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
隨心，隨緣，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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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顧這個王八蛋，她老頭子的毛褲，她不織讓我來織，發賤還得找個幫手，莫名其妙啊！” 譚笑發著牢騷，三個女生誰也沒說話，誰都怕話說錯了，傳到老師耳朵裏，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譚笑看看大家沒反映，接著講。
“我給你們講個真實的故事吧。夏天我剛回來，和佟浩去小市場買水果，正好碰上老顧，她那天穿了套粉紅色的衣服，說是她兒子在加拿大給她買的。她一見了我們就問我們她穿那套衣服好不好看，我說，顧老師，您穿這套衣服跟我們站在一起，人家還以為我們三個是同學呢。佟浩一聽，嚇壞了，趕緊解釋，說顧老師您別生氣，譚笑不會說話，其實她是想說您穿這套衣服顯得很年輕。老顧一聽，小眼睛立刻閉上了，說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張老師，他的眼光是正確的，今天我一穿上這套衣服，他就說我年輕了十歲，那我要告訴他，我學生說我年輕了三十歲，說完扭搭扭搭就走了。佟浩看她走遠了，立刻笑得坐到了地上。你們說老顧是裝傻呀還是真糊塗，她自己長什麽樣她不知道嗎？平胸、短腿、小眼睛，她穿什麽會好看啊？”真是不得不佩服，譚笑就是厲害，罵老師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聲音柔柔的、細細的，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她在讀情詩呐。她的一番話把四個姑娘都逗笑了。大家正樂呐，有人敲門，雨馨過來開門。
“顧老師，您好！請進！”
“你們笑什麽呢？這麽開心。”一位身體略微發福的小老太太走了進來。
“哎呀！顧老師，這麽冷的天，您怎麽來了，凍壞了吧？顧老師，您快喝口熱水，暖一暖，小心啊，別燙到了啊。”譚笑從上鋪蹦下來給老師倒了一杯熱水。
姑娘們都傻了，一分鍾前還在罵老師，老師一來，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噓寒問暖，馬屁拍得也太到位了。
“謝謝譚笑！今天我和張老師出來遛彎，遛到這邊來，他去了他學生的宿舍，我就來看你們了。你們都給誰織毛衣啊？”
“顧老師，張老師的毛褲我已經開始織腿了，很快就打好了了。如果張老師急著穿，我今晚趕一趕，後天就織好了。”
“不急，譚笑，你慢慢織，張老師還有條毛褲。你們都給誰織毛衣啊？”顧老師又問了一遍。
“我給我男朋友織件毛衣。”雨馨說。
“我給我媽織件毛衣，放假可以帶回去。”李萌說。
“我給周伯伯織件毛衣，老人家對我可好了。”吳影說。
“周伯伯是周末的爸爸嗎？”顧老師問。
“是。”吳影答到。
“一定要好好織，用心織。周伯伯是我們國家的功臣，如果沒有他老人家指揮的那些戰役，我們國家就不會有今天的和平，你們就不會坐在這裏接受高等教育。周伯伯人非常好，平易近人。我和張老師都特喜歡跟周伯伯聊天。”顧老師一本正經地說。
“謝謝顧老師對我爸評價這麽高。”周末坐在上鋪說。
“應該的！李萌，老師要謝謝你，你夏天給老師帶的楊梅太好吃了，我和張老師就吃了十個，剩下的都泡酒了，張老師每天都吃兩個，我看張老師愛吃，我就不吃了，全留給他吃。”
“顧老師，明年夏天我多給您帶點。”
“太謝謝了！”
“顧老師您太客氣了！”李萌說。
“雨馨呐，你去年給老師帶的蠶蛹也特別好吃，蠶蛹的營養價值特別高，我和張老師吃了蠶蛹以後，跑步都不喘了。你今年再給老師帶一斤吧。”
“好的，老師。” 雨馨心裏一百個不願意，還是笑著答應下來。得，今年接著放血。去年老師要一斤蠶蛹，結果嫂子花了兩個月的工資，給老師買了一大包，嫂子說買少了，老師該生氣了，把老師得罪了，日子就不好過了。
“顧老師，我今年還給您帶我媽媽做的點心。”譚笑湊到老師臉上說。
“好！吳影，今年還是不回家？”
