是大家沒活讓她幫,是大家不想得罪她背後的人,雨馨一個剛畢業的小孩,欺負一下沒什麽,但要是讓張局傷心了,日子就不好過了,局長的嘴唇一擁抱,底下人的飯碗就要掉。
回家吧,看起來大家要好一陣子才會靠近她,雨馨想著站起來準備走。同事張冉抱著個夾子走過來,她懷孕了,但走起路來還是風風火火的,一看就是個女漢子。
“雨馨,你要是不介意,幫我聽一下這段錄音好嗎?我聽了好幾遍了,有幾個詞還是拿不準。”
“沒問題!”
倆人來到會議室,打開錄像機,雨馨看了一遍帶子,把張冉的問題全部搞定。雨馨的聽力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厲害,托福聽力都能考滿分,聽一小段演講當然是小菜一碟了。張冉很高興,趕緊把自己手裏的幾段錄音都拿出來,讓雨馨幫她過了一遍。
“雨馨,你做的菜太香了,把我們饞得都睡不著覺了。” 下班了,張冉和雨馨一起回家。
“你也住宿舍嗎?”
“我老公出差了,我回來住幾天,咱們宿舍離辦公室近,走兩步就到了,省得我挺著個大肚子擠車。”
“你住幾樓?”
“我跟你住一層,上樓第一間就是我的宿舍。我們辦公室高見、李甲都住在這一層,你的房間往左第四個門就是他倆的房間。他們倆這兩天天天議論你的廚藝。你父母是大廚嗎?”
“不是,我爸是畫圖的,我媽是教書的。我就是隨便做,跟大廚差遠了。”
“你前天做的煎鯽魚特香!我饞得不行了就去飯館買了一盤,一點都不香,比你做的差遠了。”
“你要是想吃,今天你買鯽魚,我來做。” 雨馨沒有馬上打開自己的錢包討好張冉,爸爸說過,正直的人,不用花錢去討好也不會傷害你,小人,花了大力氣去討好也會害你沒商量,跟愛占小便宜的人交往要做好奉獻一生的準備,要想活的輕鬆,就別讓人看到有便宜可占。
“謝謝!我們現在就去買,我口水都出來了。我老公過兩天就回來了,我讓他給你多帶點南方特產。”
“就一頓飯,不用客氣!你老公經常出差啊?”
“是。他是橋梁工程師,經常到處跑。他一走,我和寶寶就慘了,吃,吃不好,住,住不好,反正他不在家什麽都不好。雨馨,這兩天我跟你搭夥好不好?我買,你做?”
“可以。我同學現在住我那,我們AA製。”
“太好了。我買,你做,你同學洗菜、刷碗。”
“好啊!”
倆人買了魚、菜,回到宿舍,周末已經到家了,三個人邊做飯,邊聊天。張冉很驚訝雨馨把房間收拾的那麽幹淨,裝扮的那麽溫馨。
“雨馨呐,我認識一個風水先生,我明天打電話請他過來一下,你這個房間的風水不好,前幾個人就在我們那幹了幾個月就走人了。”
“太好了!雨馨同學本來也沒想長待,她男朋友在美國讀博士,最晚今年元旦她就跟咱們拜拜了。看,這就是雨馨同學的愛人。”周末指著雨馨和子希的合影壞笑著。
“啊?那你幹嗎費那麽大勁兒來外聯辦啊?”
“這世界上的冤案是時時有,處處見!雨馨同學當年是千方百計想回家,我們係領導是想方設法不讓走,連威脅,帶恐嚇就把她推進了你們外聯辦。張局點名要,雨馨同學說商量一下可以嗎?我們班主任小眼睛一瞪,小腳一跺,啪的一下差點把我們宿舍門摔散架。雨馨同學哪見過那陣勢啊,當場就從了。”
“天呐!怎麽會這樣啊?”
