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樓梯通往二樓。
二樓正中擺著一張四方桌,桌上擺著花瓶,插著花。還
有一付茶具。桌子兩帝有兩排長靠背椅。
鴇母坐在中間方桌旁,妓女們分坐兩排長椅上。鴇母一
邊打毛衣,一邊和妓女聊天，眾妓女說說笑笑。
賴老板沿著樓梯大搖大擺地上來。
眾妓女圍上。
鴇母:賴老板,多日不見,姐妹們都念叨您呢。
賴老板:難怪,我耳朵天天癢呢。
鴇母:我知道您愛吃瘦的,阿英,你陪賴老板。
賴老板:對啦,你們我個個喜歡,特別喜歡阿英。
阿英扶著賴老板走過通道。
阿順正在賣力的擦地板。
賴老板:什麽時候來了個小孩?
阿英:內山來的,我的幹兒子。
阿英順手在阿順臉上捏了一下,還回頭向他裝個鬼臉。
阿順眼送阿英和賴老板走進一間寫著“個人池”的房間。
〔44) 內景 春心澡堂 夜
鴇母坐在方桌旁喝茶,和眾妓女聊夭。阿順提著一桶
水,拿著抹布前來擦桌子。
妓女甲:(摸摸阿順的頭)我的幹兒子來了。喂,晚上陪
幹媽睡,有餅幹吃。
妓女乙:陪我睡，明天帶你去吃狗肉。
妓女丙:(把阿順拉到身邊,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陪幹
媽睡,明天帶你去做新衣裳,怎麽樣,你說?
阿順:“不知道”好不容易掙脫出來。
眾人笑。
鴇母:臭小子,盡撿便宜,慢著.我得檢查一下成不成氣
候,下麵小雞會不會啼。
鴇母動手扒阿順的褲子。阿順拎了桶就跑。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45) 內景 春心澡堂 夜
妓女房間,床上一個妓女像疼自己兒子一樣,把阿順
攬在自己懷裏。阿順安詳地聽妓女小聲唱歌:
一隻狗仔傻駝駝,
不吠賊仔吠阿哥。
死狗仔心肝無轉倒,
你想吃水也都無。
(46)內/外 景春心澡堂, 街道 日
阿順爸牽著阿順走出春心澡堂。
阿順不情願。
阿順:阿爸,這裏活不重,阿姨們對我很好,比放木排好。
阿順爸:傻孩子,這個地方不幹淨,不是咱們呆的地方，
阿順：天天用布擦，地板都很幹淨。
阿順爸：聽話,長大了你就知道。
阿順無奈地跟在他爸後麵。
阿順爸要阿順在前麵走。
父子倆無聲地走進熙熙嚷嚷的人流。
(倒敘完)
(47)內景 大昌茶莊 日
阿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內心十分混亂痛苦。
(旁白):為什麽做了要後悔,後悔了還要做,
明知故犯?阿順想不清人間這等事。想來
想去歸根究底都因下麵那個家私不受管束。
(阿順的畫外音)
壞就壞在下麵那個家私,那個王八蛋的東西，
人多了一層事,天下有多少英雄好漢敗在它身上,
還不如當個太監，圖個清淨。
阿順心火一旺,突然踢開被子,翻身下床,雖然有傷，行動
不便,因對下麵那個家私的深仇大恨,行為十分堅決果
斷。摸摸索索地從抽屜裏找出一把老式的剃頭刀，
轉身回到床上。背後看去.隻見他,全身顫抖。
一咬牙,一閉眼.大叫一聲就慢慢側倒在床上。
一片黑暗。
(48)內景 大昌茶莊 日
玉卿氣急敗壞地下樓梯,叫來大寶,二寶和素蓮。
玉卿:大寶,你兩兄弟趕快把你爸的同年叔伯和同年兄
弟都叫來,說家裏有急事。
大寶:媽,什麽事?
玉卿:不要問了,快去。
兩兄弟莫明其妙地慌塃張張地走了。
玉卿又急急忙忙地從衣櫃裏撿了幾件衣服,用包袱布
一包,挽在手上.拉著素蓮出店。
素蓮:媽,去哪裏?
玉卿:回外公家去。
玉卿拉著素蓮快步走去。
(49)內/外景 大昌茶莊
街道及巷子 日
怎麽會有這等事。
阿順好糊塗。
這可怎麽辦?
從未聽說過的奇聞怪事,阿順的同年叔伯,同年兄弟
和鄰居一時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隻有同年伯張半仙急而不慌,急而不亂,戴著一副老花
眼鏡,繞著床鋪,低著頭,仔仔細細地看了傷口。
陳清福:張半仙,就算您有見識,您得拿主意呀。
張半仙:不必驚慌,我自有辦法。
陳清福:有什麽藥?
張半仙:你們不懂得皇宮裏的太監都要過閹,閹後還不
是生龍活虎的?
總算有了大救星,眾人舒了一口氣。連連點頭,表示敬佩。
一鄰居:現在咋辦?
