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隱史

朱樓舊夢隱敘家亡血史, 兒女悲情婉書明亡華殤。逃亡帝子大展春秋筆法,賈事真史揭開驚天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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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與崇禎的太子之間的真假事

(2019-11-17 16:48:29) 下一個

拙作《紅樓隱史》已經出版,將會為大家首度揭開明朝滅亡的曆史真相。本書16開本,分為上下兩冊,書中不但對網路上已經發布的舊文作了大量的補充和整理,而且還有不會在網上公開發布的極其重要的《明末黨爭第五大案-撥亂反正係列》的後半部分和《金瓶梅密碼》係列。本書在淘寶天貓、京東、當當網有售,感謝各位朋友的支持!】

 

有一事件同陳圓圓被送入宮一事一樣出現了截然相反的兩種記載,這就是:崇禎的太子朱慈烺是否曾被李自成捕獲?到底事情的真像是什麽呢?就讓我來解開謎團。

首先來看最為流行的太子曾被李自成捕獲說,主要見於計六奇的《明季北略》:“賊大索先帝、太子、二王,搜得太子、定王於內官外舍,太子送劉宗敏收視。定王送李牟收視。永王不知所在,賊封定王為宅安公。內臣獻太子,自成留之西宮,封為宋王。太子不為屈。初,太子走詣周奎第,奎臥未起,叩門不得入,因走匿內宮外舍,至是獻之。自成命之跪。太子怒曰:吾豈為若屈耶?自成曰:‘汝父何在?’曰:‘死壽寧宮矣。’自成曰:‘汝家何以失天下?’曰:‘以誤用賊臣周延儒等。’自成笑曰:‘汝亦明白。’太子問曰:‘何不速殺我?’自成曰:‘汝無罪,我豈妄殺?’太子問曰:‘如是當聽我一言。一不可驚我祖宗陵寢,二速以皇禮葬我父皇母後。三不可殺戮我百姓。’又曰:‘文武百官最無義,明日必至朝賀。’次日,朝賀者果一千三百餘人。自成歎曰:‘此輩不義如此,天下安得不亂?’於是,始動殺戮之念。……十二己巳自成東行,李自成出正陽門,太子衣綠隨後,馬尾相銜,劉宗敏繼後,惟留李牟、牛金星守京師。……四月初四辛酉,三桂破山海關,唐通迎降。定王已至三桂軍,三桂檄自成雲,必得太子而後止兵。……二十一戊寅,自成駐兵永平,三桂使人議和,並請太子。自成命張若麒奉太子赴三桂軍中,請各止戰。三桂允之,約自成回軍,速離京城,吾將奉太子即位。自成請如約,既盟,自成遂旋師,三桂頓兵不前,是以自成得安行。二十六日癸未,自成回京,三桂棄定王於永平,專擁太子,整軍而行,一路移檄,密告遠近。自成聞報,驅百姓於崇文、宣武門外,毀拆民房,及牛馬。二十七,三桂傳帖至京,言義兵不日入城,凡我臣民,為先服帝喪,整備迎候東宮。三十日丁亥,自成西奔。五月戊子朔,皇太子在三桂軍中,傳諭京中官民,各宜整肅靜候。士民大喜相慶。三桂兵至榆河,大清國師檄其西行追賊,三桂請護太子入都,帥不許,三桂夜送太子於高起潛所,或雲潛逸於民間,陰道之入皇姑寺,西江米巷諸商,合貲為三桂家發喪,每棺衣衾各費百兩。初二己醜,三桂兵追至定州、清水河下岸,斬賊將穀大成,祖光先墮馬折足,自成屢北。北京城中,俱延頸望太子至。初三庚寅,北京諸臣,迎候於朝陽門外,傳呼奉太子至。多官望塵俯伏,及登輿,知非東宮也。各駴愕而退。”

