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和LG去南加州的桔縣看房子,和房產中介娜娜約好在CVS停車場會麵。我們在停車場交談了幾分鍾後,她便上下打量著我,“你會跳舞吧?”她笑著問道。
“喜歡舞蹈”我也笑了。
到了這個年齡,有人這樣問自己,心中不免泛起小小歡喜的漣漪。但是,年輕的時候卻不是的。那時,也常有人問同樣的話,“你是搞文藝的吧?”“你是跳舞的吧?”,在那個年代,搞文藝的沒有現在這麽“吃香”,每每聽到這樣的問話,心裏會想,真是小看了我,滿臉不高興,地澄清道:“學醫的”。好像搞文藝的是個多麽不堪的行業。
但是,我和舞蹈有著不解的情緣。那是從童年開始的。我生長在省文聯大院,院裏的女孩兒們個個都漂亮,我是最醜的一個。媽媽有些擔心我長大以後嫁不出去,便和爸爸商量,外貌不足氣質補,讓女兒沾點兒藝術氣質吧。
於是,在七歲的時候開始了我的繪畫基礎 訓練,從素描的三麵五調開始學習,專業畫家做我的老師,因為我們大院裏有音樂家,美術家,作家和雜誌社的編輯們。
記得學到人體速寫課程時,老師把我帶到了省歌舞團的舞蹈練功房,讓我試著用鉛筆和紙在畫板上勾勒各種舞蹈練功姿態,我被女舞蹈演員那優雅的神態和優美的肢體語言驚呆了,癡癡地望著。。。從那時起,“舞蹈”便帶著斑斕的色彩,飛進了我幼小的心裏。
後來,媽媽進了療養院,每到周末,爸爸和我就會起個大早,趕第一班郊區大巴,到療養院看望媽媽。媽媽房間的隔壁有一位漂亮的阿姨叫“鷺荻”,媽媽告訴我,那是一幅鷺鷥鳥在荻草中起舞的畫,極美!記憶中的她真的像鷺鷥鳥一樣:輕輕地仰著頭,背脊挺直,頸項修長,雙腿修長。 那個小小年紀的我很“好色”, 喜歡悄悄地注視著她。
後來我知道了,她是一位舞蹈編導。 我每次去療養院看媽媽,總是喜歡纏著她,看她跳舞。那時,她的男朋友也去看望她,散步的時候,我在中間,左手被她牽著,右手被她男友拉著。於是,這個美麗的“鷺鷥鳥”就成為了我的舞蹈啟蒙老師。
再後來,在我能進市少年宮的年齡,“鷺鷥鳥阿姨”托熟人把我送進了“少年宮舞蹈隊”,多年以後,因為有了舞蹈基本功,又順利地考進了“市文化宮青年舞蹈隊”,進了醫學院後,又被“抓進了”舞蹈隊。。。
我畢業後,去了深圳,也一直參加各種文藝演出,還拿到兩次市裏文藝匯演的獎項。直到我做了媽媽那年,仍然參加了市衛生局的演出。我在舞蹈“黃土高坡”裏擔任領舞。 當時是帶著妝,穿著演出服,抱著僅僅四個月大的兒子,站在舞台的側麵等待出場,待我在台上演出時,孩子由工會的女同事抱著,我由於沒心思集中注意力在舞蹈演出上,不時地扭頭看側台上的兒子是否哭了,結果,那次演出的舞蹈跳錯了好幾處,差點兒撞上別人,手上的紅帕子也掉在地上了,很是丟人,還挨了大家夥兒的埋怨。因為我的錯,匯演沒有拿到名次。
來美國以後,忙著學英語,讀書,麵試,工作。。。二十多年了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舞蹈演出。但是,喜歡舞蹈的心沒變,和舞蹈的緣沒淺。無論多忙都會盡量找時間 練功和跳舞。這麽多年下來,穿破了好多雙舞鞋。雖然舞蹈越跳越差,但舞蹈教會了我吃苦,毅力,自信,氣質和健康。我覺得付出了,收獲了。
舞蹈著,並快樂著!每一個起舞的日子都將會渲染了時光,靈動了流年 。
我在少年宮朗誦組時經常溜去看舞蹈組的排練,好羨慕那些女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