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雖然是旅遊,但總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卻是很想去。
計劃了好久,盤算了很長,一直說,天天講,“去歐洲,去歐洲”。精打細算,沿著文明發展的路線,先去希臘,羅馬,然後法國,西班牙。人算不如天算,每一次踏出國門,不是黃山,就是黃河。
日不落的輝煌,至今變得索然無味。聽得多了,看得也多了,據說飯還難吃,隻剩下大英博物館還勾著我的魂。跟一峽之隔的法蘭西不是有海下動車嗎,從塞納河上船,能否一張通票,順便去溜個彎?
位於中歐的匈牙利,總覺得魂牽夢繞,可能是因為八百年前就是親戚?
曾經帶過一個徒弟,說他妻子是匈牙利人。結束培訓後,受邀來家小坐,拿起一罐啤酒,開門見山。他的妻子也是聽說,祖先曾經來自遠方的東亞,空穴何來風飄揚?我不好意思地說,是被我們的祖先打跑的。沒想到,你們去了那麽好的地方,河水那麽藍。
又聽家庭醫生說,他們的飲食保留著很多亞洲人的習慣。西餐流程,但其內容卻與中國北方菜頗為相似。匈語在語法、基本詞匯以及語言韻律等諸多方麵也都時隱時現,東方文化的痕跡和特點。在匈牙利,擁有黑色直發、黑色瞳孔以及偏深膚色的漂亮女郎很常見,還記得電影“憂鬱的星期天”裏的女主角嗎?
北歐實在不覺得浪漫。地位顯赫的土耳其覺得有點意思。隻是太接近戰場,油燒起來也得時間才能撲滅,等消停了再說吧。我可不想,走著走著,一顆美麗的炮彈飛將過來,搶了我的手抓飯。
幾年前,有一次過海關,警官見我後麵沒車,跟我扯了起來。問我,如果去旅遊,想去哪裏?我說歐洲。他說,他喜歡南美。後來又一想,是否故意套磁?如果我回答說美國,他肯定認為我將一去不複返了。
除去這一多想,他的話也許更現實。自個家門口,風光無限,冬雪夏雨,何必舍近求遠?安全係數也高,想想,哪個吃了豹子膽,敢染指美洲呢?
那,去哪裏?墨西哥,五色玉米一幅畫,總聽到龍舌蘭哼著纏綿的曲,飄飄欲仙。巴拿馬的螃蟹,哥斯達黎加的咖啡,加麥喀的牛肉幹,。。。算了算帳,去古巴最劃算,單就雪茄和衝鋒槍,足以令世界顛倒,黑白不分。。。更別提老爺車上舉著一杯五十年代的朗姆酒,不沸騰也沸騰。肉體和靈魂,哪個先倒下?
“朗姆酒是我的肉,也是我的水。是朋友,也是老婆。要是我現在喝不上朗姆酒,就像是一條被風浪掀翻後漂到岸上的老破船。。。”
每每抽簽擇選黃道吉日,總說“不宜出門”。很想去,總是去不了。去不了,更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