計六奇,無錫興道鄉人,未曾到過北京,他的《明季北略》完全是道聽途說,請看吳三桂本人發布於康熙十二年十一月的反清檄文中是如何交待此事的,本書選用的是目前發現的抄錄時間最早的日本的《華夷變態》卷二的《吳三桂檄》:“本鎮獨居關外,矢盡兵窮、淚幹有血、心痛無聲,不得已歃血訂盟,暫借夷兵十萬,身為前驅、斬將入關,李賊逃遁。痛心君父,重仇冤不共戴,誓必親擒賊帥、斬首太廟,以謝先帝之靈。幸而賊遁冰消、渠魁授首,政欲擇立嗣君、更承宗社封藩、割地以謝夷人,不意狡虜遂再逆天背盟,乘我內虛,雄踞燕都、竊我先朝神器、變我中國冠裳,方知拒虎進狼之非、莫挽抱薪救火之誤,本鎮刺心嘔血、追悔無及,將欲反戈北逐、掃蕩腥氣,適值周、田二皇親密會太監王奉,抱先皇三太子,年甫三歲,刺骨為記,寄命托孤。宗社是賴,姑飲泣隱忍、未敢輕舉,以故避居窮壤、養晦待時。選將練兵、密圖恢複、枕戈聽漏、束馬瞻星、磨礪兢惕者,蓋三十年矣。茲彼夷君無道、奸邪高張、道義之儒、悉處下遼( 旁注 “僚”) 、鬥筲之輩、鹹居顯職、君昏臣暗、吏酷官貪、水慘山怒、婦號子泣,以致彗星流隕、天怨於上、山崩土裂;鬻官賣爵、仕怨於朝、苛政橫征、民怨於鄉、關稅重征、商怨於途、徭役頻興、工怨於肆,本鎮仰觀俯察,正當伐暴救民、順天應人之日也,爰率文武臣工,共勷義舉,卜取甲寅年正月元旦寅刻,推奉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寶、建元周啟、檄示布聞、告廟興師、刻期並發。……”【參見2017 年 8 月第 3 期《清史研究》中徐凱的《吳三桂討清《檄文》原文本考》】

吳三桂發布的反清檄文明顯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吳三桂從來就沒有見過崇禎的三個兒子,不僅沒見過,而且毫無了解!

為什麽這麽說?因為吳三桂自稱他推奉的三太子是他在甲申年從周奎、田弘遇兩位皇親和太監王奉那裏抱出來的崇禎皇帝的皇三子,甲申之變時剛剛三歲!

崇禎亡國時,還活著的三個兒子裏年紀最小的就是皇四子,也就是後來被民間稱為“朱三太子”的朱慈炤,是多大歲數呢?十二歲!

吳三桂既不知道皇親田弘遇早已死於崇禎十六年,也不知道崇禎的兒子裏就是年紀最小的朱慈炤都已經十二歲了,這樣的吳三桂還怎麽可能是見過崇禎的太子和定王呢?哪怕他就是見過一個,也絕不會說出如此錯漏百出、荒謬至極的話來。

全祖望在《鮚埼亭集》中的《跋彭仲謀流寇誌》中寫道:“有明成例,幾皇子十齡方出封,崇禎已卯封皇三子為定王,至甲申年十五。辛巳封皇四子為永王,至甲申年十三。而彭氏謂定王年五歲,永王年三歲,則不知典禮之故也。”吳三桂的朱三太子亡國時年僅三歲說法估計就是誤信了彭仲謀的《流寇誌》中的錯誤記載。

吳三桂發布的這一反清檄文徹底推翻了計六奇的《明季北略》中所載的李自成將太子送予吳三桂之說。後來的清光緒朝的李嶽瑞在計六奇的《明季北略》的傳言基礎上作了進一步發揮,在《春冰室野乘》中繪聲繪色地寫李自成故意將吳三桂的寵妾陳圓圓送給太子朱慈烺奸淫並公開發檄羞辱吳三桂,因此導致吳三桂降清,我已經在前書中詳細解析了李嶽瑞的記述完全不實,此處就不再贅述。

既然不存在李自成送太子給吳三桂一事,那麽《明季北略》中所說的內臣獻太子給李自成是真是假呢?李自成到底有沒有抓到過太子朱慈烺呢?

