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
隨心，隨緣，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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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衛生。我去你宿舍看看你還有沒洗的髒衣服，臭襪子嗎？”
“都洗幹淨了。”子希憨憨地笑了。
第二天子希一出教學樓，就看見雨馨笑嘻嘻地站在外麵，子希跑過來。
“真來檢查衛生啊？”
“我們去係裏問問，培養費要交多少，你得辦護照了，聽說辦護照得一個月呐。”
“不急！等畢業再說，來的及。”
“什麽來得及，你趕緊的吧！我跟你一塊去。”
子希無奈，隻好帶著雨馨去係裏問。主管的張老師很熱情。
“張老師，這是我女朋友，夏雨馨。”
“張老師好！” 雨馨給老師鞠了個躬。
“你好！聽說你為了支持喬子希出國，竟然讓他用你的被子，自己用他出汗濕透了的被子？喬子希，厲害呀，聽說你拿到信息管理專業的獎學金了？”雨馨笑笑沒回答。
“是。張老師，我想問一下，我現在辦出國，培養費要交多少啊？”子希憨憨地笑笑。
“你真想出去啊？係裏不是保送你讀研究生了嗎？讀完研究生就留校任教了，多好了。國家花了那麽多錢培養你，你一畢業就走，好意思嗎？”
“張老師，我還是想出國讀研究生。”
“就去那個學校啊？專業不對口呀！你這幾年下的功夫都浪費了，多可惜啊？我告訴你喬子希，每年有成千上萬的人申請咱們學校的研究生，有幾個能進來？沒幾個，連千分之一都不到，咱們學校的研究生不是什麽人想讀就能讀的。現在係裏把這麽好的機會送給你，你都不用考試，直接讀，你怎麽不珍惜啊？”
“謝謝老師對我的厚愛。我還是想出國讀研究生。”
“喬子希，你可想清楚了啊！你今天放棄了這麽好的機會，過幾年看你同學成了咱們校的教授，你可別後悔啊！出國有什麽好，說白了不就是洋插隊嗎？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也不通，去了不是遭罪嗎？你好好想想，是去洋插隊呐，還是守者女朋友在這舒舒服服讀研究生？你女朋友對你那麽好，你舍得把她丟下一個人飄洋過海嗎？你如果非出國不可，那咱們就得按規定辦，咱們係的規定是，本科生出國，培養費一萬。我知道誰家一下子拿出一萬塊錢都不容易，你別著急，慢慢湊，你如果不服從分配，暑假還可以打工，暑假要是賺不夠，跟親戚、朋友借借，實在湊不出來，跟美國學校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讓你晚一個學期入學。拿著這張表，湊夠了，去財務處交錢，交了錢，去派出所開個證明，就可以辦護照了。喬子希，回去好好想想，別著急，保送研究生這個名額我還給你留著，你想通了，決定留下來讀研究生了，趕緊告訴我，我不能總給你留著這個名額，這對別的同學不公平，知道嗎？”
“謝謝張老師！”子希接過那張表。
“張老師讓您費心了！”雨馨給老師鞠了個躬。
“不用客氣！回去好好想想！”
“我過兩天再找找張老師，磨一磨，沒準兒能少交點兒。”子希下樓的時候跟雨馨小聲嘟囔著。
“不要磨了，三磨兩磨，把張老師這麽好的老師弄煩了，就麻煩了，給你長點兒，你就傻了。我們校有位年輕老師去年拿到英國一所大學的獎學金，他也是想少交點，到係裏磨，拖著不交，係裏就是不鬆口，拖到最後，沒辦法，東借西借，湊夠了那點錢，去係裏交，結果係裏說，你現在想交了，對不起，沒人收了，繞了一大圈，人情也欠下了，國也沒出去。”
“我手裏還有兩千，我去問問梅總，看看能不能把暑假工資預支給我，如果能，我再跟王亮借點兒，應該就夠了。”子希低著頭，拉著雨馨的手走出了教學樓。
“我們現在去交錢吧！” 雨馨搖了搖頭。
“你生氣了？”
“當然了，你能想到跟梅總預支工資，跟王亮借錢，你怎麽不問問我？我是你女朋友啊！”
“寶貝，你都給我出了那麽多申請費了。”
“所以你就到處借，欠一屁股人情，傻不傻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點兒小錢，你工作了，用不了一個月就賺回來了。你想現在跟我分清楚了，以後我們AA製啊？”
