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馨,可以嗎?”
“不可以。” 雨馨的頭有點大,她後悔躺在他的床上,他一個暑假一直在暗示,她都找借口敷衍了過去。他馬上要走了,她怎麽這麽糊塗。
“為什麽?你不想等我嗎?”
“我們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好不好?”話一出口,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她知道他會答什麽。
“不好!如果你可以結婚,我們現在就結婚。我愛你,你愛我,這就夠了。那個儀式、那張紙不重要。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我過兩天就走了,一走就是兩年,我想留給你我的第一次。” 子希的手伸進了她的T恤裏,碰到了她的胸罩,他想打開,就是找不對地方,他不停地試。
“我們在一起,我會懷孕,我就不能上學了。” 雨馨知道他不會放棄,但還是想說服他。
“不會的,親愛的。我買了那個東西,我們沒準備好的時候,我不會讓你懷孕。等我們準備好了,我們生個健康的寶寶。”
雨馨還在掙紮,盡管她覺得子希說的有道理。她的小手緊張地護著自己胸。倆人都不在說話,時間靜止了。她仰頭看著他的臉,他渴望地看著她的眼。既然決定終生相守,何必在乎順序呢?她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後背上,滑動了兩下。她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用低得不能在低的聲音說:“可以”。他終於解開了她的胸罩,他的唇開始在她的身上移動,她用小手梳理著他的頭發。一陣刺痛,她疼得小手在他的後背上抓了兩下,他停下來,輕輕地吻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耳垂,兩個人溶在了一起。
雨馨醒來的時候,子希坐在床邊笑嘻嘻地看著她。
“喬太太,下午好!” 子希用雙手把她托起來,停在半空,雨馨的臉已經紅得發燙。子希俯下身,用鼻子蹭著她的鼻子,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把她托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要是變心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雨馨的小拳頭在子希的後背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寶貝,等我兩年,你一畢業,我就回來結婚。我會好好珍惜你一輩子。”
“我會好好忍耐你一輩子。”
“這兩天別回宿舍了。你不在,我晚上睡不著。”子希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一下。
雨馨沒有說話,子希把她的頭從肩膀上抱下來,笑著看著她。雨馨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在燃燒,趕緊避開了子希的眼睛,又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就是默許了。” 子希吻了一下她的脖子。
“吃完飯,我們去姐夫醫院吧,讓姐夫給你好好檢查檢查,要是闌尾炎,做了手術再走吧。在這,我能照顧你。” 雨馨紅著臉說。
“絕對不是闌尾炎,就是昨天的菜沒洗。我聽你的,等會兒我們去姐夫那看看。晚上梅總請我吃飯,你一起去。”
“我不去了,我又不認識他。”
“一起去。你是我太太,我在外麵大魚大肉的,留你在宿舍吃糠咽菜,我心裏不舒服。”
“聽你的。” 雨馨笑笑。
“這就對了。” 子希又吻了她一下。
吃過飯,倆人來到東方的辦公室。東方聽了聽,摸了摸子希的肚子。
“不是闌尾炎,就是吃壞肚子了。讓那倆蒙古大夫嚇壞了吧?再過兩天就走了,這兩天你們倆要管住嘴,千萬別吃不幹淨的東西,知道嗎?” 東方笑了。
“謝謝姐夫!” 雨馨鬆了口氣。
“跟姐夫不用客氣。子希,別嫌少,這是我和你姐的一點心意。”東方說著塞給子希兩百元。
“謝謝姐夫,你和我姐的這份心意,我們領了。真的不用,子希夏天打工掙了不少,出國帶夠了。” 雨馨有點緊張。
“真的帶夠了?那姐夫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姐夫,再見!”
倆人出了東方的辦公室,挽著胳膊走在路上,多走一會兒,慢一點,就要分開了,再這樣壓馬路,要等兩年。倆人越來越舍不得分開。
“雨馨,你剛才怎麽那麽緊張?”
“姐夫的錢可不能要,那是要交國庫的,少兩張,他就得金雞獨立站兩個晚上。”
“啊?姐那麽厲害呀?”
“當然了,霏霏小姐,馴夫有術啊!霏霏小姐的一指蟬專攻東方醫生的天靈蓋。”
“那馨馨小姐呢?”