張半仙:不急,我回家拿藥,包他平安無事,隻是阿順
變成一個殘缺不全的了人了。
陳清福:現在救人要緊。
一鄰居:有什麽藥？
陳清福:(鄰居話未說完,就用手碰他一下,拉他到房間
另一角落)不要多問了,你還不知道張半仙的癖性,越問他，
他越神秘哆哆的。鄰居連連點頭。
眾人心急如焚,張半仙卻堅持把水煙抽完，才一步一劃
地出門。
一個年輕鄰居好奇者快步追上了張半仙。
好奇者:張半仙,什麽宮廷秘方,能不能傳授傳授?
張半仙:宮廷秘方不敢泄露,民間幾百年也用不上一
次,傳給你又有什麽用?
年輕好奇者堅持跟著張半仙,張放慢腳步。
張半仙:哪一天,你自己要用找我。
好奇者:去你的!
張半仙笑了,好奇者停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50) 內/外景 張半仙家 日
張半仙回到家,把灶台上鐵鍋端起來,反扣在地上,用
菜刀刮下一撮黑黑的鍋灰,放在一張粗紙上。
年輕好奇者後窗探頭。張半仙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
張半仙找來一個小瓶子,出門向鄰居老阿婆要來半瓶
子茶油。再把鍋灰倒進瓶裏。
張半仙想了想,看一隻大公雞正在門前覓食。他出門一
把抓住大公雞,拔下一支羽毛,回屋把小瓶子裏的茶油和
鍋灰攪拌幾下，又用一抉布把瓶子和羽毛包好挾在腋下出門。
好奇者恍然大悟。
好奇者:神了,原來宮廷秘方就這麽簡單。
(51)內景 大昌茶莊 日
阿順臥室。從背後看去,張半仙正用公雞羽毛給棉被
後的阿順上藥,動作還是慢條斯理。
上完藥後,眾人都相信張半仙的秘方有效。
眾人鬆了一口氣，張半仙示意，眾人下樓。
下到一樓，一鄰居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鄰居:對了，剩下那個家私怎麽辦?
陳清福:(很厭惡地)哎,扔給狗吃算了!
張半仙:那可使不得,這是祖宗傳下采的寶貝疙瘩,
不得亂來。
陳清福:難道還用鹽巴醃起來不成?
張半仙:我教你們,用一塊紅綢布包起來,放在一個漆
盤子上,投到君溪清水潭中去,這樣才對得起老祖宗,知道不?
(52)外景 田野君溪清水潭 夜
夜靜,冷月當空。
大寶把漆盤和那個家私用一大張粗紙包裹著，藏在衣服裏。,
跑過田埂,來到君溪清水潭邊,
把漆盤往潭裏投去,隻聽“拍”一聲,就往回跑.
月光下可見大寶感到惡心,滿臉怨恨。
(53)內景 水清家 日
阿順大哥水清家大廳。
一口鮮血落地。
前來報消息的鄰居和安弟扶著水清,讓他轉身坐在靠
背椅上。鄰居給他捶背,安弟扶摸著他的胸口。
鄰居:水清叔,事情既遇上了,氣也沒有,想開點,不能
氣壞身體要緊。
安安:大哥,咱福份薄,地頭輕,二哥在縣城呆不住就讓
他回來。
水清:不回來,還留在縣城裏丟人現世。
水清:三弟明天去縣城,和幾個同年叔伯、同年兄弟商量商量,
把店麵和現貨都盤給別人,好收山。把你二哥、大寶、
二寶給帶回來
(54) 外景 回火坑山路上 日
清清的溪水流淌著。
幾雙腳踩著石跳迎麵走來。
遠處,四人上山頂。
遠處,四人在山坳上行走。
遠處, 狹穀中有一條坑道,四人過獨木橋。
四人在坑邊小路上行進。
坑道兩旁的深山裏有伐木聲,不時有倒樹聲.
男女對山歌、粗獷的歌聲在山穀中回蕩:
女:油茶結籽滿山坡,
妹在樹下等阿哥。
等得阿哥開口唱,
一筐茶籽一筐歌。
嗚……啡……
男:風吹茶香滿山飄,
茶花哪比阿妹嬌。
隻等阿妹頭一點,
哥就抱妹上花轎。
嗚……啡……
女:阿哥說話果當真?
不用花轎和媒人。
哥你有膽跟妹走,
洞房就在後山坑。
嗚……啡……
狹穀兩旁深山裏爆發出一陣陣男人的呼叫聲和女人的
嘻笑聲。與阿順、安安他們此時的心境形成巨大落差，
唯有二寶還不暗世事。
四人走到坑邊林蔭處駐步,放下鬥笠。才看清他們的麵
目,阿順木木的站著,臉無表情,像一場大病後的虛弱。
阿順弟安安從籮筐裏取出四個草包飯。分給每人一個。
又到坑邊拆下小竹枝,又拆成四雙筷子分給每人一雙。
四人坐在坑邊樹陰下的大石頭上,打開飯包,隻見
白白的飯團,幾條透亮的鹹菜杆和烏黑的籮卜幹。
四人默默地吃飯。
大寶滿麵不高興,隻有二寶對周圍感到新鮮好奇,
抱著飯包到坑中間,坐在一塊石頭上,兩腳伸進水裏,不時
挑些飯粒到水裏,引來小魚爭食。
(55)外景 茶山 日
采茶時節,茶山上,大粒嬸和十幾個采茶女頭戴鬥笠,
身背茶籮在采茶。
大粒嬸因個頭大，豐滿，性感而得名。
幾個采茶女議論起阿順來:
聽說阿順在城裏生意虧本了。
人家說是被城裏人欺負，呆不住才回來。
哎喲,你們還蒙在鼓裏呢。是“男女勾搭”的事
敗露了才回來。還是一隻大閹雞呢。
大家好奇地圍過來。
什麽大閹雞?
