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德州的瓜德魯普山出來,就要趕回新墨西哥最大的城市Albuquerque乘飛機回去了。在歸程會經過白沙國家紀念地(White Sands National Monument)這個新墨西哥最有特色的公園。這個地方,文學城博客已經有太多文章,就不多廢話了,上幾張照片。
浩浩乎,平沙無垠,夐不見人,群山糾紛,蓬斷草枯,地闊天長,不知歸路。
這個“不知歸路“,還有個有驚無險的小插曲。當夜幕開始降臨,我還執意往沙漠深處走,一心想拍幾張驚豔的沙漠黃昏,也不擔心太晚,因為我決定橫穿九曲回腸的官方trail而走直線,到天黑了,再原路直線走回來不就成了?當如血殘陽的最後一抹餘暉開始隱去,周圍已經看不到人,才開始覺得走得太遠了,趕緊往回折,可是在細紗裏深一腳淺一腳走得是真吃力啊!憑著記憶,覺得翻過那最後一個沙丘,就到停車場了,可是跌跌撞撞爬到丘頂,放眼一看,卻差點一屁股坐地下,哪裏到了目的地,分明是和剛才一樣連綿起伏橫無際涯的白沙波浪!回程中全是層層疊疊的沙丘,在暮靄沉沉的天空下,更顯得遠近難辨,一定是走著走著就偏離方向了。幸運的是,我找到附近官方trail的一塊牌子,順藤摸瓜才兜回停車場,原來目的地離我意識到迷路之處並不遠,但是角度偏離45度。這一次真正領略到大自然的威儀了,如此的美景下,卻仿佛隱藏深不可測的悠遠和神秘,能把不知深淺的人吞噬,我們最好敬而遠之。
離開白浪沙,駛向此行最後一站,新墨西哥最大的城市Albuquerque。這個城市60萬人口,和波士頓也差不多了,但基本是個毫無特色的非旅遊城市。在網上查了查,發現這個城市的發家史是唯一有意思之處。話說一百多年前西醫的水平可能和中醫也差不多,對當年的流行病肺結核一無所知束手無策,於是催生了各樣一聽就讓人信服,但是其實完全缺乏根據的理論。比如,大家一談到肺癆,腦海往往出現一個臉色鐵青不停咳嗽的病鬼形象,蜷縮在潮濕陰冷的角落裏。既然肺結核和陰濕的環境有關,那麽什麽地方有取之不盡的陽光和幹燥空氣呢?歡迎大家到新墨西哥來!正如一句英語俗話,“每一個複雜的問題都有一個簡單明了但是錯誤的答案”(For every complex problem there is an answer that is clear, simple, and wrong)。於是這個Albuquerque最早就成為治療肺結核的療養勝地而發達起來。隨著二戰期間抗生素的發明,肺結核不再是不治之症,也宣告了曬太陽治肺病這個偽科學的破產,以及Albuquerque肺結核療養院生意的終結。但是就是憑借著這第一桶金,Albuquerque還是逐漸成長為美國大西南的重鎮,當年背井離鄉來此治的患者們,有的還真幸運地痊愈了,也深深地愛上了這片土地,幹脆以此為家,成了議員市長,給這第二故鄉的發展注入活力。
為了發展旅遊業,Albuquerque市在附近的高山下修建了纜車,從山腳直達海拔3163的Sandia山主峰,冬天可以滑雪,夏天觀景。這個纜車以塔間距長而著稱,是美國第一,世界第三,成為這個城市為數不多的值得一看的景點。
三千米峰頂上鳥瞰Albuquerque
落日
坐車頂看城市夜景。
Albuquerque附近也有一個national monument,Petroglyph National Monument,有一些印地安人在一千多年前在岩石上留下的銘刻和繪畫。大致走了下,粗淺的很。我把它和一萬七千年前小冰河時期法國的著名岩洞壁畫放在一起,高下分明。
最後再記錄兩個路上碰到的人和事。
路上在一家新墨西哥鄉村館子吃飯,我們一行8號人剛剛坐下,服務員上來伺候,白人老奶奶,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也許是老人家這輩子頭一回和這麽多黑頭發黃皮膚的外國人打交道,免不了有點激動和緊張,把菜單呈上來,大夥還沒吱聲兒呢,人家就先發製人了“Sorry I could not understand you”。而且還對不同的人連說三遍,出門在外拉家帶口的,大夥也不好公然發作,我還一個勁“安慰”她“relax, relax”,胡亂吃幾口就悻悻離開。
在卡斯班德岩洞國家公園,由於旅程臨時改變,不得不下榻在一家比較簡陋的motel。 老板是印度人,幫手可能是他弟弟(長的象),清潔工是老板娘或他妹妹。房間到還挺幹淨,畢竟是移民的小生意,工作態度應該沒的說。可是紙巾盒裏隻有五張紙(入住四口人)。Motel管早餐可是沒有什麽東西,我們催,店主看了看有七個人吃飯,就過來在麵包櫃裏加了十片麵包,連熱水都沒有,再催,就從自己辦公室打了小半壺給我們端上來。如此節儉開店,我無法想像這樣的人會願意讓自己辛苦的稅錢讓“懶漢”吃福利,這樣的人會是什麽樣的政治光譜?
少年遠眺的照片好美,有意境。
特別愛讀你的遊記。批評你最後一句夾帶私貨:諷刺咱們保守派為人刻薄,眼光短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