“馨馨小姐慫,隻會慣那小孩。”
“我就知道我比東方聰明。”
晚上梅總請倆人吃韓國料理。飯店裏人很多,雨馨真是不明白,大夏天,本來就燥得慌,再抱一碗辣椒飯,不煩嗎?雨馨一頓飯也沒吃幾口,她不喜歡吃辣椒是一個原因,梅總的唾沫星子亂濺是另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梅總的話把她嚇的夠嗆。
“不怕你們倆生氣啊!我這個人就是這脾氣,有什麽說什麽。愛情這玩意,你把它看得越重,它就把你傷得越深。所有的愛都是有目的的,說白了,就是一個錢字。我當年的女朋友,在大學裏跟我愛得死去活來,山盟海誓了一大車,我們倆也住在一起了,結果我一去深圳,她就跟一個暴發戶跑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是真的。覺得好,趕緊上床,覺得不好,趕緊散,誰也別把那件事當回事。我,女朋友換了好幾個了,每個都會讓我神魂顛倒幾個月,過了幾個月,我玩膩了,我看著她就煩,我就換人。分手的時候,我都會給她們一筆錢。看著她們拿我錢那種表情,我就想吐。”
子希聽完,幹笑了兩聲。他覺得很對不起雨馨,他不該把她拉來聽這個畜生胡言亂語。他把手放在雨馨的後背上輕輕地滑動著,雨馨看看他,嘴角向上翹了翹。
回宿舍的路上,她摟著他的腰,低著頭胡思亂想,她後悔那麽草率地有了第一次。她相信他的子希對她是真的,就像她對他一樣。她強迫自己不去相信那個畜生的胡言亂語,但是她此時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她很痛苦。
子希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她放在腰間的小手。
“寶貝,對不起。姓梅的說的那些屁話,你別往心裏去,他就是我們學校生產出來的殘次品。小人得誌,兜裏有了兩個鋼鏰,就忘了他姥姥家姓什麽了。就他那德性,能在大學裏找到女朋友,去美國就可以坐飛碟了。我見過他兩個女朋友,夏天那個比他媽還大,姓梅的名言就是,吃大姐,喝大姐,愛大姐,結果沒把大姐伺候周到,被大姐給踹了,他一著急就到肉鋪找了一個,那家夥冬天總來公司找他,穿件皮大衣,說是狐狸皮的,行家一看就知道是耗子皮的,那毛比兔子毛都短,長在狐狸身上,狐狸早都絕種了。寶貝,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是處女了,我也不是處男了,我們是夫妻了。不要在折磨自己了,我心很痛,我不該帶你去見那個畜生。”
“好了,我沒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樣人,我相信我們這輩子會很幸福。”
“我會好好珍惜你一輩子。寶貝,我看你就吃了兩口,我們回去找個飯館吃點清淡的,好不好?”
“我們煮點兒方便麵就行了。”
“我都要去美國讀博士了,還能讓我太太吃方便麵,太不像話了。咱們去留學生餐廳吃點清淡的。”
“那小孩真有錢!”
“就陪我這一次。”
吃過飯,倆人回宿舍休息,親熱過後,子希睡著了。雨馨失眠了,她摸著子希的手,快哭出來了。她真想搖醒他,求他不要走了。她想退學,跟他一起走,兩年的思念、牽掛,難道就比不上一張畢業證書嗎?她的腦子裏亂極了。
夜深了,知了休息了,她終於睡著了。她做了個惡夢,她夢見子希跟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姑娘結婚了,在婚禮上,他笑得很開心,她走過去打招呼,他竟然帶著他的美國太太飛了起來,她就在地上追,追著追著,來到了懸崖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從懸崖上飛了下去。她呼喊著他的名字醒過來,子希抱著她。
“寶貝,做惡夢了。不怕,我在這。”他吻著她的臉,手在她後背輕輕地滑動著。她趴在他的肩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這一天終於來了,她送他到了機場,他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吻著她,他特別用力,她覺得要窒息了。她知道他舍不得她,他想把她吞下去,帶走。她把唇慢慢移開,小手在他的後背上滑了兩下。
“好了!大家都在看我們。你進去吧,到了給我打電話。” 雨馨說完,使勁咬著下嘴唇,她的眼淚要掉下來了。
“寶貝,注意身體!我會特別想你!記住,等我兩年,你一畢業,我就回來結婚,我帶你去美國,我們再也不分開。” 子希鬆開了手。
“你也要注意身體!寶貝。” 雨馨第一次用寶貝這個詞,卻用得那麽順,想都沒想,兩個字就從她嘴裏溜了出來。
“我進去了,寶貝。我給你寫了封信,放在你那本書裏,你回宿舍看。回去一定要打車。我到了就給你打電話。I Love you。” 子希再次抱緊她,吻她。
“I Love you too。我也給你寫了封信,你在飛機上看吧。” 雨馨說完,笑了笑,趕緊離開。她不想讓子希記住她哭哭啼啼的樣子。
子希望著她的背影,眼睛飛快地眨著,他極力控製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他不放心他的寶貝。但是他必須走,他要拿到博士學位,讓他的寶貝過上好日子。走進候機大廳,他坐下來,打開書包,看到了一個大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