“吳影，我爸媽請你去我們家過年。”周末說。
“吳影的父母是農民，掙錢不容易，他們沒掙到足夠的錢給吳影買火車票，吳影隻能在宿舍裏一個人過年，怪可憐的。但是吳影的父母是非常聰明的農民，他們借錢供吳影上大學，沒有讓吳影早結婚，重複那種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顧老師說。
“顧老師，農民讓孩子早結婚，那是他們沒有辦法，並不是他們不聰明，誰不想自己的孩子過得比別人好。要是沒有農民的辛苦，城裏的人早餓死了。”
“周末，看看你的臭脾氣，跟老師怎麽說話呐？你們千萬不要學她啊！周伯伯是在很大年齡的時候有周末的，所以就把周末給寵壞了。如果周末跟你們發脾氣，看在周伯伯的份上，原諒她吧。”
“顧老師，您消消氣，周末就那樣，我們都不會跟周末一般見識的了。”譚笑摟著老師的脖子說，手在老師的前胸滑動著。
“老師不生氣！我走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顧老師冷冷地說。
“顧老師慢走！”姑娘們都把老師送到門口。
“譚笑，咱倆出去好好聊聊。”周末揪著譚笑的衣服往外拖。
“鬆手的了，神經病！” 譚笑使勁甩開了周末。
“你丫屬歇裏虎子的啊？剛才不是罵老顧罵得挺歡的嗎？怎麽老顧一來就開始舔屁股了呐？”
“你以為你是在幫吳影啊？你是在侮辱她，知道嗎？你讓她去你家過年，不就是說她沒錢回家嗎？你如果不說那句話，顧老師會說吳影的爸媽是窮光蛋嗎？”
“譚笑，你吃錯藥了？說什麽呢？”雨馨氣憤地說。
“她哪是說話呐，簡直就是放屁，心讓狗給吃了。吳影又給她洗被罩，又幫她拿蟑螂，一個好也不說，連狗都不如，狗，你給它點好的吃，它還會衝你搖尾巴呢！”李萌湊過來。
“我今天就為民除害！”周末撲過來，雨馨一把抱住了她，連推帶托把周末弄到了上鋪。
“你給我老實呆著！” 雨馨瞪著周末，杵在床邊。
“歇裏虎子，你最好今晚別睡覺，你要是睡著了，我半夜就把你從窗口扔出去，摔不死也摔你丫終身殘廢。吳影，你就那麽窩囊，你不會起來抽她啊？”周末看著吳影坐在床上哆嗦，氣的吼了起來。吳影就是太老實了，每次被譚笑奚落了，都不敢出聲，但也不走，就坐在原地，低著頭發抖，她那窩囊樣真快把三個同學逼瘋了。
“歇裏虎子，你說的沒錯，我父母是窮，但是我們有骨氣，你不但窮，連骨氣都沒有，你是一無所有。我從那麽窮的山溝裏來，跟你住一個宿舍，上一個學校，為什麽？就是因為我比你強。就你這樣的，在我們那連放羊的活都找不著。沒人讓你放羊，不是因為你長的太著急，是因為你考的那幾分實在拿不出手，我們班考的比你多好多分的現在在放羊。你這種弱智去放羊，還不得把村長嚇死，羊丟了，你都不知道丟幾隻。” 吳影說完，臉都白了，手還在抖。
“說的好！吳影，明天我們吃魚慶祝一下。”周末立刻鼓掌，吹口哨。譚笑一看引起了眾怒，連吳影都開罵了，趕緊灰溜溜地爬回了自己的床，姑娘們都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聽見了吧，譚笑。吳影一直在讓著你，知道吧？不要得寸進尺！”雨馨冷冷地掃了譚笑一眼。
“啊哈！我給大家放段錄音，大家再聽聽歇裏虎子是怎麽罵老顧的？我明天多考幾份，讓老師們人手一帶。”周末剛才想馬上讓譚笑閉嘴，一著急按錯了錄音機的鍵。譚笑一看自己的把柄落在了周末手裏，趕緊從上鋪跳下來給吳影道歉。看吳影沒反映，立刻聲淚俱下，說什麽她對吳影這麽刻薄，是因為她從小就被小流氓欺負，心裏有陰影。無論她把自己的身世描述的如何慘，姑娘們就是不信，一個個坐在床上翻著白眼，搖著頭。
“按照你的邏輯，吳影就該天天抽你，看你笑話，而不是幫你洗被罩、抓蟑螂。” 雨馨氣憤地說。
“你別嚎了！大晚上的再把狼招來。你不是笑話吳影沒錢回家嗎？拿出點誠意來，給吳影買張火車票。”李萌翻了個白眼。譚笑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爬上床，從錢包裏拿出幾張人民幣，跳下床，把錢放在吳影的床上。
“你把錢拿走，我不要你的臭錢。”吳影冷冷地說。
“歇裏虎子，有點麻煩，人家吳影不要你的錢，嫌太髒，那我明天還是讓老顧聽聽帶子吧！”周末看著譚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