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鹿(White -Tailed Deer)最早起源於寒冷的北極,現已分布全世界。四百萬年以前來到了北美。不滿一周歲的是小鹿(Fawn),身上常有白色斑紋,是梅花鹿,總是跟著媽媽。
母鹿(Doe)個頭小,公鹿(Buck)則高大壯實,最大的不同是公鹿有角而母鹿沒有。每年四月是公鹿長角的季節,有的一天能長半英寸。
下麵是一個發生在美國東部的真實故事,人鹿情緣。經故事的主人公口述整理而成。
前段時間,我們去閨蜜彤兒家做客。她家的房子建在一個山脊旁,院子三麵被一片茂密的森林圍繞著,林子的邊上還有一條小溪,水聲潺潺伴著光波爍爍,讓人有度假的感覺。
當我們走進屋子,我的目光便被壁爐台子上的幾個相框吸引住了,那是幾個金色的,帶著白點兒的梅花鹿和房子主人夫妻的各種合影,小鹿帶著靈氣的大眼睛好像在笑,主人夫婦滿臉的幸福。
晚飯後,我纏著彤兒講照片裏關於小鹿的故事。她叫這小鹿為“鹿兒子”。
當聊到她的“鹿兒子”的話題,漂亮的彤兒眼眸裏讀到的都是母愛和思念,她忍不住地娓娓道來她和大海(先生)與他們的“鹿兒子”的奇特情緣。
“母鹿發情是在十月,所以十月份的公路上開車,常常會撞倒在馬路上亂跑的鹿群。母鹿懷孕後通常是在晚春產仔。
晚春的一天早上,薄霧籠罩著森林。我來到後院的Deck (木製露台)上做操,突然發現樹林子邊上的草地上,一個模模糊糊的灰影在動,雖然有霧中的陽光淡淡地斜射在樹幹上,但還是看不清那是什麽東西......
我很是好奇,越看不清楚是什麽就越想知道,到底是自己眼花了呢?還是真有東西?於是,我走到了後院的林子邊上,想一探究竟.
呀,小鹿Baby!真的是一個金色的,有著白色梅花點的,大大的眼睛的小鹿降生在了我家後院,當時它身上還沒完全幹透,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身邊沒有鹿媽媽蹤影。
我看著它時,不知為什麽它在發抖,可能春天的早晚仍有些寒意吧?瘦小無助的小鹿,抬著大大的頭,眼巴巴地望著我。
鹿媽媽快來保護小鹿吧!我躲進廚房裏,站在後門的落地窗裏麵,緊張地觀察著鹿媽媽的出現。,,
兩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鹿媽媽的身影。
我拿了條毛毯,從廚房後門跑了出去,把弱小的鹿寶寶包起來,抱回了廚房裏。把海也從樓上喊了下來,我們驚喜地望著家裏的不速之客。
暖暖的屋子,讓小鹿很舒服,看得出來它開始把身體舒展開來了,蹄子蹬在廚房的地板上打著滑。
一會兒向後交替伸著細細的長腿,一會兒又抻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這完全不同於樹林的廚房。
它不停地抬頭望著我們,看得出來,那雙單純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你們是誰?
它在費力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讀著我們...
養小鹿不比養孩子容易,小鹿不能喝牛奶,會拉肚子,隻能喝羊奶,說實話,羊奶很貴的,奶費花了我們不少錢。”彤兒笑著說。
“小鹿媽媽呢?”我全神貫地聽著。
“不知道,當時不在,也許後來回來找過。所以我經常後悔,當初也許不該把小鹿抱回了屋裏,可能是好心辦了壞事。
我如果不收留它,它也許會有自己的鹿媽媽來照顧它,但如果鹿媽媽發生了什麽事兒,不再出現呢?