這也不懂,把下麵那個家私閹了。
眾人又好笑又驚奇。
哪怎行?
閹就閹了,怎不行?
有人信,有人不信。
一采茶女:大粒嬸,你信?
大粒嬸:不要爭了,三天內,我探個究竟,三天後聽消息。
一個茶女:你怎麽個探法?
大粒嬸:這你就不要問了，不信,跟我一起探去。
眾人笑。
一采茶女:說閹雞順閹雞順就來了。
眾人抬頭看去。小路上有兩個男人走來.
阿順挑著一擔大籮筐,扁擔頭上還掛著一把秤,走起路
來秤一搖一晃的。後麵跟著一個個子不高的十四、五歲
的大男孩。他們是來收茶的。
一采茶女開腔唱起山歌:
心想唱歌就唱歌,
心想妹子進門坐。
隻要情哥先開口,
妹子心裏早有哥。
嗚……啡……
大男孩:阿順叔,她們對我們唱呢,你回吧。
阿順:我唱不來，你回吧。
大男孩清清嗓子對唱起來。
山歌就我唱得多,
舍得工夫陪妹坐。
對歌對得妹子過,
哥不花錢娶老婆!
嗚……啡……
另一采茶女:
想娶阿妹難上難,
好比鯉魚上下灘。
上灘又怕鴻鵝打,
下灘更防網來攔!
嗚……啡……
大男孩:
想念妹子不怕難,
枯藤纏樹死也纏。
隻要哥在妹心裏,
船兒也敢上高山!
嗚……啡……
(56) 外景 茶山 日
阿順和大男孩走進茶園,采茶女把身上茶籮解下來,交
阿順過秤。
阿順少言寡語。采茶女故意講些語帶雙關的話:
“阿順哥,你的秤杆太翹了嘛。”阿順越發不自在。
大粒嬸招手,把大男孩叫到茶園一個偏僻處。
大粒嬸:小牛頭,幫嬸子辦件事好嗎?
大男孩:啥事?
阿粒嬸:你先說答應不?
大男孩不置可否,呆呆地站在那裏。
兩人站得太近了,大男孩一抬頭很自然地看著她豐滿的胸脯,
但又感到不好意思,把頭低下。大粒嬸卻意識到了。
大粒嬸:答應了,這裏讓你摸一下。
大粒嬸拉過大男孩的手往自己胸前貼。大男孩不自然
地把手抽回來。大粒嬸幹脆把大男孩的頭抱過來,貼住自己
胸前,又低下頭,在大男孩耳邊說了一陣子話,才把大男孩
放開。
大粒嬸:聽到沒有?
大男孩:點了點頭。
大粒嬸:探出個究竟來,嬸子再讓你過把癮。
大男孩怕被人發現了,急忙走了。
阿粒嬸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57)內景 茶房 夜
一座寬敞的土牆茶房.馬燈通亮,男女茶農一邊勞作,
一邊對山歌。
茶農們用古老的方法製茶。有炒茶、踩茶、踏包、烤茶。
茶房裏歡歌笑語,一派熱鬧歡樂景象。
夜深了。有人挑來一擔有肉絲、牡蠣幹的鹹稀飯。
大男孩小牛頭提著一籃子碗筷走來。
大男孩:吃點心羅!
眾人圍過來打飯。
女茶農圍成一圈吃點心,她們又議論起阿順來。
一女茶農:大粒嬸,三天過去了,阿順到底閹過沒有,
等你消息呢。
大粒嬸抬頭巡視了一遍,看阿順不在場.
大粒嬸:(鄭重其事地宣布)阿順確確實實是隻大閹雞。
果然有這事,眾人吃驚。
一女茶農:阿粒嬸,你親眼看到了?
眾人笑。
大粒嬸:(招手)小牛頭,過來。
大男孩走來。
大粒嬸:小牛頭,你實說,阿順閹過沒有。
大男孩不好意思說,點了點頭。
真有此事,眾人嘩然。
阿粒嬸走到大男孩身邊,在大男孩臉上
香香地親了一口。
眾人笑。
大男孩紅著臉跑開了。
接著是婦人們一番嘻笑議論:
大男人放尿不上牆,跟咱一樣蹲著。
男女勾搭算啥事,城裏有錢人好兒個老婆呢,假正經。
讀書人瞼皮子薄,敢做不敢當。
我說男人寧可去死也不能把下麵寶貝疙瘩閹去.
