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
隨心，隨緣，隨性
“謝謝叔叔理解！叔叔，我爸媽非常感謝您對我家的幫助，我爸媽歡迎您有時間去家裏坐坐。” 譚笑的眼淚跑了出來。
“孩子，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客氣！我下次去上海出差，一定會去你爸、媽那蹭飯的。孩子，我們給浩浩一個驚喜，好不好？叔叔出差回來就直接來接你了，浩浩都不知道。” 佟遠征知道譚笑心裏有好多話不敢跟他說，為了讓未來的兒媳婦高興起來，他換了個話題。
“叔叔，我們順路買個八喜冰激淩吧，佟浩最愛吃那個牌子的冰激淩了。”譚笑擦了下臉上的淚。
“好！我們今天多買幾盒，大家吃個夠。”
“謝謝叔叔！”
譚笑和佟遠征笑嗬嗬地抱著幾盒冰激淩回到了家，一開門，佟遠征就招呼兒子。
“浩浩，你看誰來了？” 曾茜正坐在沙發上跟佟浩聊天，看見兩個人進來，她立刻皺起了眉，眼裏的怒火把譚笑烤的不敢靠近。
“親愛的，對不起！我要是沒摔，就跟你一起回去送奶奶了。別太傷心了，奶奶也不願看到你傷心。你手怎麽這麽涼啊？手心怎麽這麽多汗？親愛的，你怎麽這麽緊張？” 佟浩看見譚笑胳膊上的黑紗立刻站起來，接過她手裏的冰激淩放在茶幾上，拉著她的手坐下。
“沒事！拿冰激淩拿的。阿姨好！” 譚笑還是不敢抬頭看曾茜。
“浩浩，好好招待譚笑，你昏迷的那段日子可把譚笑累慘了，天天給你洗手、洗臉、洗腳、擦後背，你躺了那麽長時間都沒長褥瘡，多虧了譚笑，好好謝謝你女朋友！譚笑，你們聊，叔叔去換個衣服。” 佟遠征走向臥室。
“媽，譚笑問你好呐，你沒聽見啊？親愛的，你這幾天就住這吧，白天陪我出去走走，晚上給我按摩按摩，這兩天我不是這疼就是那疼。”
“譚笑不能住咱家，沒地方睡！” 曾茜終於開口了。
“媽，我宣布一下，我和譚笑早在一起了，我們畢業就領證，今天譚笑睡我房間。媽，譚笑住這，如果你叫片警半夜來咱家查戶口，我就從樓上跳下去，反正我也死過一次，再死一次，也沒什麽，以後死上癮了，隔一段時間，不死都不行。”
“胡說八道！媽怎麽會叫片警半夜來咱家查戶口？譚笑，你跟佟浩的事，跟你父母說過嗎？你父母同意嗎？” 曾茜收起了怒容，臉上平坦了好多。她現在恨透了譚笑，但在兒子麵前她要裝著，兒子剛好，她不能讓兒子傷心，這件事她要從長計議。
“說過！我父母同意！” 譚笑低頭嘟囔著。
“好！那你今天跟我睡吧，佟浩和他爸爸睡，我們倆晚上好好聊聊。”
“媽，你要跟譚笑聊什麽呀？現在聊吧。”
“怎麽跟媽說話呐？我們聊什麽還要跟你匯報啊？”
“您不用，她必須跟我匯報。我們倆早都說好了，我們之間不許有秘密，誰做什麽，都要向對方匯報，一家人嘛，藏著掖著的，那還叫一家人嗎？我們家的原則就是一致對外，一個被人欺負了，另一個就要衝出去拚命。你們現在聊吧，晚上她要跟我睡一個床。”
“浩浩，太不像話了？”
“怎麽不像話了，我們都這麽大了，你當年嫁給我爸還沒我現在大呢？”
“越說越不像話！不要得寸進尺啊？媽慣著你是因為你剛好，看你好利落了，媽不抽你。”
“茜茜，你把我的體恤衫放哪了？” 佟遠征探出個頭說了一句。丈夫好久都沒這麽稱呼她了，一股暖流把曾茜衝的有點暈，她趕緊跑進臥室，佟遠征把門關上。
“你這不是穿著嗎？真老了？穿著體恤衫找體恤衫。” 曾茜笑著拍了一下佟遠征，她也渴望跟丈夫親近親近。
“你沒聽見浩浩說嗎？他們倆一個被人欺負了，另一個就要衝出去拚命，你不會想讓你兒子跟你拚命吧？我告訴你曾茜，Nora家和小枚家你是再去不了了，你如果再把譚笑得罪了，你到老了，那就隻能住老人院了，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在老人院裏，挨打、吃屎，那都不稀罕。你不會特別想過你婆婆老的時候的那段日子吧？” 佟遠征沒有反應，連眼皮都沒抬，小聲跟她說。
“對不起，遠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們當時三個孩子都小，我又要上班，你還老不在家，我真是力不從心，所以沒把媽照顧好，我一直很內疚。” 曾茜嚇了一跳。
“你不用解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還是想想未來吧。”
“遠征，我真的覺得譚笑跟浩浩不合適，我覺得雨馨挺好的，浩浩也喜歡，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植物人隻對自己的最愛有反應，浩浩當時對譚笑一點反應都沒有。” 曾茜壓低了聲音說。
