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我家去看看?”,姐說。
“去去去,走”,毛毛細雨,悄悄地打在傘上。。。
水泥廠,山藥地,偏僻山區搬來的新移民,小鎮是不是將來就是城了?
一路上,各種車輛來去。盡可能靠邊,遠離水坑,免得一濺花飛。
穿過新立的牌坊,那節殘頹的古牆還在,有雜草,有亂枝,有電杆長線。能種糧食的地方,都不廢。
姐家的房子建於80年代,二層。那時人向往城市,都喜歡樓,盡可能不土。據說花了二十多萬,具體數字不詳,不該問的不問。反正都是賣油條和豆腐腦掙來的。
為了防震,挖地不知多少尺深,因為村裏的地下多水。給
了老大的舊院裏麵,就有一眼井。
那個舊院,原是長形的。當時三間平接了三間,變六間,怎麽看都不好看。老大自己學習古建,也學西建,給建築商做設計規劃。動了動腦子,拆了重建。蓋了三間二層樓,餘下的空地,做了菜園子,成了打油詩。兩個兒子,一人一座樓。二兒子賣飯,大兒子去了東北還是蒙古,承包了幾十畝土地。
“三缺一”,電話響了,姐說不去不好看。我說,正好想在村裏走一走,活動活動腿腳,我欠走路的錢。
街巷胡同,都生了名字,也鋪了洋灰路,不再泥濘。
沿著主道一直走到最東頭,那裏新建了火神廟,誰也不想火神耍性子鬧脾氣,惹不起,咱敬。所以,正月十五,總有煙火,還有水故事。。。
過去的土胚房,有剩,不多。
這家沒院,門窗封了,房前一顆桐樹,停著一輛馬自達,標誌:圈中有圈,停產的那種。
舊門樓,感覺是文物了。腳陷泥窩,就是挪不動。左,“勤是搖錢樹”,右,“儉似聚寶盆”,橫,“耕讀傳家”。來來回回,拍了又拍,再回頭,見主人出現在大門外,有監視器不成?
村規民約,“倡導文明新風,共建美好家園”
”快樂,團結,互助,進取”。
功德碑,密密麻麻,刻滿了捐款人的名字。
村裏也有牙醫?左三右三六幅豎掛,正中間,一個大大的字,“信”
弟弟開車來接,途中開放母親唱戲的錄音,姐突然叫了一聲,“媽!”,如當頭一擊。。。“還是關了吧”。
不知覺,已是夜。小麗從太原趕回,小勇也跟了來。
未進門,淚先聞,“你是回來了,可是啥也看不到了”
出差江西,帶回一對龍鳳瓷碗,署款:景德鎮製。
汾酒兩瓶,沉香手串一隻,還有雲南普洱茶餅,小塊頭的。
吃飯,學著煮茶,咕嘟嘟,真是煮。。。
說話,說不完的話。一會哭,一會笑。。。明天鬼節十月一,
“回家了”,那裏不再有父母,“明天我也來”
她打算寫一本書,“我的母親”,我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