(58)內景 水清家 晚
阿順大嫂子,安弟妻子、大寶、二寶、鄰居嬸子圍著一個
大棵桶搓屌子粿。搓好的屌子粿像子彈一樣排列在竹篩裏的
竹葉上。
鍋灶熱氣騰騰,阿順大嫂掀開竹編的大鍋蓋,端出一床屌子
粿。
二寶放下手中米團,前去用鼻子聞聞,手指碰一碰。
大嫂:不能動,明天掃墓拜了祖宗才能吃。
二寶:好香.
二寶舔舔自己的手指。
鄰居嬸子:二寶,你知道嗎？這叫屌子粿。
二寶點點頭。
鄰居嬸子:沒有這物件就沒有你。
阿順大嫂打了一下鄰居嬸子。
阿順大嫂:跟小孩子講些什麽,有你這樣當嬸的。
二寶:我媽說,我是大山裏石頭縫裏蹦出來,被大水衝
到君溪,是我媽從溪裏撈回來的。
嬸子笑二寶被媽騙了。
安妻子發現二寶搓的粿子棵特別小。
安妻:二寶,你搓屌子粿太小了。
二寶:我再搓個大大的。
安妻_也不能搓太大。
鄰居嬸子扒下二寶褲子。
嬸子:比這個雞雞大一點就行。
二寶跟到阿順大嫂身邊。
阿順今天比較精神,很有興趣地走來。問大嫂，
阿順:我十幾年沒有回家過清明掃墓了,
現在還興搓屌子粿？
阿順大嫂: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還能不興?
大寶看父親過來,就不高興。聽父親嘮叨更為惱火。
阿順洗洗手,也想坐下來搓棵子棵。
大寶:不要你沾手,睡覺去。
阿順大嫂:大寶,怎能這樣對待你爸?
阿順很尷尬，氣憤,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強忍
下來，一個人跌跌撞撞地上樓。
(59)內/外景 阿順家門口 日
阿順帶著賭氣神色,把香、蠟燭、酒壺、茶壺、杯子、
屌子棵、三牲放進籮筐。找來扁擔,叫二寶一起上山掃墓去。
大寶滿臉怒氣地衝過來。搶過扁擔,把阿順推開。
大寶:你還有臉見祖宗。
阿順搶回扁擔。
阿順:你這王八蛋小子,大腿粗了、翅膀硬了,會欺負老
子了。
阿順掄起扁擔要打大寶,大寶隨手從牆腳抓過一把劈
田埂用的長柄田刀相對抗。二寶嚇壞了。
二寶:(大喊)打架了、救命啦、打架了、救命啦……
大哥、三弟及家人、鄰居都圍了過來。
阿順一氣之下,自個跑到樓上號陶大哭。
大寶坐在門檻上,喘著粗氣,臉色鐵青。
阿順大哥問：問他發生什麽事,
大寶一聲不吭。
二寶:哥不讓爸去掃墓,就要打架。
眾人都聽明白了。
大哥:嗨,咱家世世代代善做善食.為何會招這個罪。
最後還是大哥水清指派。
大哥:大寶,你挑籮擔先走,聽見沒有?
大寶挑著籮擔走了。
大哥上樓。
大哥:順弟,你也有兒有女了,沒有什麽對不起祖宗的,
走,咱們兄弟一起上山掃墓去!
阿順慢慢擦去眼淚,一步步下梯。
阿順兄弟一齊挑著籮擔上山掃墓。各家小孩子都跟在
後麵,二寶也混在其中,還跟著一隻大黃狗。
(60)內景 茶寮阿順家 夜
火山坑茶寮,采茶季節,是製茶工場,平時是閑間。
男女山民在茶寮裏泡工夫茶,聊天,他們很興奮,似乎
做出什麽重要決定。
大寶急急忙忙地走出茶寮,在二寶耳邊交代什麽事。
二寶急急忙忙回家。
阿順正在抽煙,發呆。
二寶:阿爸,哥說,您明天不要下田在家幫大嬸曬穀子。
阿順:六月大忙季節,留男人在家曬穀子,瞎說。
二寶:哥叫我告訴您。
(61)外景 阿順家門口 田野 日
阿順門前石埕中,幾張大穀蓆曬穀子。阿順用腳在穀席上
拖著走,翻曬穀子,拖出有規則的紋路來。
沒事就坐在門檻上抽煙,有雞、鴨來吃穀子,
就把它們趕開。
阿順大嫂用小竹籮提著點心出門。
阿順嫂:順弟,你留在家裏曬穀子,還要煮午飯,
我送點心去。
阿順：那怎行，你在家煮午飯，我送點心去。
阿順說著就伸手接大嫂手中小竹籮，
阿順嫂很無奈，猶豫了一下，隻好把小竹籮遞給何順
阿順走下山嶺，走進一片小樹林,往前是坑邊一片田野。
阿順朝田野看去,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擦了擦眼
睛,細看起來。
遠處,田野裏的山民不是在割稻子。大夥在那裏起哄,
喧嘩,群情激昂。
阿順:(自言自語),哎喲,不得了,我是不該來。
(旁白):一方世界一方夭,各有各的民俗,
“牛淌浴”是火山坑山民們的一種傳統儀式。
一個外地人若非親眼看到準不敢相信。
阿順居高臨下.隻見遠處許多人把一個年輕婦人按倒
在地上,大夥出手把年輕婦人的外衣外褲、內衣、內褲像剝
竹筍一樣剝得一絲不掛。年輕婦人在抗拒,但毫無生氣樣子。
幾個小孩像小猴子一樣.把婦人衣褲掛在大樹樹梢或
者大石頭上,掛得越高越險越好,大家越高興。
年輕婦人四肢被人抓緊,眾人可以在她身上任何地方
抹泥巴。原先從遠處看去像隻大白鼠,很快就成了個泥人。
阿順年輕時隻聽說過,從未親眼看過,感到渾身不自在,
退回林子、不看為好。但田野裏的聲浪越來越高。他又情
不自禁地走出樹林,幹脆跳進前麵一條小山溝.貓著腰、伸
著脖子看。看著看著,有時又閉上眼睛,搖著頭,顯然感到昏眩。
年輕婦人又叫又鬧,還會笑,眾人手舞足蹈,十分熱鬧。
在田邊一棵樹下,圍著一堆人.女人為多。也挺熱鬧.