我家有個很大的花園,分割成花區和菜區,每天我下班後在花園裏幹活,鹿兒子便像小狗一樣,歡快地跟著我跑來跑去的。
它經常圍在我身旁打轉轉,高興起來便撒嬌地舔我的手,邊舔著還邊抬頭看著,一點也不懼怕人。
我們在花園裏給小鹿建了座小房子,我們的“鹿兒子”便住在裏邊,像小狗一樣,不像野生的小鹿。
每天當我來到後花園,一手握著奶瓶,一手捏著膠皮球時,球會發出像小喇叭一樣的聲音,小鹿知道這聲音是呼喚它“開飯了”,便會緊緊地跟著我急不可耐地打轉轉,等著我給它喂奶。
那年的年底,我們全家回國,時間太久了些,它可能以為我們再也不回來了,便離開了我家的後花園,離開了它的小木房,跑到樹林深處什麽地方去了。
我們很是難過,像一對兒空巢的“老人”。
剛開始的日子,小鹿每天都回來,平時就呆在後花園的樹林裏,我們下班了,在院子裏一捏它早已熟悉的膠皮喇叭,它就飛快地竄出樹林,跳躍著跑出來了。
它撒歡撒嬌的樣子有點兒像個小孩子等著大人發糖果,很可愛的。那是傍晚最讓我們感動的畫麵,心都快化了。
後來,隨著它的長大,在喂養上漸漸地開始添加鹿食了,裏麵好像有玉米類的東西,但有時它還是喜歡喝羊奶。
後來,又到了我們出門旅行的日子,待我們回來後,便準備好鹿食和羊奶,盼望著我們的“鹿兒子”的出現。
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地失望,喇叭聲聲卻再也不見了小鹿的影子,那整個一年都是在期待中渡過的。
我和大海麵麵相窺,搖頭和歎息中摻雜著傷感和失落。大海對我嘮叨著“唉,鹿兒子長大了,娶了媳婦忘了娘!”。
那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就好像心被掏空了,讓我和大海至今都記憶尤新。
第二年的聖誕節除夕到了,晚上的夜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家家戶戶裝點的聖誕燈飾,像千盞萬盞火樹銀花綻放。
盡管落雪的瞬間把花園裏的燈飾鋪上了潔白,五顏六色的彩燈披著雪白的鬥篷,透過晶瑩閃亮的雪花,依舊閃閃爍爍。
我們全家人坐在廚房裏,圍著烤肉和紅酒,屋裏搭起的聖誕樹飄著鬆木的香味,纏繞在樹上的小彩燈發出“叮叮咚咚”的聖誕旋律,樹下堆放著準備開包的聖誕禮物盒子,我們享受著聖誕的節日溫馨......
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後院的木製露台的地板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噠...噠...噠...”的木板敲擊聲,抬頭一看,天哪,我們的鹿兒子回來了!
外邊飄著雪花,光線很暗,但是,露台上有燈,在光影下,小鹿焦急地在通往廚房的露台上左右徘徊著。它還不時地用嘴巴去拱落地的廚房玻璃門,探頭探腦地朝裏邊張望著。。。。
小鹿回來了!小鹿真的回家了!!大海喊著。我們全家人都按耐不住激動和心髒的狂跳。
我們喜出望外,慌忙打開廚房門,小鹿“呼”地一下子就竄了進來,身上還披著雪花。
它進了客廳,喝了一加侖熱奶。大海還把一個象征聖誕的小紅花帶在了它的頭上。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和大海的心情有多激動了,估計比撿到錢還高興。兩個人的臉上都笑開了花兒。
我們圍著好久不見的小鹿,貪婪地打量著它,像打量著遠行歸來的孩子。它變了,身上的白點兒已退去,長成“大人”了,卻仍在用我們看慣的姿勢喝著奶。
大海側著頭半眯著眼,邊打量著開始長出短短的角,仍像嬰兒一樣喝奶的小鹿,邊和我調侃道,‘瞅這個頭兒,挺大個老爺們了,還在喝奶呢,哈-哈-哈!’。
小鹿喝完奶便離開了。那次,我們隻顧著圍著它看和它聊天了,竟忘記了多照幾張照片。
小鹿走了,我們有段時間像丟了魂一樣,時常盯著那年聖誕節它回來在廚房喝牛奶的照片,想著“挺大個老爺們還喝奶”的調侃,覺得好笑,但笑著笑著,鼻子就酸了,想哭了,因為思念我們的“鹿兒子”。
很長一段時間,我和大海不論幹什麽,隻要一看到,一聽到外麵有鹿來了,便馬上放下手裏的事兒,邊喊著“鹿兒子回來了”,邊往外狂奔。。。
外邊是經常有鹿群到訪的,但我們認識我們的“鹿兒子”。記得我們曾經在我們的“鹿兒子”耳朵上栓了記號,但距離太遠是看不清楚的。
如果有鹿到我們後院,我們一出去走向鹿群,它們就“呼”地閃電般逃進樹林了,唯獨不跑的鹿是我家的“鹿兒子”。
我們的鹿兒子則不怕我們,會跑過來和我們親熱,然後會跑進廚房......
我們為它預備了充足的鹿食(後來小鹿吃買來的鹿食了),我們在盼望和失望交替的日子裏,再也沒有見到我們的鹿兒子了”。
彤兒的故事講完了,聲音和眼神還沉浸在那遙遠,溫馨,傷感的回憶中。
屋子裏很靜,半天我們都沒有說話,思緒飄向了那遠方的牽掛... ...
全部照片攝於彤兒家後院,感謝彤兒和大海將他們的故事和照片拿出來分享!感謝各位的閱讀!
在它眼裏,大人忽然不辭而別,它就隻好找同類的夥伴去了,時常還回來看養父母,就是有情有義了。
your story makes my day. than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