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4)
2022 (1)
家鄉隻有幾個嶺,一道溝,沒有河。
我上初一那年,村裏剛分了地沒多久。雖不像上小學時缺斤少兩,生活仍舊儉樸。吃饃時,偶爾掉下塊饃花,趕快用手接住,再送回嘴裏。
村民在收工後的傍晚,要吃當天最後一頓飯。這頓飯,實在不能叫飯,不過是一碗泡饃。更不稱為吃,而是喝。在這個時間點,碰到村裏人打招呼,通常都是問,“喝了嗎?”。
村裏的初中,也是全公社的初中。十三四五的娃娃就得住校。也有不少可以寄宿在直係或拐了九十九道彎的親屬家裏。學生每隔三天回家取一次饃,所以主要的飲食就是泡饃。通常都是泡在茶缸裏,放在課桌上,就著一瓶芥疙瘩,一個味道吃三天。後來有了學生灶,可以幫學生把饃回籠給熱一熱。燒鍋爐的,最初是個成年人,還好。後來換了後生,燒的水,很多時候達不到沸點。就是這樣的泡饃,一頓一頓, 一天一天,直到畢業。
我的情況稍好,初中就在村裏,午飯回家吃。好多時候,母親的飯趕不上趟。我一急,開水泡饃了事。把饃切片,從暖壺裏把水一倒,立馬就能吃,比後來流行的方便麵還方便。家裏有韭花醬,我用筷子摳出一些,碗裏一攪,青花一般顏色。加點芝麻鹽,誰不說俺家鄉好?喝著泡饃,聽著廣播裏的英語講座,或者每周一歌。總聽人議論上大學的事,上大學圖啥?我怎麽也弄不明白。泡饃也許是白喝了,也許喝的還不夠。
趕上過生日,可以額外獲得一個荷包蛋,配上根大蔥,有色有形,白清清,金燦燦,看著眼珠子都能掉出來,更別說咬上一口。
如果再提高一下,給泡饃裏加根麻花,油滋滋的,說話都利索起來,順口一溜,就是一串糖葫蘆。當然,這樣的事,好像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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