她們主要任務是看管被“牛淌浴”年輕婦人的丈夫。用毛巾、
山藤把這個男子五花大綁捆在樹頭。這些女人也不清閑,
可以隨意扭捏男人,男人隻會叫疼,也一點不生氣。
阿順看著看著,低下頭,鬧得差不多了,大家齊放手。年
輕婦人也累夠了,她沒有馬上走開,而是坐在田裏.等她丈
夫過來拉她一把。一個小後生走過來要拉她一把,被甩開了。
年輕婦人:小孩猴,汗毛未幹就這麽壞,等以後你找了
老婆,看大家怎樣整治她。
小後生:我才不怕,隨你們便。
一個中年男人:不小氣,有氣度,像個大丈夫。
被捆綁在樹頭那個男人也鬆綁了,他走過來,拉起妻
子,到田邊坑道裏。
一會兒那男人又回來,爬上樹上,爬上大石頭頂,好不
容易把他妻子衣褲一件件地取下來,眾人又熱鬧一陣子。
阿順提著點心,決定往回走。路邊突然響起一陣笑聲,
冒出一群娘們。
一婦女:阿順真沒用,躲在這裏偷看,難怪城裏人會欺負你。
阿順:我剛來,什麽也沒看到。
阿順隻好硬著頭皮往田裏走去.
(62) 外景 田邊 日
各家紛紛送點心來,山民們坐在田邊幾塊大石頭上歇
息,吃點心。
眾人都說阿順來遲了一步,太可惜了。
大寶滿臉不高興地走來,提了點心到一塊大石頭背後吃去。
阿順和大夥坐在一起. 很不自然。
一個年輕男人端一碗點心過來,要慰勞被“牛淌浴”的
年輕婦人。婦人不領情。
年輕婦人;最壞就是你！
年輕婦人順手在這個年輕男人屁股上狠狠擰一把,
年輕男人大叫起來,眾人也大笑起來。
阿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老伯公:現在你們斯文多了,我們年輕時才鬧得曆害呢。
阿順,你自小出門沒見過“牛淌浴”吧.
阿順點了點頭。
秋花妹子知道阿順心不順。
秋花妹子:(碰碰安弟)安弟,叫你哥先回去吧。
安弟:二哥,你先回去看穀子,免得被牲畜糟塌了。
阿順起身走了。
阿順過小樹林時,又被一群婦人攔住,要他坐下,有話
跟他說,阿順遇到這種情況總是很笨拙,
隻好坐在一塊石頭上.
一婦人:阿順,你你一個大男人，在城裏是生意做得好好的，
為什麽被城裏人欺負了?
阿順:生意蝕本了。
阿順看勢頭不對,敷衍一句就想溜走。被眾人按住。
另一婦人:聽說你與城裏女人有勾搭,可真?
阿順知道不妙,掙紮著要走。眾人死死攔住,非要問清
楚不可。
這時,秋花妹子走來。
秋花妹子看阿順眼淚快要掉下來。
秋花妹子:娘們,阿順哥是讀書人,臉皮子薄,不要拿他開心了。
阿順看有人為他解圍,趕快溜了。
一婦人:這男人,玩笑都開不得,真沒有意思。
眾婦人附和:真是,沒勁。
(63)外景 山崗開荒地 日
春天,樹綠花紅，隻聽見坑道裏流水聲和樹
林裏鳥兒叫聲. 更顯四野寂靜,
阿順在開荒。
阿順默默勞作,白發增添了許多。
秋花妹子從阿順背後樹林中鑽出來.
秋花妹子:阿順哥,你開荒。
阿順回頭。
阿順:是秋花妹子,你拾柴火。
秋花妹子:今天正好碰上,我正想找你呢。阿順哥,
你回來也好,你記得嗎?年輕時,我對你說過,本山牛吃本
山草,咱山裏人世世代代都這樣過來了,要想得開。
阿順;一家都好?
秋花妹子:一家都好,大閨女也能幫手了,記得嗎？比大
寶小二歲。
沉默。
秋花妹子:阿順哥,你年輕時,小臉蛋兒,白裏透紅、牙
齒白閃閃的,當姑娘時看了真想咬上一口。
阿順:妹子,你的臉蛋兒現在還那麽好看。
秋花妹子高興。
秋花妹子:阿順哥.你記得我們火山坑的“狗節”嗎,
聽說過吧。狗節咱倆看個夠,親個夠好嗎?
