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大年三十

夢醒，看微信，煮粥的短頻，“打工呢？姐”

 

“不是，在屋裏，今天臘八”，噢，對，過了臘八就是年。

 

二十三，小年始。辦年貨，家家忙。。。

 

祭灶，掃塵，理發，洗澡，過油，煮肉，蒸饃，貼對。。。一直折騰到除夕夜，還沒忙完，“還欠誰家錢？”，趕緊還，不要拖到明年。

 

和麵，擀皮，剁肉餡，聞聞生餡都香。整整齊齊，排列在用高粱杆杆穿成的柸柸上，高高置於父母結婚時用的兩個大蓋箱上，看著，想著，入夢。

 

父親的鼾聲一聲超過一聲，醒，見母親的孤影，仍在十五瓦的電燈泡下，盤著新棉衣最後的幾個扣子。。。一夜未眠，又一年，為全家人守歲。

 

新年第一天是要趕早的，“我咋聽著有人家放炮了，起吧”，生怕落了人後。

 

迷迷糊糊，站在院裏，我看著

 

父親把桌上的供品擺好，點上香溝通天界，“放鞭”，點二踢，誠請各路神仙下凡。。。母親認識的神多，會念叨老半天。。。

 

水開了，蒸汽彌漫。。。撲撲打打，一撥一撥，餃子在鍋裏轉悠著，圓嘟嘟，個個好樣，都是不怕煮的英雄漢。

 

父親第一個吃出了錢，母親會很高興，當然希望是父親多掙錢。如果是我第一個吃出錢來，母親也高興，將來好掙錢。如果是姐第一個吃出了錢，婆家肯定有錢。 弟弟，“太小，切半，不能給他吃了錢”。。。

 

吃完了，天也差不多亮了。要出門，得先給父母各磕一頭，領一塊錢，然後

 

挨家挨戶，去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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