答案是否定的。根本不存在內臣獻太子給李自成一事,李自成也從來都沒有抓到過太子朱慈烺,所謂太子麵對李自成而發一番大義淩然的慷慨陳詞自然更是子虛烏有!

請看錢????的《甲申傳信錄》中的記載:“李自成終不知聖駕所在,乃懸令募獻者封萬戶侯,賞金萬鎰;首告賞金千兩;並搜太子、二王,賞金千兩。二十日,嘉定伯周奎獻二王入見闖,闖命偽都督劉宗敏善養之。……二十八日,二王【注意:隻有永王和定王這“二王”,沒有太子出現】著青巾至梓宮前哭拜,愁慘難名。因過成國公府用膳,僅五員弁從。此時亦無襄城伯李國楨焉。成國夫人常氏朝二王畢,五兵催送梓宮。二王至門而返,尚不果葬。”

錢????在一開篇的《卷一》中多次強調李自成未曾搜尋到太子,李自成手裏始終隻有永王和定王這“二王”,而且還是崇禎的國丈周奎主動求見不僅獻上的。不僅如此,錢????又在《甲申傳信錄》的《卷九》專為太子朱慈烺單成一篇,名為《戾園疑跡》,詳細記述了太子朱慈烺的出宮後的經曆:

“已而西平複仇之兵且至。(四月)十三日卯刻,自成東出。二王各令一卒抱持馬上,百姓迭擁觀之。民間遂言太子亦在營中。至通州駐馬,百姓有叩頭者。定王失一履,通州民趨與著之。既東,闖與吳兵戰,且敗。時晉王亦在闖營,躍馬馳入吳軍曰:‘我晉王也!’吳軍留之,以故晉王得無恙,而人遂傳太子、定王為吳軍奪去。於是都民引領望太子、定王入矣。二十六日,闖騎乍歸,部署盡亂,未有知太子、定王入者。既而吳兵入,亦不見所謂太子,定王也。或言定王已遇害於城南之空苑,而太子、永王終不知所之。冬十一月,忽有男子貌似太子,同常侍投嘉定侯周奎府中。曰:‘皇太子也。’周奎佯不能識,奎侄鐸以侍衛,引與公主見,公主抱頭大哭。哭罷,奎飯之,舉家行君臣禮。因訊太子:‘向匿何所?何由得至?’太子言:‘城陷之日,獨出匿東廠門,一日夜出,潛至東華門,投腐店中。店小兒心知為避難人也,易予以敝衣,代之司爟。恐有敗露,居至五日,潛送至崇文門外尼庵中。以貧兒托投為名,尼僧不疑,遂留居半月。而常侍偶來得見尼僧,始覺。常謀之竟日,恐不能終匿,常遂攜歸藏予密室,以故得存無恙。今聞公主在,故來。’言訖,傍晚與公主哭別而去。數日複至,公主贈一錦袍,密戒雲:‘前來,皇親上下行禮進膳,頓生疑釁,可他去,慎無再至也。’痛哭而別。十九日又至,奎便留宿。二十二日,奎侄鐸與奎謀曰:‘太子不可久留,留且陷害,不如去之。’奎因語之曰:‘太子自言姓劉,說書生理,可免禍,否即向官府究論。’太子曰:‘我悔不從公主之言,今已晚矣。如此,何不遣行?乃留我何意?’奎曰:‘汝第言是姓劉,假太子即已。’太子堅不從,晚,奎令家人椎係之,逐之門外。捕營健卒遂以犯夜擒去,明晨獻之刑部,(周奎)曰:‘此假太子也。’……昨刑部官共周奎遁辭曰:“即以真為假,亦為國家除害。’其愚妄之私,盡露於此一語。順天府內城民人楊博等疏:‘……竊以太子為假,周鐸何留宿二日始奏?初見時,公主抱持痛哭,豈陌路能動至情如此?奎初與之衣食,複加捶楚。情事譸張變幻可知!……’”