想了大半輩子呢。
阿順低下頭,好久才細細沉沉淒淒涼涼地回了一句。
阿順:我是無用的人了,找我有什麽好。
阿順心裏不是味道,他抬頭看看天。
阿順:日頭中天了,我得先回去煮飯,妹子,你撿柴去
吧.我先走了。
阿順把柴刀,砍鐮插入刀架,把刀架束在腰間,
扛起鋤頭走了。
秋花妹子閃起淚花。
阿順走過坑道。
秋花妹子:(大聲喊)阿順哥,咱用不著。
坑水叮呼響,阿順裝著沒聽見,低著頭走去.
(64)外景 火山坑寨前小路 坑道 日
一個中年人,身背海螺,火藥筒,肩扛一支牛腿銃,朝火
山坑走來。
寨前坑道,大粒嬸、秋花妹子、安安妻子等七、八個火山
坑的娘們在洗衣服。
娘們見中年人,立即活躍起來,七嘴八舌說開了:
安安妻:哎喲,是府城來的大官兒。我們前幾天就說,
“狗節”快到了,怎不見你來打獵.
大粒嬸:老總.你不是說“狗節”是惡習要革除嘛,
為什麽老是“狗節”前就來.“狗節”後才走呢。
娘們有說有笑,府城來的大官兒一概笑而不答。
大粒嬸:老把總,這次來還住秋花妹子家吧。她可是我
們火山坑大美人,你真會挑。
秋花妹子:你最壞。
秋花妹子打水,大粒嬸,往後退不小心絆了一腳,整個
人坐在水裏。
眾人大笑。
秋花妹子:我老爸在家,我很快回去。
大粒嬸:天還沒黑呢,別慌。
眾人大笑。
府城大官兒過坑向寨子走去。
(65)外景 從原始森林回山寨小路 初夜
(倒敘)
府城大官兒背著牛腿銃、海螺、火藥筒,肩上扛著一隻
山羊走出森林。
大官兒走近村寨時,有一對男女竊竊私語.長官停了一
會兒,繼續往前走。
竹林裏,有一對男女小聲打鬧嘻笑,大官兒又駐足聽
聽。大官兒:(自語自語)今晚怎麽回事?
草坪上的草堆裏,顯然有男女在熱烈作愛。大官兒不好
意思多呆，繼續朝前走去。。
村頭一個大石洞裏,有一對背靠著背,對山歌。大官兒
仔細聽,是好聽而粗俗的情歌。
大官兒:今晚活見鬼了!
黑暗中,大官兒一步步向寨子走去。這時村寨燈光點點。
旁白:中國之大,無奇不有。在火山坑,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一天,實在說是一
個晚上，是火山坑人特有的節日,叫“狗節”。
(66)外景 村寨往原始森林小路 淩晨
大官兒和安弟進山收路銃。
大官兒:人過“狗節”,傷風敗俗的惡習,為什麽不革除?
安安:從老祖宗傳下來,曾曾祖父、曾祖父、祖父、父親一代代
都這樣過來了,山裏人熱鬧熱鬧,也沒有傷什麽風敗什麽俗。怎
革除?那天晚上把把男男女女都綁起來不成。
大官兒:都會舍得,心裏好受?
安安:沒啥,雙方扯平了。
大官兒:真不可思議！
他倆已經走到昨晚裝好的路銃邊。安安仔細觀察周圍
有沒有野獸經過的痕跡。大官兒就動手卸路銃。
大官兒心裏還在回味安安的話，一分心思路銃“轟”地
一聲巨響,兩人都嚇得一跳。
大官兒:太可怕了!
安安:是呀,打中腿,準斷。
大官兒:不,我是說“狗節”太可怕了。
安安:可怕啥,你們城裏人有錢人大老婆、小老婆一大
群,到處有妓女,都得花錢,皇帝還三宮六院呢，
我們都是心甘情願,一年就一個晚上.又不花錢。
大官兒扛著 路銃和阿順一起回村寨子。
大官兒:說來也是,老婆真的不罵你，你也不罵老婆？
安安:也罵,不高興時就說,不是東西,平時像隻瘟雞,
“狗節”就生龍活虎。
大官兒:過後夫妻開口不談狗節事了？
安安:也談。通常還不是一次講完。
平分,各講一小段,講它十天半個月。
大官兒:真他媽的,世間無奇不有。
安安:唱支歌給你聽好嗎?
大官兒:唱關於“狗節”的山歌。
安安:好的。
安安唱起山歌:
一年就盼狗節到,
哥帶妹子進山坳.
今晚家家雞莫叫.
月兒拴在大樹梢。
嗚……啡……
(倒敘完)
(67)內/外景 秋花妹子家門口 初夜
秋花妹子在鏡子前整裝打扮完了.轉身走過來。府城大
官兒興衝衝迎過去,想擁抱她,被秋花妹子拒絕了。
秋花妹子:今年不能跟你過狗節。
大官兒:為啥?
