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員通知,“You are going to Tennessee!”。
咦~~~哈,田納西?是不是斜在山坡就能睡覺,有雲舉著一盤仙桃,隻輕輕一拿,就流出汁來。幸好倆耳朵沒聽見,否則一定會拽著我的毛毛頭搖來擺去,“在哪呢?”
手裏整著一本大地圖,75高速直取南下。密歇根,俄亥俄,肯德基。。。這是初心裏一直向往的長途運輸,邊數錢,邊旅遊。
收音機裏,不斷變換著鄉村音樂。除了少一頂大簷牛仔帽,人很放鬆,景色十裏大同小異。與北方的工業區相比,顯得異情別趣。樹木,田地,房舍,作物,尤其是口音,好像書隻念了一半,但很有味兒。偶爾看到老爺敞篷車,50年代吧?司機多半是老頭老太。偶爾看見,超過我的車窗裏伸出條年輕的胳膊,做著上抬下拉的姿勢。噢,示意讓我給來一聲超級大喇叭,嘟。偶爾有黑衣人路邊趕著馬車,那打扮,表情,好像跟這個世界沒有關係,又像是穿越了殖民舊時光。我真是怕驚了他的馬,立刻減速緩行。
這趟貨是有約在先的,必須次日淩晨一時交貨。這個約,實在不人道,但不得更改。而司機工作和休息是有規定的。所以,我得在距離目的地六十英裏處的休息站,提前入夢。十小時後,起車前往。時間,夜十二點差一刻。
燈下,我翻了一下小本本,記住了出口,第幾個紅綠燈,街道名,右轉。一邊行車,一邊念念有詞,千萬別錯過。
過州界,下大坡。。。右轉彎,一切都對上了。說是一英裏看左手方向。算得好好的,轉彎處的裏數和現在的裏數,差距正好一英裏。可沒有啊,怎麽好像是進了居民區啊?夜深人靜,路上沒什麽車。我開了緊急燈,停下,出車查看。一出門,一團熱霧迎麵而來,頓時兩眼濛濛。是啊,這裏比北方熱的多,昨晚睡覺,車抖了一夜,給提供冷氣,我怎麽忘了呢?我在袖口上擦了擦眼鏡,想走進那座房看一下門牌號,不就知道了嗎?過了,還是沒到。剛走沒幾步,就聽嗡嗡兩聲,一隻黑影衝我奔來。驚慌之下,撒退就往回返。娘的!再往前開開看吧。越往裏走,越確定,錯了,完全是居民區。可我是按照地道的資本主義路線走的呀,怎麽就錯了呢?
再往裏,找個地回頭。完了,徹底完了,路障,擋住了去路。大牌立在一旁,“Construction”,detour 都沒有。我哪哭去呀?刹車,找到電筒,出門又是一頭霧水。謹防會不會有狗過來,所以小心翼翼,邊走邊看,估計我跟賊也差不了哪去。經過一番偵查,這裏是丁字路口。路可雙行,不寬闊,居民區。
可以勉強做個三點掉頭,也是唯一的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路麵窄,非常擔心車頭的輪子或車廂的輪子掉溝。退退,停停,看看。。。幾番折騰,車頭的輪子用了shoulder所有的空間,一厘米也沒有剩下。將近大功告成,路障擋了後路。我下了車,幹脆搬開路障。好在是木頭,要是混凝土,真的叫警察了。完後,我把路障還原,長處一口氣。其實我最擔心的是,會不會有鄰居提著槍出來,“Hey,who you,get off my property”。還好沒有,狗也沒有,能睡的都在沉眠。不知是否走進你的夢,而我確實踩著你的夢,輕輕走過。
“晚安,朋友,無疑擾民,我隻是想進來溜個彎,聽說這裏有藍調調。。。”。
返回至,剛才錯誤右轉時的紅綠燈,徑直穿過。走路算賬,一英裏將近,這下不會再錯了吧?瞟了一眼時間,淩晨二時差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