“你想幹嗎？搶啊？你當年把我從玉潔手裏搶過來，你覺得我們幸福嗎？如果當年你婆婆不是以死相逼，我是不會跟生孩子的。你婆婆走了以後，我們有過肌膚之親嗎？沒有。當然，我身邊也沒有過別的女人，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魂已經被玉潔帶走了。至於玉潔，你不用擔心，她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玩意。我去美國，是給玉玉一個補償，我欠他的太多。善待譚笑吧，免得以後後悔！”
“遠征，我知道我沒有玉潔漂亮，沒有玉潔能幹，所以你一直都看不上我。”
“曾小姐，你錯了，我佟遠征看重的不是漂亮、能幹，而是善良、厚道。忘了告訴你了，你在美國的時候，項牧師是太想讓你入教了，所以他沒有把話說完，他告訴你，隻要你懺悔了，上帝就會原諒你，他忘了說了，你懺悔了並且行善了，上帝才會原諒你。人在做，天在看，上帝從來不打盹。不要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那日子就不好過了。”
曾茜低頭不語，心裏有一萬個不服。她知道今天要是鬧下去，事情不會朝她想像的方向發展，她不但會徹底跟佟遠征決裂，還會激怒兒子，兒子剛好，要是吵起來，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她就全輸了。
“好，遠征，我聽你的。我給譚笑收拾個房間，他們還沒結婚，浩浩又剛好，住一起不好。”
“他們不是今晚才住一起的，放心吧，譚笑比你疼浩浩，你前天不讓她進門，她到現在都沒跟浩浩說，那是她不想讓浩浩生氣。”
“那她跟你說了。”
“曾小姐，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我佟遠征雖然不精，但生活常識還有。”
佟浩看著媽媽走進臥室，一把樓住譚笑的脖子親了起來，感激、思念、和愛交織在一起，佟浩想用自己的唇溫扶平譚笑心裏的創傷。
“瘋了？” 譚笑趕緊站起來，驚慌失措地朝臥室看了一眼，小聲嗬斥著佟浩。
“小兩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隔了二十多秋了，我還不能親一下自己媳婦啊？親愛的，別緊張，你公公、婆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公公好多年都沒有那麽叫你婆婆了，他倆得且膩一會兒呢！寶貝，媽給我做的點心是不是讓你在路上偷吃了？” 佟浩壞笑著。
“媽哪有時間做點心啊？照顧一大家子人吃喝，媽忙得都沒時間喝口水。”譚笑敷衍著。
“寶貝，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天！不，不，昨天，火車晚點了，今天早上才到。”
“家規第二條，不許撒謊。從上海到北京的火車晚點，北京晚間新聞能不報，你以為你坐專列呢？ ” 佟浩盯著譚笑的眼睛，譚笑趕緊低下頭。佟浩抓住了她的手。
“你前天來過，你婆婆沒讓你進門，你回到宿舍怕點心壞了，就給同學們分著吃了，對不對？” 佟浩說。譚笑不語。
“寶貝，你知道嗎？我最怕我們像你公公、婆婆一樣，過了大半輩子，每天看對方比看陌生人還陌生。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婆婆不好伺候，當年大嫂、二嫂，為了討好你婆婆，腦細胞累死了99%也沒管用，我當年看著她倆那麽累，就發誓一定不讓曆史在我媳婦身上重演。寶貝，我們不無理取鬧，但也不逆來順受。等會兒我問你婆婆為什麽不讓你進門？”
“都過去了，你還不依不饒的，有意思嗎？爸對我可好了，我走的時候爸給我帶了兩萬塊錢，還給我買了飛機票，那邊辦事處的司機每天去家裏問用不用車，你嶽父、嶽母都感動得哭了。”
“你公公對你可滿意了，你走的那幾天，你公公每次跟我聊天，第一句話就是不要辜負譚笑，要好好珍惜她。怎麽樣？今天給你公公露一手，來倆上海小菜？就是你經常給老顧兩口子做的那幾道菜”
“媽的廚房我能用嗎？”
“能用，我給你打下手。”
“不用，我自己來。”
“兩口子搭配，幹活不累。我告訴你啊，媳婦，你今天要是把你公公喂美了，佟家特級媳婦的寶座可就是你的了。大嫂不會做飯，二嫂會做，但吃了二嫂的飯，嘴就成了水桶的奴隸，所以大嫂、二嫂都沒有讓你公公特別滿意。寶貝，你不一樣，你做的飯，不但色香味具全，還不鹹，老爺子吃了肯定開心。”
“我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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