秋花妹子:不為啥。
大官兒:不喜歡我?
秋花妹子:對。
大官兒:喜歡誰啦?
秋花妹子:不對你說。
秋花妹子看看天黑了,走出門,還回過頭來。
秋花妹子:不要見怪。
秋花妹子走了。
大官兒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信步跟著出門。
走了幾步,很掃興地朝另外方向走去。
(68)內景 老伯公家 初夜
府城大官兒走進老伯公大門。
老伯公一個人坐在大廳交椅上抽煙。
老伯公:哎喲,是府城長官，貴客，請坐.喝茶。
大官兒:您兒子呢?
老伯公:(很小聲,很神秘地)過狗節去了。
大官兒微微笑了。
大官兒朝他兒媳婦房門看去.有兩雙鞋子朝裏並排放著。
長官呶呶嘴,兩人會意地微微一笑。
老伯公:秀英,府城長官來了,也不泡茶。
老伯公兒媳秀英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門,手還在扣鈕扣。
秀英:長官有閑情來泡茶?
大官兒:有的,有的。
秀英暗笑。
秀英動手泡茶。
大官兒和老伯公聊夭。
(69)內景 阿順房問 初夜
阿順房間和安弟房間隻有一板這隔。
阿順一個人躺在床上。床鋪靠著板牆。
隔壁安弟過狗節,嘻笑、打鬧、特別熱烈。
阿順把身子移到床沿。
阿順受不了這種衝擊。翻身起床,
坐到窗台下小凳子上,抽起煙來。
秋花妹子踏著腳尖走路,輕腳輕手地上樓梯,
推推阿順房門,閂上。到過道窗台,看床上無人。
又斷定阿順不會離開房間。
秋花妹子:(小聲地)阿順哥,阿順哥。
阿順趕快把煙息了,不吭聲。
秋花妹子:阿順哥,開門呀。
阿順躲在窗台下,摒著呼吸。
秋花妹子:阿順哥,你開門呀,跟你聊聊天還不行？
阿順痛苦地低下頭。
(70)內景 老伯公家 初夜
老伯公和府縣大官兒一邊品茶、一邊聊天。
茶過三遍,秀英打起嗬欠來。
老伯公:秀英,你睏去吧。
秀英:很睏了,你們聊吧,我睏去。
大官兒:打擾了。
秀英開門進房內。大官兒看著她進門。
老伯公:咱喝茶、喝茶,來,配點甜點。
(71)內景 阿順家 夜
阿順在房間窗台裏麵流淚。
秋花妹子坐在窗台外通道上流淚。
(72)外景 通往原始森林小路 日
阿順用鋤頭當扁擔,挑著一籮擔的東西。
一頭掛著蓑衣,一頭掛著一把鳥銃,一卷草席。
籮筐裏裝著鐵鍋、棉被、米袋、地瓜苗等等。
往後山一步一步地走去。後麵跟著一隻大黃狗。
(73)內景 阿順家 日
大寶扛著鋤頭回到家門口。
二寶跑出來。
二寶:哥，爸不見了。
大寶快步進屋.
大寶視線所到之處,出現如下虛幻:
床上草席、棉被等,瞬間不見了。
牆上掛著蓑衣,瞬間不見了。
牆上掛著鳥銃瞬間不見了。
下廳牆腳鋤頭等,瞬間少了兩把
(一把鋤頭公、一把鋤頭母)
開米缸,有八分滿的大米,
瞬間所剩無幾。
(74) 外景 原始熱帶雨林 日
茂密的原始熱帶雨林。
水清、安安、大寶和二寶在森林走著。尋找阿順。
他們走著走著,有時大聲呼喊,聲音在森林裏回響。
秋花妹子從遠處走來。
水清:秋花妹子,找到順弟?
秋花妹子紅著眼眶。
秋花妹子:在山那邊。
大寶:見到我爸了?
秋花妹子:他躲起來不見我,見到大黃狗。
秋花妹子:你們找去。
秋花妹子走了。
(75)外景 阿順住地 日
水清他們四人來到林間高處。可以看到阿順住地。
為免得讓阿順躲起來不見他們,他們蹲在樹林裏等著。
看阿順回來了,進了山洞。
山洞冒出炊煙,阿順煮午飯了。
他們悄悄來到阿順居住的大石洞前麵。
阿順正要出來打水時,見到水清大寶他們。
水清:順弟,你真糊塗.為什麽要這樣做?
大寶:(跪下)阿爸,我錯了.您回家吧。
阿順不說話,回頭把火滅了,扛起鋤頭要走。
二寶拉著阿順衣服.眾人都攔住阿順，阿順把二寶
的手拽開,一句話不說走了,大黃狗也跟著他走了。
眾人久久發呆、無話。
安弟:我早就說,二哥讀書讀壞了。
水清:(長長歎一口氣)回去吧。
(76) 外景 阿順住地 日
阿順在開好的園地上種上豆英.木薯等,在澆水。大黃
狗趴在園邊一塊大石頭上。
(77) 外景 林邊山地 日
一雙手把一土箕泥土托出地麵。
隨之露出阿順的頭部。
阿順在挖野豬陷阱,有一人多深。
阿順把陷阱井口泥土清理清楚後,
在井口架上一根橫木。
在橫木鋪上幾塊長度適中的木板,
在木板上再鋪上草皮。
(78)外景 阿順住地 黃昏
太陽西沉。阿順回到洞內.用打火石取火.
