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的音樂

電梯下行中。

 

身邊站著一個年輕女子，也不年輕。談不上漂亮，但很會打扮，好像剛去了發廊，也許就是做發廊的。表現在一頭染發，和可身的著裝。麵部的斑點，也如星子，沒有反而成了缺憾。

 

狹窄的空間，飄著一種莫名氣息，感覺眼睛沒地方擱。仰頭看到電扇，不轉動。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玻璃鏡，盡量避免對視，讓人誤會。是不是該誇人一句呢？正想開口，

 

“叮”的一響，21樓。門，緩緩打開。一對西人老夫婦，手牽手，友好地走了進來。

 

女人的眼睛，輕輕掃了一遍電梯，灑下一點笑意。男的，漏出微笑，跟著掃了一遍，最後定睛在女人的右耳。

 

電梯的門緩緩閉合，繼續下行。

 

腳下一隻很小的狗，似乎永遠不可能長大。半站半窩，抬頭來回觀望。一會看男的，一會瞅瞅女的。不見搭理，轉頭向我。我兜裏也沒有零食，報之以假笑，並搖了搖手，“Hi，good boy！O，is it boy or girl？”

 

女的回頭，“It’s a girl。”

 

我，“O sorry about that，she is so cute though”，餘光順便掃了一下那年輕女子，說不出的那種感覺。

 

老女人的頭向男的傾斜，“Sorry，Jack，我改主意了，還是去中心島吧”

 

男，“Well，您什麽時候錯過？我跟著就是”，低頭看了一眼小狗，嘴裏咂咂兩下。然後側頭於我，並用一隻眼睛擠了一下。

 

我示意回笑，“Such a nice dog，does she bark？”。

 

老女人回頭，“Never，she is very quiet”

 

電梯停止，“M”

 

“Have a nice day！”

 

“You too”，“You too”，年輕的女子也開了口。

 

女的走出，狗跟著，男的也跟著，回頭，“Have a good one！”

                       

電梯的門徐徐關閉

 

年輕女子，仍舊注視前方。

 

我回過頭去，又看了一眼鏡子。

 

低下頭，狗的影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