“你們打算怎麽折騰雨馨同學啊,說說唄?”周末看著張冉。
“沒有,沒有。大家是不服,但也沒想怎麽樣?誰敢跟張局對著幹啊?雨馨呐,你明天不用去,明天我們開會,我明天去跟大家通個氣,這個風水先生也不用請了。”
張冉和倆人很談得來,邊吃飯,邊把辦公室的人都給雨馨過了一遍,除了接電話的鄭如花老太太,辦公室的人都很好相處。鄭老太太不愛說話,從來不笑,經常掛大家的私人電話。大家跟她吵,科長找她談話,都不管用,她在倚老賣老。
張冉第二天去辦公室一說雨馨的情況,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原以為張局塞了個眼線進來監視大家,結果是進錯人了,太好了,不用裝了。雨馨開始上班了,幹活快,脾氣好,很快大家就喜歡上她了。雨馨聽力好,別人聽四五遍還拿不準,她聽一遍就搞定了,聽演講稿的活就都給她了;雨馨有耐心,又是童聲,好多老華僑都以為她是小孩呐,跟她溝通的時候不會急,平心靜氣地就把事情辦好了。
大家剛輕鬆幾天,局長大人又把一個實習生吳憂塞了進來,雖說吳憂的英語不怎麽好,但是他的廣東話、閩南話都非常的地道,讓大家很有壓力,有些人開始刁難他,難事推給他,容易事不讓他沾邊。吳憂很會處事,吃了虧,從不抱怨;幫了同事的忙,也不炫耀,總是笑嘻嘻地,時不時給大家講個笑話逗大家開心。很快他就跟高見和李甲混熟了,經常去倆人宿舍的玩。
每天聞著雨馨房間竄出來的飯香咽了好多天的口水,終於忍不住了,高見、李甲和吳憂下班買了幾條魚,一籃子水果,笑嘻嘻地走過來套詞,張冉和周末一看三個人那可憐樣,挖苦了幾句,吩咐他們去洗魚,大家分工合作,豐盛的晚餐很快上桌了。三個男生看著雨馨的小屋,吃著美味佳肴,心裏那個堵啊,自己怎麽沒遇到這麽好的姑娘呐?眼睛進水了!
房東的房子很快就賣出去了,子希再不用天天來回跑了,把所有家當都搬到了教授家,靜下心來寫論文。每天早上的鍛煉讓子希的身體、心情都好了許多,寫論文不再異常痛苦,Dr. Wells對他的論文進展很滿意,獎學金應該不是問題了,子希很高興。暑假很快就結束了,子希跟教授請假回國,教授說他可以寒假回國,暑假把論文好好改改,趁熱打鐵,爭取再發篇論文。
子希沒辦法,隻好打電話跟雨馨道歉,雨馨說沒關係,意料之中。為了讓子希心情好起來,雨馨給他講了幾件辦公室的開心事,告訴他周末和自己住一起,晚上睡覺不害怕。子希聽了,心情平靜了好多,倆人說好了,寒假一定結婚。
接著寫論文,以後的三年都得這麽過,不停地看,不停地寫,論文發了,美得飛上天,論文拒了,愁得落深淵,論文就是博士生的命脈,有好論文,工作隨便挑,沒好論文,別說工作了,連畢業都成問題。忙著忙著,子希竟然把租房子的事給忘了,等他想起來,隻有兩居室有空房了,他把學校附近的公寓都問了遍,一家公寓經理告訴他放寒假的時候會有一個Studio 空出來,如果他現在租兩居室,半年後就可以換成Studio。子希隻好把兩居室租下來,自己住一間,把另一間租給了同組的另一個博士生寧。寧是小組的開心果,每次大家痛不欲生的時候,寧都會來段脫口秀給大家調節一下心情。寧的模仿能力絕對是一流的,方言,口音沒有他搞不定的,大家總說,他如果不讀博士,去好萊塢肯定會掙大錢。子希知道雨馨不喜歡他跟別人合住,就跟雨馨撒了個謊,說自己租了個一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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