“不是！你辛辛苦苦掙的錢，自己不舍得花，都被我霍霍了。”
“又來了！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畢業了，我就退休。走吧，別磨蹭了，我們抓點緊，爭取把護照申請交上去。”
申請了護照，給家人報了喜，倆人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子希激動得不停地用食指和拇指捏雨馨的小手。
“我們去西單做兩套西服，周末說那家店做的西服出國穿特上檔次，周末的哥哥、姐姐都是在那做的西服。這兩套西服你會穿好幾年，並且會經常穿。周末大哥說美國學校幾乎每門課都有演講，演講的時候學生要穿西裝打領帶。你去了美國，肯定不會買西服，便宜的穿不了幾次就破了，貴的買不起，定做想都不要想，周末的哥哥定做了一套西服花了一千多美金。周末的哥哥是熬出來了，現在是大公司的老總。等喬總走馬上任了，咱們也定做意大利西服。”
“等護照辦下來再說吧。”
“你又想那兩個鋼鏰了吧？我告訴你，大才子，你算是欠下我了，這輩子都還不清了，踏踏實實給我扛活吧！我決定了，現在去做西服。做西服的錢我已經帶出來了，趕緊花，省得被三隻手同誌慰問了以後，在大街上捶胸頓足，丟人現眼。”
“我就想這輩子給你做長工。”
“哎？那小孩不傻呀！”
“傻，你也得將就了。我爸說了我們家東西一旦售出，不退不換！”子希看著雨馨說，雨馨笑了。
“不跟你開玩笑了！對了，你出國的衣服，我買的差不多了，去年快放寒假的時候，李寧公司來我們學校甩夏天的衣服，襯衫、牛仔褲、體恤衫、我都給你買了。我還給你織了兩件毛衣，純棉的，隨便洗，不會縮水。”
“啊？這得花多少錢呐！我要是沒拿獎學金，這不都浪費了嗎？”
“這就叫好運啊，好運就是99%堅持，1%朝思夢想，你堅持了，我想了，好運看我們倆這麽執著，不來實在不好意思，隻好來了。”
“謝謝寶貝！”
“這就對了！子希，練口語吧，玫玫姐說過，留學生在美國吃虧就是因為英語不好，你專業課肯定沒問題，但是你總是茶壺裏煮餃子倒不出來，遲早會吃虧的。來中國的老外跟我們說話的時候是故意放慢了語速，故意把話說得簡單。但是你去了美國，美國人不會再這樣對你了，他們認為你能出國，你的英語就足夠好，你就能跟他們正常交流。上課的時候，教授也不會因為你是外國人，為你一個人放慢語速的，那是美國的大學，美國人占大多數，教授的工資是學生湊的，教授不能因為幾個人得罪了大多數。你可以跟Sherry 和Shirley練，我們倆星期二和星期四晚上都沒課，我去問問Amy，我們這兩天可不可以把兩姐妹帶出來玩，Sherry 和Shirley特好，你說錯了，她們立刻就給你糾正，但美國人一般不會這樣。不想幫你的美國人，聽見你說錯了，當著你的麵一點反映也沒有，背著你他們會說那個人會說‘馬語’。想幫你的美國人，聽見你說錯了，他們會立刻說一個正確的，你注意了，就學會了，你沒注意，就錯過了，美國人這樣做真是太完美了，既幫了你，又不讓你尷尬。”
“我聽你的！”
“那小孩真是長大了！”
獎學金拿到了，護照申請了，子希除了準備畢業論文，跟倆小孩練英語，還在電腦公司兼了職，他要自己掙機票，他不能再花雨馨掙的錢了，雨馨自己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掙的錢都給他出國花了，他恨自己無能，讓心愛的女人跟自己遭罪。
護照下來了，倆人起了個大早去簽證，等他們到大使館的時候，簽證的人已經排出去幾十多米了。聽著前麵的人陸陸續續被拒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雨馨，我穿西裝來就好了，這體恤衫、牛仔褲太不正式了。”
“我已經谘詢過周末的大哥了。你是去上學，不是去談生意，穿的太正式反而不好。你不用緊張，這就是個形式。你不要讓簽證官覺得你是在求他，知道嗎？你是一流學校的一流學生，去的也是美國的一流學校，你是未來的科學家，是希望，他們沒有理由不給你簽。簽證前深呼吸，想好了再說，你的英語對付簽證官沒有任何問題。你就把簽證官當做那倆小孩就行了。”
“我要是被拒了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