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4)
2022 (1)
一片片,一塊塊,綠油油,全是韭菜。。。
地頭,小院,“韭菜批發市場”
總是掂著三表姐,日子是否過的去?
嫁了個老實人,跟著包工頭蓋房子,在人手下當小工。不言不語做人,認真細致和泥。砌磚不投機,坐瓦不取巧,誰都喜歡用。掙的不多,總有水流。
兒子打小不愛說話,看一眼都犯愁,也娶上了媳婦,還生了個出息的研究生。頭次見,好奇誰做的媒?天道酬勤,也憐苦命?
來時正趕上三表姐榨的油煎,油糕,“吃不下”,非要給我吃,“好好好,我吃一個”。
一起坐上車,去了大表姐家,也是我媽的娘家。“不要忘了你哥”,媽特別吩咐過。
房裏屋外,都做了裝修,煥然一新。新蓋的西房,隻差一座南房就成了四合院。不這樣做,不好意思讓新女婿新媳婦進門。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都是高級知識分子。
給姥姥,給不親的舅,給舅媽,一人四個磕頭帶作揖。。。
拾級而上,東房不高。遠有落日,近有瓦片。
這個院給了二小子,老院給了大兒子。
小時候,我一直在老院滾爬。。。家長裏短,翻來覆去。
說起老院的南房,也是廚房。南房後有窯洞,不記。橫在老院的一堵牆,去茅房時能見。
三間北房是在姥爺手上蓋的,錢是給鐵路工打煙泡換來的,鐵路是給日本人修的,在刺刀的逼迫之下。姥爺是村長,三顆雞蛋上跳舞,周旋於日本兵,二戰區,八路軍之間。。。
貼著大門,旁著北屋,一小間,原是喂牲口,有一頭通人性的騾子,被農會牽走充公。
某年某日改了婚房,炕圍畫,層層被,手電筒。火爐,長桌,赤腳醫生能打針。大表姐和不親的哥。
大門非常大,能停放一輛大馬車。門前有一方石頭,靜坐,看人擔水拉糞,打空煙盒疊做的元寶。
姥爺的父親,我叫老姥爺。老姥爺兄弟五人一起去了河南做生意,就他一個人回來,並帶回一個父母雙亡的夥計。在村裏落了戶,入了五保。鬥完地主,分得一份財產。舅媽得了稀罕思病,為了進城入院,舅舅跟夥計商議並征得同意,變賣了夥計的財產,引起上級注意,開始調查。夥計站出來擔了全部責任,因為是貧農,不予追究,否則作為富農的舅舅就得判刑收監。作為回報,給夥計養老送終。死後,囚在通往祖墳的半路上。每次上墳,母親都要燒紙念誦。
“隻顧說話,忘了去墳地看一看”,“我也忘了”。
又問,“那邊地間的石頭牌坊呢?”,說是早被盜走了。
“在那裏,我跟文章叔放羊”,
“村東,村南,村西,曾經三個城門”,
如今,都沒了門。
咖啡敬上。。。
平平淡淡一句話,看得我難過了好久。
您寫的文章一流,字字見功夫。
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