錢????在《甲申傳信錄》第九卷和第一卷中明確指出:太子從未被李自成獲得,李自成手中從始至終都隻有永王和定王這二王而已。永王和定王是在三月二十日被周奎獻給李自成的,但是李自成並未加害年幼的二王,而是頗為善待。在李自成敗退入北京後,局勢一片混亂,二王因此下落不明,有傳定王在城南之空苑死於亂軍。崇禎原將太子安排去成國公朱國純府,太子卻因未能趕到成國公府而藏匿在民間。由於崇禎皇帝留下的命成國公朱純臣總督內外諸軍輔佐太子的手諭被發現,導致朱國純被李自成殺掉。但藏匿民間的太子朱慈烺始終未被李自成捕獲,之所以會有傳言說太子在李自成軍中,是因為有人把被農民軍俘虜的晉王誤當成了太子。直至李自成離開北京半年以後,藏匿於民間的太子朱慈烺才敢於現身,並徑直跑去投靠外祖父周奎家,長平公主見到他後,是抱住他痛哭不已,而後悄悄警告兄長不要再來周奎家,朱慈烺卻不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周奎府中跑,周奎怕清廷發現加罪於他,於是將太子以假冒太子之罪獻給滿清,眼見太子被清廷以假冒之罪處置,性命即將不保,於是眾多的明朝舊官不顧危險地站出來力證太子是真,就連目睹周奎留宿太子、長平公主與太子相抱慟哭的京城百姓也都忿忿不平、紛紛上疏據理力爭,凶殘無恥的清廷於是將為太子力爭的官員和士民全部殘忍殺害。

如果太子真的曾被李自成捕獲的話,他就會見到永王和定王,就會知道正是周奎這個家親出賣了二王,就會對周奎唯利是圖、悖主賣國的無恥嘴臉有清醒的認識,就連最是年幼的永王都知道農民軍比周奎這個家親更可靠,於是在李自成的部下毛將軍的保護下逃離了京城,比永王大四五歲的太子自然更不會再去周奎府上自取滅亡了。

身為當事人的朱慈炤在《紅樓夢》裏寫賈府的後代巧姐被她的狠舅奸兄出賣,“家亡莫論親” 和“勸人生,濟困扶窮,休似俺那愛銀錢、忘骨肉的狠舅奸兄!”的血淚泣訴無不是向世人揭示令人難以置信的不堪真相:他是被“家親”——“賈芹”所影射的周奎父子親手出賣的,而這恰恰證實了錢士馨的《甲申傳信錄》中的記載才是正確的。

錢士馨,字稚拙,浙江平湖人,崇禎壬午貢生,精書畫。明亡後,改名錢????(xīn),改字稚農,是一位愛國文人,曾因接濟周王後裔而被清廷逮捕,後因《甲申傳信錄》而被人誣陷加禍,憤懣而卒。崇禎十六年仲秋,錢士馨入北京,順治三年冬,錢士馨在看到了從江南流傳來的《國變錄》、《甲申紀變》等十多種關於甲申國變的書籍後,發現盡是道聽途說,記述猥繁不倫、荒謬不實。為了澄清事實,錢士馨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曆,以及遍走查訪與難諸人,刊訛訂謬,曆經七年,至順治十年秋才寫成《甲申傳信錄》十卷以匡正史實,曾參加纂修《明史》的朱彝尊在《靜誌居詩話/卷二十二》中評價道:“(錢士馨)晚入燕,遇寇變,著《甲申傳信錄》十卷,頗不失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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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美酒308 回複 悄悄話 文學不是曆史,曆史不是文學。這就是為什麽“索隱派” 被真正的紅學所摒棄。博主現在還跟著劉心武做“新索隱派”,有點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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