燒水煮飯,洞口冒起炊煙。大黃狗守在洞口。
(79)外景 坑道 夜
山間坑道,時有石蛙叫聲。
一支火把在夜間坑道遊動。
阿順背著竹籮,打著火把,沿著坑道往上爬,尋找石蛙。
趴在水裏石頭上的石蛙,雙眼盯著火光，阿順一把抓住
放進竹籮,石蛙在竹籮裏蹦跳。
(80)外景 阿順住地 冬日中午
冬日中午時分,阿順無事,坐在洞口曬太陽，抽煙，看著樹上鳥
兒飛來飛去,跳上跳下。
(81)外景 林間坑道水潭邊 日
坑道一個水小潭邊,阿順手拉起一條蓑繩,
一個魚籮露出水麵(一種特製竹編魚籮。
長條型,籮裏放著黃泥巴和蚯蚓搗成泥團。魚、蝦、蟹
能進不能出，阿順伸手抓出魚、蝦,還有小石蟹,
放進新鮮黃泥團,把魚籮又投人潭中。
(82)外景 林間小路 日
阿順一肩扛著鳥銃,一肩扛著一隻山羊,大黃狗興奮地跟在身邊。
阿順把山羊放在洞口,進洞取出尖尾刀宰山羊,
用海螺裝血讓狗喝,然後開始剝山羊皮。
(83)外景 阿順住地 日
秋花妹子、大寶.二寶帶著菜苗、鹽巴和冬衣來到阿順
住地洞口。阿順看看他們,把東西收進洞,阿順看看他們,
拿起柴刀走了。
(84) 外景 林間坑道 日
在坑道落差處,用竹片密密麻麻地鋪起一片魚床。
阿順坐在坑邊大石頭上,偶而有魚掉進魚床,在那裏蹦跳，
阿順拍了一下大黃狗,大黃狗就下去把魚叼上來。
阿順從狗嘴裏取出魚放在竹籮，然後拍拍狗頭，
狗不斷搖尾巴。
(85)外景 阿順住地 日
阿順在一節竹筒上裝個長柄作瓢，給地瓜、豆莢澆水.
張半仙、大寶、二寶來到他麵前。
阿順停下手中活兒。
阿順見到張半仙,很明顯,他想笑一笑.但沒有笑成。
張半仙看阿順滿頭白發,胡子也白了，眼眶紅了。
阿順搖搖頭。表示不要緊,不要為我傷心,我很好。
張半仙進洞看看,又看看園裏作物。
張半仙:何苦呢,聽老哥的話,回去吧,玉卿答應回來幫
你理家,大寶兄弟會聽你的話。
二寶:阿爸,回去吧。
阿順心情痛苦,他又下決心,扛起鋤頭,拿起柴刀走了。
大黃狗很通人性,回頭看看大家,也就跟著阿順走了。
張半仙無奈地搖頭。發出長長感歎。
(86)外景 林間 日
阿順穿走在林間。
阿順:嚕嚕嚕,嚕嚕嚕……
阿順在尋找,呼叫大黃狗。
阿順回到住地,一屁股坐在洞口石頭上。
阿順:(自言自語)死狗仔,我對你這樣好,就這樣走了,
你私奔去了。
阿順很傷心。
(87)外景 阿順住地 日
大寶、二寶帶著日用品到阿順住地。發現園地裏的作物
都收走了。進洞一看.人走洞空,阿順搬“家”了。
石洞上方倒掛的鐵桶還在那兒。二寶拉了拉繩子,
發出“咚咚”的聲音。
園子裏的稻草人還插在那兒,大寶看了看,一腳把它踢
倒在地。
旁白:故事講到這裏也差不多了,
以後大寶二寶進山找他爸,發現一
個新住處。
(88)外景 阿順新住地 日
大寶、二寶來到阿順新住地。也是坑邊一塊畦地。也有
個石洞,也砌有石牆,安上柴門。
隻見園地的表層泥土被水衝走了,還露出地瓜、木薯的
根來。畦地邊的樹上還掛著地瓜藤,但已經幹枯了。
石洞被泥沙填塞了。大寶兄弟進洞,用手扒開泥沙,
隻見一隻鐵鍋和被熏黑的灶石。
大寶:阿爸被山洪衝走了。
大寶和二寶兩兄弟坐在洞口流淚。
二寶:哥,大石頭縫裏有杜鵑花。
大寶:是爸種的。
二寶用鐵鍋到坑裏打水.把杜鵑花澆個透。
(89)外景 回火山坑山路上 日
大寶、二寶回家。二寶也慢慢懂得一些世事了,兩人一
路無話,心情痛苦。
下嶺時,發現嶺下有三個女人走來。
走近一看,是媽,姐和秋花阿姨。
大寶:媽、姐、阿姨不要去了。阿爸被山洪衝走了。
大家都流下眼淚。
劇終。
原發表於<福建藝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